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密集的血絲攀爬在手臂上,紀言眼角抽搐,還沒等他反應(yīng)怎么回事,手臂便不受控制,在一旁墻體上,寫下兩個四個扭曲的血字。
“倒霉……當心……”
字寫完,手臂垂落,支配權(quán)交回給了紀言。
相比較紀言的驚愕,劉聰明卻像是見怪不怪。
他笑道:“別慌張,只不過是有只詭寄宿在了你體內(nèi),小事小事……”
“你跟我說這是小事?!”
紀言看著血絲消散的右手,他打開狀態(tài)面板,發(fā)現(xiàn)自己在【詭力值】這條數(shù)值上,足足增長了400點。
他大概猜到。
多半是方塊一班,那些詭血深入自己體內(nèi)的緣故。
卻沒想到,會是整只詭寄宿體內(nèi)!
“在這個副本,每個玩家多少都要被寄宿一兩只詭,你身體不寄宿詭,都沒法在這個副本展開劇情!”
“就比如我,兩天前就寄宿了一只詭?!?/p>
劉聰明抬起自己的手,驚悚的尸斑,浮現(xiàn)在手臂上。
“這個學(xué)校副本的核心任務(wù),就是累積撲克牌,撲克牌越多,優(yōu)勢越大,副本推進越輕松!”
“你現(xiàn)在通關(guān)了第一場考試,相當于被【方塊詭教師】錄取,副本介紹面板肯定已經(jīng)激活了,打開查看,一目了然!”
紀言打開了游戲面板,點擊副本主頁。
關(guān)于這個副本的信息,霎時琳瑯滿目彈在眼前。
“副本名稱:【終焉詭?!俊!?/p>
“難度等級:三階副本?!?/p>
“副本介紹:這是一個被深淵封鎖的學(xué)校,校長【紅皇】與副校長【黑皇】統(tǒng)領(lǐng)并運作這片土地,以撲克牌劃分等級森嚴班級,玩家以學(xué)生身份進入副本,通過完成【詭教師】安排的考試、作業(yè)、課程等,獲取學(xué)習(xí)積分,提高學(xué)業(yè)?!?/p>
“副本共分三階段劇情,全階段完成攻略,玩家即可通關(guān)副本:
第一階段【普通班】,詭教師由【方塊、梅花、紅桃、黑桃】帶領(lǐng)。
第二階段【重點班】,詭教師由【JQK王】帶領(lǐng)。
第三階段【實驗班】,詭教師由【紅、黑皇】帶領(lǐng)。”
“支線劇情:目前玩家正處于第一階段劇情——【普通班】,分配詭教師為【方塊詭教師】?!?/p>
“主線劇情:暫未激活?!?/p>
“也就是說,我完成的【方塊一班】的考試,實則是一場面試考試,被【方塊詭教師】錄取?!?/p>
紀言收起面板,面色沉吟。
【終焉詭校】雖然跟【亡靈醫(yī)院】一樣,劇情公分三階段,但在劇情細節(jié)上,設(shè)定卻比后者要復(fù)雜。
目前的區(qū)別最大是,醫(yī)院副本是玩家個人之間生死競爭,這個詭校則是團隊之間競爭。
讓詭異寄宿玩家身體,才能展開副本劇情,這個設(shè)定多少有點反人道……
“雖然你通過了第一場考試,但是吧……【方塊1】這只詭其實很雞肋的?!?/p>
“我沒記錯的話,上一個拿到這張撲克牌的玩家,生存不到兩天就噶了!”
劉聰明有些唏噓,覺得紀言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怎么個雞肋法?”
紀言抬起手,可以清晰看見,皮膚下那些青筋血管,就像一條條鐵線蟲,在蠕動,很是驚悚。
“你這只詭,弱就算了,還是社恐!”
“別的撲克牌詭異,能幫玩家干架攻略主線,堪比火力僚機,【方塊1】這只詭,遇到危險,慫的比玩家還快!”
“她唯一的作用,就是用詭血寫幾個字,提前提醒你一些危險,別死了?!?/p>
“玩家一死,寄宿的詭就又會回到那個教室,等到下一個倒霉蛋玩家……”
“在教室里你也看到了,【方塊1】都能被那些監(jiān)考官詭欺負、撕咬,基本上,這個副本的任何一只詭,都能咬她兩口!”
劉聰明長話連篇,話嘮這點,倒是一點沒說錯。
在他口中,紀言手中【方塊1】仿佛一無是處。
也難怪【方塊詭教師】,會這么嫌棄他。
在它眼里,紀言應(yīng)該算是班級最后排,負責看飲水機的黃毛差生吧……
“你知道的這么清楚?”紀言問。
“太清楚了,我上一個室友拿的就是【方塊1】,但他拿到別的撲克牌后,立即就舍棄了。”
“還能舍棄?”
“當然能,玩家可以無限獲取撲克牌,每獲取一張,都可以保留或舍棄任意一張?!?/p>
“我那室友純大神,三天時間,就獲取了第二張撲克牌,舍棄【方塊1】這張雞肋牌后,短短兩周時間,就完成第一階段劇情,從【普通班】晉升【重點班】了。”
“我連他車尾燈都看不到……”
劉聰明滿眼都是羨慕。
紀言不在意這些。
他在想,(方塊1)血蠱詭會提示玩家注意危險,那在墻上寫下的“倒霉”“當心”,是指什么危險?
紀言心想著,隨口問道:“那你手中【方塊2】是只什么鬼?”
聞言劉聰明,略帶不自然地一笑:“我這詭,肯定是比你那稍稍好一些?!?/p>
“畢竟不管怎么樣,2都是大于1對吧?”
紀言自然察覺到這絲不自然,保留上一個副本的影響,他對謊言的味道尤為敏感,但并未揭穿。
“天快黑了,我們得抓緊腳步回到宿舍樓了。”
劉聰明看了眼天邊,拉著紀言加快腳步。
“哪只眼看出天快黑了?”紀言瞥了眼萬里晴空的天際。
劉聰明卻用一種心有余悸的口吻回應(yīng):“這個副本,很多東西都不能信?!?/p>
“最不能信的,就是環(huán)境!”
“這片天其實……”
劉聰明想說些什么,但似乎又因為害怕什么,卡在了喉嚨。
他比劃著雙手:“我這樣比喻不知道你能不能懂?!?/p>
“我們其實是在舞臺上,玩家就是戲子,它們是觀眾,然后戲子看到的漂亮場景,其實都是搭建出來的?!?/p>
“演出快落幕時,這些漂亮場景就會褪去,露出原本烏煙瘴氣的場地……”
“這樣,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紀言笑了笑:“你這比喻也沒含蓄到哪去,直接表達不行?”
“不可言說,不可言說!”
劉聰明連忙打住。
“你看校園里的一切,那些樹、那些鳥,都很生機盎然對吧,到了晚上,你就知道它們真實是什么樣了。”
“總之,趕緊回宿舍樓?!?/p>
劉聰明加快了腳步,點著手腕的鏤空機械表說道:“天會騙人,我的表不會騙人,聽我的準沒錯,天快黑了!”
聽他這么一說,紀言也跟著加快腳步。
他回頭再看那生機勃勃的校園,恍惚間,那一草一木、一鳥一石,仿佛長著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