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兩間出來做菌菇烘干房,用松木熏過的菌子,比普通烘干的香得多,這就是你們的特色?!?p>房君潔立馬接過董老的話應道:“董爺爺,我明白了,不光要守著老手藝,還得往深了挖山里的寶貝?!?p>“挖寶貝的同時,別忘了鋪路?!?p>董老接話時,目光又看向了窗外的老槐樹。
“當年我在竹清縣,見老鄉(xiāng)們踩著石頭過河,就想什么時候能架座橋?!?p>“現(xiàn)在你們架的‘橋’,一頭是京城的需求,一頭是農戶的生計,得把橋修寬點、修穩(wěn)點,讓更多人能走過去?!?p>董老的話再一次把陳默和房君潔全點燃了,他們異口同聲地回應道:“兩位首長放心,我們回去后,一定把兩位首長的話落實到位。”
陳默和房君潔同聲說完后,目光撞到了一起,可這一次竟然是陳默快速回避掉了。
這個小細節(jié)被董老和沈用劍盡收眼底。
這晚談得真是盡興啊,可董老不能太累,沈用劍率先提出來結束了談話,由他把陳默和房君潔親自送出了董老的家。
沈用劍想安排車送陳默和房君潔時,被陳默拒絕了。
“沈秘書,我們打車回酒店,這么晚不用麻煩師傅了。”
“我和房總明天六點的班機,太早了,就不向老首長和沈秘書辭行了,在這里提前辭個行?!?p>說完,陳默沖著沈用劍抱了一個拳。
沈用劍卻重重拍了拍陳默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小陳,好好搞,未來屬于你們年輕人的?!?p>“還有江南省的假黃金案我聽了幾耳朵,這件事,盡量不要再在首長面前提?!?p>“你們目前的任務就是發(fā)展好縣域經濟,條件允許的話,明年你們就來接老首長回鄉(xiāng)走一走,他總是念叨想回去看看?!?p>“一來,縣里這兩任領導我沒打什么交道,二來洪強的事情,我是對竹清縣兩任領導有看法的?!?p>“這件事,我一直沒對房丫頭提,我其實去過竹清縣,可縣官不如現(xiàn)管,我這個京官就是插不上手,說來慚愧。”
“后來才知道,老房是搶了不該搶的蛋糕?!?p>“丫頭,你也不要怪首長,是我從竹清縣回來后,讓首長不要再插手這件事的?!?p>“首長也有他動不了的人,丫頭,公司做起來后,千萬不要重蹈你爸的老路,好好經營食品這一件,至少我和首長都能說得上話?!?p>沈用劍的這些話,可謂是掏心掏肺,同時更讓陳默明白假黃金案還真不是他這個小小的代縣長能撼動的
房君潔沒想到沈用劍當年為了父親,親自去過竹清縣,更沒想到幾年后,這位大首長親自提到了當年的事情。
房君潔聲音哽咽地看著沈用劍說道:“沈叔叔,謝謝爺爺,謝謝您,我也替我爸謝謝你們?!?p>說著,房君潔動情地對著沈用劍鞠了一個躬。
沈用劍趕緊把房君潔拉了起來,說道:“一切都過去了,有小陳這個縣長在竹清縣,我就放心了。”
“小陳,記下我的手機號,好好干?!?p>說完,沈用劍把自己的手機號報給了陳默。
陳默快速地記下了沈用劍,在萬分激動之中,他和房君潔告別了沈用劍,打車回酒店。
陳默和房君潔都是異樣的激動和興奮,兩個人坐在出租車的后座上,雙腿時不時撞擊到了一起,可兩個人都沒有回避對方,任由雙腿碰撞出異樣的情愫。
特別是陳默,對這種雙腿相碰的游戲,樂此不疲,有意無意地任由自己的腿,頻頻撞著房君潔修長白嫩的玉腿。
試探加偷襲以及莫名其妙的燥動,讓陳默很想摟摟房大小姐清瘦的雙肩,讓她靠在他結實的肩膀上,給她撐起一片堅實的天空。
出租車駛過長安街的華燈時,陳默和房君潔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長安街的夜景。
長安街正鋪展著它最盛大的夜色,故宮角樓的飛檐,與對面國家大劇院的銀色穹頂相撞,碎成一地流動的光。
車流如凝固的星河,每盞車燈拖出亮閃閃的軌跡,將百年老街照得透亮。
“你看那根華表,光緒年間立的,現(xiàn)在還站在那里數(shù)汽車?!?p>陳默指著車窗外的那根華表對房君潔說著,他的聲音極溫柔而又格外磁性。
與在竹清縣的陳默不一樣,這聲音落在房君潔耳朵里,太動聽了。
房君潔好想伸手去摸摸陳默的嘴巴,怎么就能說出這般磁性的聲音呢?
可房君潔還是沒敢伸手去摸這個男人的嘴色,而是順著他的手指望了過去。
漢白玉柱上的龍紋在射燈下浮動,柱頂?shù)耐鞝暾龑χ鏖L安街的方向。
二十米外,有年輕人舉著手機在直播,有老年人在撫摸柱了,仿佛撫著過去的歲月那般虔誠。
“時間在這里是折疊的,就像我們現(xiàn)在坐著出租車,車輪碾過的地方,六十年前可能有馬車經過,一百年前也許是轎子。”
房君潔幽幽地說著,有些感傷。
陳默扭轉頭去看房君潔,街燈的光暈,在這女人眼里明明滅滅,把她此刻的心境一覽無余地展示在陳默視線之中。
陳默下意識抬起了手,想去撫摸房君潔的眼睛,也是撫摸她此時的心境。
可陳默手揚起來時,房君潔卻把臉又轉向了車窗邊。
陳默有些尷尬地放下了手,問道:“那我們呢?”
“我們是被折疊的部分,還是正在折疊時間的人?”
房君潔被陳默的問話逗笑了,扭過臉看住這個男人應道:“可能都是?!?p>“你看那些燈箱,換得比季節(jié)還快??山菢堑娘w檐,幾百年了還是那個弧度?!?p>“我們就站在快與慢的裂縫里?!?p>房君潔正說著,出租車突然減速,他們的肩膀撞在一起。
房君潔沒來得及抓扶手,身子直接傾倒在陳默的肩膀之上。
長發(fā)掃過了陳默鼻孔,他聞到了房君潔發(fā)間淡淡的檀香,像寺廟里終年不熄的燭火。
陳默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脫口說道:“你的頭發(fā)好香。”
房君潔沒料到陳默會冒出這話來,臉發(fā)燙的同時,內心的小鹿兒又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