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銘眼睜睜看著雷劫穿過結(jié)界,劈向一個地方。
天空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雷云。
也沒有任何雷劫的征兆。
突然出現(xiàn)的驚雷,更像是一種警告。
宸銘沖入結(jié)界。
陣法臺坍塌。
灰塵四起。
宸銘抬起手,周身有光輝流轉(zhuǎn),四周的一切事物蒙上了一層光輝。
片刻后,周遭的一切似乎在被某種力量修復(fù)。
竟是直接恢復(fù)如初。
宸銘渾身難掩的疲憊,嘆息道:“出來吧?!?/p>
幾道虛影緩緩凝聚。
其中一道虛影驚奇開口,“宸銘,你小子的實力又強了啊,竟然能讓我的神魂恢復(fù)?!?/p>
宸銘松了一口氣,“剛才怎么回事?”
就僅僅推演一下窮奇的下落。
怎么會引來天道的震怒。
“不知道啊,我們就想推演一下昆虛秘境的下落,結(jié)果什么都沒看見,我們就改了一下方向,想要知道誰戲耍了你,結(jié)果就這樣了?!?/p>
宸銘抿唇,咬了咬牙,“我看你們就是誰昏了頭!”
這樣的推演方向都能想出來!
他不要面子的嗎?!
一道虛影心虛道:“我們以為這樣推演風(fēng)險最小,畢竟當(dāng)著你的面拿走昆虛秘境,就是在戲耍你……”
另一虛影打斷道:“你瞎說什么呢!宸銘會時間回溯,誰敢戲耍他,他完全可以倒流時間,如此,他就可以當(dāng)戲耍不存在的?!?/p>
宸銘揉了揉眉心,“你們信不信我也回去躺著,不去找血脈覺醒的辦法了?”
“不信,你比我們更想成仙?!?/p>
“其實我現(xiàn)在都忘記我們還能飛升這件事了?!?/p>
“哎,當(dāng)年終究是我們做錯了,與虎謀皮的報應(yīng)?。 ?/p>
“但我們不是在盡力彌補嗎?”
“就當(dāng)贖罪吧?!?/p>
……
宸銘發(fā)現(xiàn)幾人聊著聊著,又偏移了話題,頭疼不已,“昆虛秘境丟了,窮奇的事也沒個消息,你們還有心思閑聊?”
“宸銘,你太心急了,幾萬年都沒解決的事,哪是那么容易得到答案的?!?/p>
“這個昆虛秘境,依我看,能找就找,不能找就算了。”
“其實,我早就感覺那仙古秘境傳承是假的,真要有仙古傳承,怎么可能輪到咱們天蒼大陸,雪域帝國那群老怪物怕是聞著味兒就過來了?!?/p>
“可是我們之前推演……”
“咱們推演的方向是‘昆虛秘境內(nèi)有沒有與仙古時期相關(guān)的東西’,這個東西,誰知道是不是傳承……”
“哎,咱們還得練?。∫悄艿玫轿鬃宓耐蒲菪g(shù)法就好了!”
“你在想屁吃?咱們又不是真的天命推演者,能算一些東西已是恩賜,怎么可能真的學(xué)會推演?”
真正的天命推演者。
想要推演什么就推演什么。
根本不需要像他們這樣小心翼翼。
“天命不夠又如何?氣運足夠強,一樣可以成為天命者。”
“宸銘,天命珠的事情可有紕漏?”
