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敵人懷著強大的惡念,造成無數(shù)宇宙湮滅?!?/p>
“蒼生傾覆,萬物寂滅。”
“所有創(chuàng)世者都被驚動?!?/p>
“祂們允許宇宙浩劫,默許世界大戰(zhàn),也接受本界生靈互相殘殺,唯獨不允許外來的敵人插手本家的事?!?/p>
“這一刻,創(chuàng)世者們出奇地團結,合力驅趕敵人?!?/p>
“然而,結果不盡人意,大部分創(chuàng)世者根本不是敵人的對手,一個照面,就倒下了?!?/p>
“創(chuàng)世者們駭然,原來外來的敵人竟然如此之前,甚至比巔峰時期的祂們還強上數(shù)倍。”
“只有極小一部分能夠勉強戰(zhàn)至平手?!?/p>
“其中就包括鳳蒼創(chuàng)世者,且她的力量剛好克制敵人?!?/p>
“好在創(chuàng)世者占盡位置優(yōu)勢,利用宇宙道法,硬是將敵人趕到了葬域”
“但這一場廝殺過中,無數(shù)創(chuàng)世者隕落。”
“鳳蒼創(chuàng)世者提出再創(chuàng)造一層壁壘,將葬域和宇宙徹底隔開,壁壘上留下禁制,敵人闖入還能及時發(fā)現(xiàn)?!?/p>
“虛空壁壘由此而來?!?/p>
“虛空出現(xiàn)后,那位尊者并不放心,因為以那群敵人的實力,必然能夠越過虛空壁壘?!?/p>
“那位尊者就創(chuàng)造出了無垠界海?!?/p>
“無垠界海的存在,不僅能隔開宇宙,還能阻止敵人輕易找到宇宙,禍害生靈?!?/p>
“只是,敵人并沒因為虛空壁壘的出現(xiàn),就退走。”
“總是更強的敵人偷偷越過葬域,攻破虛空壁壘,找到隱藏起來宇宙,進行摧毀。”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p>
“創(chuàng)世者不再坐以待斃,祂們跟著敵人入了葬域。”
“其中就包括鳳蒼的創(chuàng)世者,她在混沌時代就是最強者,創(chuàng)世后實力有所減退,卻依舊還是最強的那個。”
“還有一小部分實力不足的創(chuàng)世者,無法踏足葬域,就留下來鎮(zhèn)守虛空。”
“而去了葬域的那部分創(chuàng)世者,不少沒撐住,湮滅在葬域?!?/p>
“鎮(zhèn)守虛空的創(chuàng)世者收到消息,卻無能為力,因為祂們無法送去支援?!?/p>
“鎮(zhèn)守者們再次想到了天地浩劫……”
衍空講述到這里,語氣里有了波瀾。
那是無法言說的復雜。
所有的天地劫難,都是更強者精心設計的犧牲。
若這份兒犧牲僅因為強者的貪念,他可以毫不遲疑地去恨,去譴責,去責怪……
然而,宇宙浩劫的出現(xiàn),其實是為了托舉守護眾生的創(chuàng)世者。
這種荒謬的真相。
就像敵人親手推你入懸崖后,你還要感謝對方,帶著笑容,甘心赴死,無法有半句怨言……
憋悶且苦澀。
祁妄臉上的笑意收斂,望著衍空,她感受到了他的生機在急速流失。
這個速度明顯不正常!
祁妄對上衍空的雙目,看見里面閃過的各種情緒。
恨,痛,釋然,迷?!?/p>
而衍空的神情竟然帶著幾分輕松。
衍空道:“祁妄,這個時間,我等太久了,鳳族會隕落,就是為了那位尊者,她們不是敗給神族,是后來猜到什么,甘心赴死的?!?/p>
“因為只有那位尊者立于不敗之地,才能有虛空的未來,才能有鳳蒼界的未來?!?/p>
“鳳蒼界碑碎裂,是因為那里面封存了那位尊者三分之一的實力,只有界碑碎,力量才能回歸到那位尊者身上?!?/p>
“那些鎮(zhèn)守者深知那位尊者的脾氣,誰都不敢站出來當那個壞人。”
“于是,鎮(zhèn)守者們就想到利用天地浩劫。”
“這期間,需要一個推動這場浩劫的勢力,九位古神是最先被盯上的,而九位古神也不傻,拒絕去當那個壞人。”
“鎮(zhèn)守者目標就變成了神明。”
“在鎮(zhèn)守者看來,神明是沒資格知道葬域?!?/p>
“鎮(zhèn)守者就直接以創(chuàng)世者的身份,要求神明出手覆滅鳳蒼界。”
“神明只聽古神的話?!?/p>
“畢竟古神才是神明的創(chuàng)造者?!?/p>
“鎮(zhèn)守者只能以利誘之,有一部分神明在得到確切的好處后,果斷聽了鎮(zhèn)守者們的命令?!?/p>
“這部分神明又不好明著背叛古神,就想利用巫族對付鳳蒼,結果被巫族大祭司也拒絕了。”
“神明這才想著培養(yǎng)一個新勢力去對付鳳蒼界,巫族也成為了部分神明的眼中釘,肉中刺?!?/p>
“那個新勢力就是后來的神族。”
“神族背后的支持者是鎮(zhèn)守者,巫族又怎么可能敵得過?”
“巫族滅族是必然的結局。”
“這就是我知道的真相。”
從來沒有誰對誰錯。
只有立場不同罷了。
鎮(zhèn)守者創(chuàng)造浩劫,為的是讓更多生靈活著。
虛空的利益高于某個單獨種族。
祁妄沉默良久。
最后祁妄嗤笑,打破了大殿的寂靜,“真是諷刺!”
荒誕的現(xiàn)實。
祁妄道:“這些都是那個重瞳者告訴你的?她是因為知道真相,跟你有了分歧,選擇離開衍族?”
她猜那位重瞳者去了鳳蒼界。
衍空道:“是,她想要阻止鎮(zhèn)守者的計劃,她不贊同犧牲少數(shù)生靈,保護更多人的做法?!?/p>
祁妄目露譏諷,盯著衍空,“這么說,你支持犧牲少數(shù),保護大多數(shù)的做法?”
衍空道:“這是最穩(wěn)妥,也是最快速奏效的辦法,若不然大家一起毀滅嗎?”
他也很糾結,很痛苦。
但事關整個虛空。
犧牲在所難免。
他不能優(yōu)柔寡斷。
祁妄道:“憑什么?”
祁妄語氣平靜,眼中卻蘊藏著無盡的怒意。
憑什么要有這樣的犧牲?!
她的同族竟然死在這樣的理由下。
何其荒誕!
她寧愿戰(zhàn)死。
也不愿意死在這樣的算計下!
到最后,她拒絕被算計,是不是還要被扣上自私的帽子?
衍空張了張嘴,聲音干澀,“因為我們的生命是創(chuàng)世者給的,沒有創(chuàng)世者就沒有我們,祂們自然有權力收回給予我們的一切。”
祁妄聽到這話,陡然生出一陣窒息感。
生命若歸于創(chuàng)造者……那么生靈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沒有意義!
生靈變成套著軀殼的傀儡。
鎮(zhèn)守者創(chuàng)造了她,就可以隨意支配她。
她不是傀儡?是什么?
祁妄突然就后悔來找衍空。
這個真相真殘忍。
殘忍到她覺得不對,卻又很難反駁。
因為所有的反駁都很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