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后,沈如意趁著跟楊靜一起去打水的功夫,把買布和棉花的錢票塞給了楊靜。
但楊靜堅(jiān)持還了她三分之二的錢票。
“姐,不只你是梅姐的室友,我和如月也都是。
我們在買布和棉花的時(shí)候,就已經(jīng)商量好了,這錢,我們仨一塊兒出?!?/p>
沈如意看著楊靜跟朵花兒一般的笑臉。
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溫暖,人間很值得。
原來上輩子她覺得這個世界一片冰涼,那是因?yàn)樗阉约豪г诹瞬⒉恢档玫娜松磉叀?/p>
沈如意溫和的笑了笑,真誠的對楊靜道:“小靜,你真好。”
楊靜挽住了沈如意的胳膊,俏皮的沖她眨了眨眼,“姐,你要真覺得我好,撮合撮合我和你弟,讓我當(dāng)你弟媳婦兒唄!”
沈如意笑道:“我撮合當(dāng)然可以。
但這事兒你可得想清楚了,都弟那個人的臭毛病,可多得很……”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去打了水,有說有笑的回宿舍。
進(jìn)宿舍后,她們居然看到江如月在抱著妞妞,逗著玩兒。
妞妞被她逗得“咯咯咯”的笑。
妞妞其實(shí)已經(jīng)快一歲了。
只是因?yàn)殚L期的營養(yǎng)不良,她各方面的發(fā)育都要比正常的孩子差一些。
不僅看起來像是七八個月的孩子,各方面的發(fā)育也都跟七八個月的孩子差不多。
這還是楚老爺子之前給她買了兩罐奶粉吃了后,孩子的生長發(fā)育追趕上來一些,才有的效果。
體檢那次,沈如意幫王梅抱著妞妞,都覺得妞妞最多只有半歲大小。
妞妞是個很敏感的小姑娘,很容易受到驚嚇。
沈如意和楊靜回來,也把猝不及防的小姑娘嚇了一大跳。
小姑娘挪動著屁股就趕緊往江如月懷里鉆。
江如月抱住小姑娘,溫柔道:“不怕、不怕,是小意姨姨和靜靜姨姨?。 ?/p>
妞妞這才從江如月懷里探出小腦袋,偷偷的去看沈如意和楊靜。
發(fā)現(xiàn)真是她認(rèn)識的人,咧著剛長出四瓣牙的小嘴,給了沈如意和楊靜一個大大的笑臉。
別說沈如意現(xiàn)在因?yàn)榧に赜绊懀揪蛯⒆痈裢鈶z惜一些。
就是楊靜這個未婚女同志,看見小姑娘這樣,也是心都軟了。
趕緊放下了熱水壺就去抱孩子,“妞妞,來,靜靜姨姨抱。”
她一拍手,妞妞就高興的咯咯笑著,把一雙小手伸給了她。
這一晚因?yàn)榻缭乱不顫娖饋砹耍奚嵩谙粢院?,還小聲的聊到了快十二點(diǎn),大伙兒才都撐不住睡了。
沈如意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間,她就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最開始,她以為是妞妞半夜醒了,王梅在哄孩子,所以也沒有多在意。
翻了個身,就準(zhǔn)備繼續(xù)睡。
但她剛翻身過去,便猛然驚醒過來。
楊靜跟她說過,江如月半夜會自己跟自己說話。
她也是因?yàn)檫@個原因才來宿舍住的。
她猛然驚醒過來。
醒來后,她仔細(xì)一聽,居然真的是江如月的聲音。
她輕手輕腳的悄悄坐起來。
借著窗外照進(jìn)來的淡淡月光,她發(fā)現(xiàn)楊靜和王梅都已經(jīng)醒了。
兩人都沖她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她噤聲。
宿舍里安靜一片。
江如月壓低的聲音就格外的清晰。
“你這么懦弱,連你媽都不敢反抗,要不是有我在,你早就已經(jīng)死了。
你憑什么讓我消失,要消失也是你消失?!?/p>
“身體是我的,我是不可能消失的。
而且我自己會振作起來,不需要你,我以后也能活得很好!”
……
江如月后面的聲音壓得更低了。
哪怕宿舍面積不寬,宿舍里也足夠安靜,沈如意也聽不見她說話的內(nèi)容了。
但她大概也明白江如月是怎么回事了。
上輩子她雖然沒接觸過,但在新聞里看到過。
江如月這種情況,是精神疾病的一種,叫雙重人格。
就相當(dāng)于在一個身體里住著好幾個靈魂。
只是不知道江如月現(xiàn)在的身體里,是只有兩個人格,還是有更多的人格。
她之前是沒把江如月的癥狀跟這方面聯(lián)系起來。
但聯(lián)系起來后,她就覺得江如月現(xiàn)在吵架的兩個人格跟今天和她們一起時(shí),活潑開朗的人格不是同一個。
甚至這三個人格,跟今天溫柔似水的哄妞妞的人格也不是同一個。
還有今天她回宿舍時(shí),目光直勾勾沒有焦點(diǎn)的那個人,也可能是一個單獨(dú)的人格。
姜如意自己跟自己爭吵了一會兒。
突然爆發(fā)出一陣跟剛才兩個聲音完全不同的聲音,一聲暴怒道:“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累死了,趕緊睡覺!”
接著,宿舍里便沒有聲音了。
只剩下沈如意她們?nèi)嗣婷嫦嘤U。
沈如意大概知道江如月是怎么一回事,還稍微淡定一些。
王梅和楊靜兩人不明白,簡直膽顫心驚。
只是這時(shí)候,她們怕吵醒了江如月,也不敢交流什么。
只能提心吊膽的繼續(xù)睡了。
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shí)候,楊靜和王梅兩人眼底都是同樣的烏青一片。
沈如意一看就知道昨晚她們倆都沒敢再睡。
但江如月卻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臉疑惑的問楊靜和王梅道:“梅姐,小靜,你們昨晚都睡得不好嗎?”
王梅有些緊張的笑了笑。
還是楊靜反應(yīng)快一點(diǎn),立即說道:“是啊,我想著今天就要軍訓(xùn)了,還挺緊張的。
我這人一緊張就容易失眠。”
“哎!”江如月說到這事兒也嘆息了一聲,一臉惆悵的道:“這么冰天雪地的,咱們還得在操場里訓(xùn)練,我想想也覺得緊張。
不過咱們再辛苦,也就軍訓(xùn)這一個月,你想那些邊防戰(zhàn)士,他們都是長年累月的在冰天雪地里巡邏站崗,那才叫辛苦。
是吧,小意姐?”
沈如意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嗯,軍人都很辛苦。
所以才說他們是最可愛的人嘛!”
王梅這時(shí)候插話道:“我倒是不愁軍訓(xùn)的事情,只是妞妞……”
王梅滿是擔(dān)憂和為難的看了一眼正在地上的墊子上玩兒的妞妞。
為了方便妞妞玩耍,昨天沈如意她們跟王梅一起去找宿管員多要了一張棕墊。
又在棕墊上鋪了毯子,這樣妞妞就能隨意在毯子上爬著玩兒,也不怕摔。
但她們軍訓(xùn)是從一早就開始訓(xùn),頂多午飯的時(shí)候,有時(shí)間回寢室看一眼。
但妞妞這么小個孩子,不可能幾個小時(shí)都沒人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