宸銘聽到這個問題,神情正色了幾分,“天命珠還是紫色,就是近來……氣運強盛者越來越難找了。”
“氣運強盛者本就少,難找才正常?!?/p>
宸銘道:“我懷疑有人也在找氣運者奪運?!?/p>
一陣沉默過后,其中一道虛影開口道:“宸銘,不要只著眼于修士的氣運,有時候,一些普通生靈的氣運,比修士還旺盛?!?/p>
“宸銘,天命珠不能暗下去,必要時刻,心狠一點?!?/p>
幾道虛影說完,漸漸消散。
獨留宸銘在原地。
宸銘眸光閃爍,天蒼大陸的氣運一直在衰敗。
大陸氣運衰敗一定程度,就不會再出現(xiàn)新的生靈,那之后大陸生機不復(fù),生靈有兩個選擇,一個離開天蒼大陸,一個是與大陸共存亡。
而問道宗的情況,就注定他們無法離開天蒼大陸。
他們只能將最后的氣運集中起來。
想辦法阻止天蒼大陸的衰敗。
可惜,被注入無數(shù)氣運的天命珠,依然無法璀璨。
所以他們只能尋找更多氣運者來點亮天命珠。
宸銘抬起手,一張符箓消失。
——————
浮生島。
慶峰收到消息后,第一時間查看。
慶峰表情逐漸凝固,似乎不愿意相信自己接收到的消息。
這消息讓他怎么說出去?
他怕被打!
——“慶峰,昆虛秘境的事你們不用再管,我們自會處理。”
——“還有窮奇的事,不可對外提及?!?/p>
——“浮生島上的散修,抹除記憶后,都放了?!?/p>
短短三句話。
根本沒有給他任何交代。
說實話,他若不是問道宗的宗主,他怕是會第一個沖進問道宗,問問幾位老祖為什么將大家當(dāng)猴耍?!
他們守著昆虛秘境,為的是什么?
還不是為了里面的傳承。
結(jié)果,現(xiàn)在就一句‘你們不用管’,沒有下文,沒有解釋……
慶峰只感覺鬧心且疲憊。
此刻,他突然就理解那句‘上面一句話,下面跑斷腿,到頭全白費’的含義了。
老祖的一句話,決定了萬千修士的生死。
但在老祖的眼里,萬千修士的生死,好似如過眼云煙。
其他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在看見慶峰的神情,忍不住開口道:“慶宗主,窮奇的事,有答案了嗎?”
慶峰想了想,盡量委婉轉(zhuǎn)述了自己的聽到話。
“老祖說,昆虛秘境被窮奇帶走了,說讓我們趕緊處理好浮生島上的人,接下來還有其它事要辦?!?/p>
幾個宗主也呆住了。
一副不愿意接受現(xiàn)實的樣子。
崆桑更是仿佛失去了靈魂,滿眼的崩潰。
守了這么久的東西,真的沒了!
他們甚至連東西的邊都沒有摸到!
那他們付出的心血算什么?
幽冥殿主還算好一些的,“慶宗主,你們問道宗不是會推演術(shù)嗎?沒有窮奇的下落嗎?”
慶峰道:“神族抹除痕跡的東西,要怎么推演?”
幽冥殿主沉默了。
慶峰安撫道:“不用擔(dān)心,諸位的損失,我們問道宗肯定會彌補的,先處理浮生島的事吧?!?/p>
至于千山要帶走江青樞的事,慶峰揮揮手,讓崆桑去處理。
崆桑僵硬的點頭后,就離開大殿,帶著千山去找江青樞。
千山掩藏住自己的幸災(zāi)樂禍,“崆桑尊者,仙音還沒有下落嗎?”
崆桑語氣淡淡道:“天音門去了第六州,那里是玲瓏閣的地盤,不歸問道宗管?!?/p>
千山意味深長道:“哎,我們的身份終究太低,跨州的事都管不了,有些事,自然更不配知道真相。”
崆桑身形頓住。
千山卻直接去前方找江青樞了。
就算江青樞廢了,只要江家還在,就可以利用。
崆桑盯著千山的背影,眸色深幽,仔細回憶著他這些年經(jīng)歷的一切……
這些年,他就好像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從探索昆虛秘境開始,就在執(zhí)行各種命令。
可到頭來,他連知道真相的權(quán)力都沒有。
慶峰剛才說的話,很明顯帶著敷衍,以及趕緊安撫完大家,送走大家的感覺。
崆桑目光落在囚困之地。
那里散修像極了案板上的魚,根本沒有自由,沒有任何權(quán)力,生死也僅在五大宗的一念之間。
他呢?
如果哪一天,他對于問道宗來說,沒有了價值……
會不會變成這些散修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