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慶銘一臉生無可戀的小模樣往椅子上一倒,“啊——爸爸,我知道了,真的知道了。
從我姑姑和五叔考了狀元開始,這句話你每天要說八百遍,說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肖紅梅看見兒子這態(tài)度,就皺緊了眉頭,訓(xùn)斥道:“坐好!怎么跟你爸爸說話呢?
你爸爸讓你跟你五叔和姑姑學(xué)習(xí),那也是為了你好?!?/p>
原本毫無形象的倒在椅子上的沈慶銘立即乖乖的坐起來,乖乖答應(yīng)道:“媽媽,我知道了?!?/p>
高考出分,填報大學(xué)。
是這個春節(jié)新聞媒體報道的重中之重,也是人們茶余飯后最喜聞樂道的話題。
現(xiàn)在電視還不普及,所以電視臺采訪的報道能看到的人有限。
但是報紙就不一樣了。
現(xiàn)在不僅各個單位都訂報紙,條件稍微好一點的人家也都會訂一兩份報紙。
陳建國單位也是訂了報紙的。
當(dāng)他看見報紙上,穿著白衣黑褲,笑靨如花的沈如意的時候,視線瞬間便定格了。
這是……小意!
他仔仔細(xì)細(xì)的去看照片旁邊的文字報道。
小意是今年粵省的狀元。
她可真厲害!
他癡癡的看著她的照片。
看著看著,眼眶就有些紅了。
明明一年多以前還滿眼愛意的追隨著他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他夠不到的一顆閃耀的星。
旁邊他的同事注意到了他的異樣。
好奇的問道:“陳建國同志,你咋看個高考狀元的報道還把自己給看哭了?”
“你是不是想到你自己考得不好了?”
“沒事兒,今年參加高考的人那么多,考試題目又那么難。
我看報紙上說有六百多萬人參加高考,大學(xué)總共才招二十多萬人,咱考得不好也不丟人?!?/p>
陳建國苦澀的笑了一下,手指在報紙上沈如意的照片上輕輕撫摸著。
他沒跟同事說什么?
只抬頭問同事道:“這報紙能給我嗎?”
同事看他那紅著眼睛,滿臉傷心的模樣,趕緊點頭,“這報紙,咱們大家都已經(jīng)看過了,你拿回去就是了?!?/p>
“謝謝?!?/p>
陳建國紅著眼睛,拿著報紙回家了。
同時,正在接受集中學(xué)習(xí)改造的蘇玉珍也看到了這張報紙。
但確定那照片上的人真的就是沈如意的時候。
她目光死死的盯著沈如意,仿佛要將那報紙盯出來一個窟窿。
最后,她死死的把報紙攥成了一團(tuán)。
然后,她起身跟看守報告后,離開了學(xué)習(xí)室。
“正興哥,你能幫我做一件事嗎?”蘇玉珍眼里閃動著淚花,楚楚可憐的看著崔正興。
她知道崔院長當(dāng)初為了讓崔正興遠(yuǎn)離她,特意把崔正興從云城給調(diào)走了。
但她怎么都沒想到,崔正興對她居然那么癡情。
居然在調(diào)查到她在這里勞改之后,在不靠他爹的情況下,自己疏通關(guān)系,調(diào)動到這里來照顧她。
說實話,在見到崔正興,知道他為了她調(diào)到這里來的時候,她真的很感動。
明明是一個所有人都不看好,所有人都覺得沒出息的男人,卻能為她做到這一步。
而她選擇的所謂潛力股,所有人都看好的有能力的陳建國,卻……
勞改農(nóng)場的工作繁重,伙食也不好,蘇玉珍到這里之后,現(xiàn)在更加瘦得皮包骨頭,臉上的皺紋也出來了。
就連一頭秀發(fā),都因為缺乏營養(yǎng)而像是枯草一樣。
明明才二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卻像四十一樣。
蘇玉珍現(xiàn)在經(jīng)常都能從陳建國眼里看到他對她的嫌棄。
但崔正興眼里卻半分嫌棄都沒有,只能內(nèi)疚和自責(zé)。
崔正興看見她這樣,確實自責(zé)。
如果他再有能力一點,能早點查到她在這里勞改,能早點疏通關(guān)系調(diào)動過來。
她也不會吃這么多的苦。
看見她這模樣,崔正興滿眼心疼的堅定的說道:“玉珍,什么事,你說。我一定盡全力幫你辦好?!?/p>
蘇玉珍把她手里攥成一團(tuán)的報紙又展開,指著沈如意的照片道:“正興哥,你幫我舉報她!”
崔正興聽見她這句話,只微微驚訝了一瞬,便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好!”
蘇玉珍跟崔正興說了一下要用什么樣的理由舉報。
說完,她唇角便多了一絲暢快的笑意。
就算沈如意也是重生的又怎么樣?
她現(xiàn)在活在地獄里,沈如意就別想過好日子!
此時,大海上一座人跡罕至的小島上。
楚崢嶸和沈國慶一身迷彩裝,臉上也涂了偽裝的油彩。
一場實戰(zhàn)演練終于結(jié)束。
兩人雖然是最后的勝利者,但回到基地的時候也已經(jīng)累得幾乎脫力。
兩人往地上一坐,背靠著背,都灌了一大壺水之后,楚崢嶸才開口道:“沈老大,你說我媳婦兒的高考成績是不是該出來了?”
沈國慶的目光也下意識的看向了大海對面,“應(yīng)該出來了吧,都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
也不知道小意和國棟考得咋樣?!?/p>
這時候,另一個一身迷彩的身影來跟他們靠在一起坐著。
說道:“國棟我不知道,但我小意姐……”
葉甜甜的話還沒說完,沈國慶和楚崢嶸兩人同時彈射起步,瞬間離她兩米遠(yuǎn)。
葉甜甜身體驟然失去支撐,“咚”的一聲倒在地上。
她抬頭哀怨的看著兩個男同志,“你們兩個怎么回事?突然彈開干什么?蝎子咬你們屁股了?”
沈國慶看著葉甜甜,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葉甜甜,你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親?”
楚崢嶸的表情比沈國慶還難看,“我是有媳婦兒的人,你以后離我遠(yuǎn)點!”
葉甜甜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這兩人也真是夠了。
一個整天把男女有別的封建糟粕掛在嘴上。
另一個三句話不離媳婦兒。
她估計,在他心里,他們來這島上一個多月,這島上別說動物了,就是哪怕有一株植物不知道他楚崢嶸有媳婦兒,那都是他當(dāng)丈夫的不守男德。
葉甜甜無語的站起來。
先指著楚崢嶸道:“你,聽好了,別說我現(xiàn)在瞧不上你,就算我瞧得上你,我葉甜甜也是有底線的,我不可能搶小意姐的男人!”
說完,她的手指移向了沈國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