陳默長長松了口氣,扭頭時,正撞見房君潔也抬著眼望過來。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一股電流“啪”地竄過空氣,把兩個定住了。
房君潔先慌了神,像受驚的小鹿,臉“騰”地就燒了起來,從耳根一直紅到脖頸。
這女人也真是愛紅臉,可這樣的紅臉,還是成功吸引了陳默的目光,他就那么定定地看住了她。
房君潔更加害羞了,慌忙低下頭,心跳得像揣了只亂撞的兔子。
剛才在沈用劍面前,房君潔還是一副女老總的鎮(zhèn)定。
就算吃驚陳默回答問題的沉穩(wěn),提到農(nóng)戶時的懇切,在沈秘書面前的不卑不亢,她都沒如現(xiàn)在獨(dú)處時,這般緊張,這般被這個男人攪得心慌意亂。
房君潔頭垂著,卻又想看陳默,于是便偷眼去瞟他,卻又撞見陳默也在看她,眼神里竟還帶著笑意。
房君潔的臉更燙了,趕緊端起桌上的茶杯想喝茶,卻手抖了,茶水全灑了出來。
陳默趕緊起身,從桌子另一端,抽了一堆紙幣,想遞給房君潔,卻被椅子絆了一下,整個人就直接壓在了這位女老板身上。
這一來,陳默壓到了軟乎乎的棉花之上,而房君潔直接是傻掉了,怔怔地看住了這個男人的手壓在不該壓的地方之上。
陳默被房君潔這般看得尷尬死了,越是慌亂,越是出錯。
陳默在起身時,手竟然就把房君潔胸前的扣子給帶開了,淺灰色的內(nèi)內(nèi)直接跳進(jìn)了陳默的視線之中。
該死的深溝如吸鐵石般,把陳默的目光鎖在了那塊地方之上。
陳默的目光就如長了鉤子一般,一路往里鉆著,他整個人燥熱得難受極了。
無數(shù)道聲音在喊,下手,下手。
可陳默真想伸手時,房君潔急得用手掌去擋春光外泄的一切,一切。
陳默尷尬地跳了起來,說了一句:“我出去抽根煙”,逃出了包廂。
房君潔心跳出了嗓子口,她竟然又有些后悔,她干嘛去擋,擋什么啊,她不是渴望把一切給他的嗎?
守身如玉了這么多年,房君潔等待中的那個男人不就是他陳默嗎?
可眼見熊火就要燒起來的這一刻,竟然被自己給破壞掉了,房君潔現(xiàn)在死的心都有啊。
要是,他,他再進(jìn)一步,他那手再伸過來,該多美好啊。
房君潔竟然一個人在包廂里美美地幻想著,她此時好想陳默能回來,只要他再伸手,她絕不會再擋。
抽完煙的陳默回來了,人卻完全冷靜下來了。
“剛才,對不起?!?p>陳默道歉了。
房君潔好失望啊,她要的是他,而不是“對不起”。
房君潔也不能直白地說出來吧,作為女人,這些話太無法啟恥了。
而陳默這時拿起菜單又說道:“先吃飯吧,早上趕飛機(jī),你也沒吃多少。”
“嘗嘗這個京味齋的九轉(zhuǎn)大腸?聽說做得地道?!?p>房君潔點(diǎn)點(diǎn)頭,想看陳默,又不敢看他,這就是愛情么?
陳默點(diǎn)完菜,服務(wù)生很快端上幾碟小菜,一時間,包廂里只剩下碗筷輕碰的細(xì)碎聲響。
“你剛才在沈秘書面前,回答得真好?!?p>房君潔沒話找話,想打破這種安靜,可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妥,這不是明擺著說自己剛才表現(xiàn)不好嗎?她懊惱地咬了咬唇。
陳默卻沒在意,夾了塊豌豆黃放到房君潔碟子里說道:“你也很穩(wěn),沈秘書提到你爸的時候,你那番話說得很動人?!?p>說話時,陳默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兩人都頓了一下,像觸電似的縮回手。
房君潔的臉又紅了幾分,低著頭小口吃著豌豆黃,甜膩的豆沙在舌尖化開,卻壓不住心里越來越清晰的悸動。
房君潔又偷眼去看陳默,見他正慢條斯理地喝著湯,側(cè)臉的輪廓光線下顯得格外剛毅和帥氣,攪得房君潔的心更加跳個不停。
“其實(shí),”房君潔鼓起勇氣抬頭看著陳默說道:“我一開始真怕搞砸了,是你一直在我身邊,我才敢開干的?!?p>“你本來就做得很好?!?p>“方案里的農(nóng)戶綁定機(jī)制,還有老技術(shù)員的細(xì)節(jié),都是你真正放在心上的東西,騙不了人。”
“房總,你會超過你爸的?!?p>陳默居然叫起了“房總”,大煞風(fēng)景啊,把房君潔升騰起來的那些悸動,擊得粉粹。
一切都是她一廂情愿么?
房君潔又去壓自己不該往外冒的那些情感。
菜卻在這個時候上齊了,陳默給房君潔夾了塊九轉(zhuǎn)大腸,醬汁濃郁的那種,看著她說道:“嘗嘗,配米飯正好?!?p>陳默說的話,像個大哥哥一樣,更讓房君潔好失落啊,他對她真有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了嗎?
熬死個人,這種等待和尋求答案,讓房君潔身心疲倦啊。
房君潔低著頭接過來,筷子卻半天沒動。
包廂里靜悄悄的,能聽見窗外偶爾傳來的鴿哨聲,還有彼此不規(guī)律的呼吸。
房君潔忽然覺得,這頓飯吃得比見沈用劍還要讓人心慌。
那些藏在鎮(zhèn)定背后的依賴,那些被理智壓下去的好感,正借著這暖融融的午后,一點(diǎn)點(diǎn)要埋下去嗎?
房君潔又抬眼去看陳默,卻撞見他看過來的目光,這一次他沒躲開,而是看著她說道:“房總,我有件事要拜托房總幫忙?!?p>陳默一口一個房總,房君潔不得不藏起所有女人的心思,輕笑地說道:“陳縣長,有什么事,請盡管吩咐?!?p>如此一來,兩個人又恢復(fù)了客氣和距離。
陳默便又說道:“小藍(lán)一直昏迷不醒,我讓林縣長去接她回竹清縣來,她回來后,請個人照顧她?!?p>“我想,能不能把她安排住在你家的別墅里?”
“能讓人推她出來透個氣,曬曬太陽?!?p>“我有時間,就會去陪她,和她說話,讓她早點(diǎn)醒過來?!?p>“林縣長有時候也會去陪她的,常省長把小藍(lán)交給了林縣長,可我們住的房子,再住進(jìn)來一個照顧的人,住不開?!?p>“而且我和林縣長離婚的事情已經(jīng)在縣里傳開了,我以后盡量住在你家別墅里,就有更多的時間陪小藍(lán),你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