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聿成年后,盛宏耀再無法對他嚴(yán)苛管束,而他身為監(jiān)護(hù)人的權(quán)利也被削弱,盛聿就有更多的時間到俞城。
前幾年盛聿的外祖父于老爺子還沒去世,奈何他年事已高,無法再撐住于家,而他的私生子于偉雄是個不堪大用的,扛不起如此大的重任。
再加上盛宏耀有意對于家進(jìn)行打壓,于家便一再沒落。
那個時候盛聿就提出來讓于家韜光養(yǎng)晦,低調(diào)行事,降低存在感。
果然于家不再受到盛宏耀的針對,低調(diào)休養(yǎng)生息。
老爺子臨終前握住他的手,說了一句話——如果你媽媽在世的話,整個于家都是她的,但沒關(guān)系,我還有你,好孩子,一定要替外公守住于家。
這么多年,表面上于家是于偉雄在做主,暗地里盛聿才是拿定主意的人,也是盛聿讓于家低調(diào)行事這么多年,一舉驚艷所有人。
舅甥倆關(guān)系好,盛聿雖然話不多,但對這個舅舅還是愿意多說幾句話。
“盛宏偉是沈怡靜背后的男人?!?/p>
于偉雄夾菜的手一頓,“我上次說什么來著,我就說沈怡靜背后可能有人,你當(dāng)時還不信。”
“是啊,是我太理所當(dāng)然了,沒想到她背后竟然真的有人。”
“怎么會是盛宏偉呢?竟然是他?!?/p>
包間中間的盆景噴拂著細(xì)白的霧氣,盛聿低頭看著手里的筷子,“那天晚上我設(shè)局引沈怡靜出現(xiàn),沒想到引出了她背后的人,也算是意外的收獲,盛宏偉現(xiàn)在還死不承認(rèn),不過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張口?!?/p>
“所以說,外面?zhèn)髂愫妥xS復(fù)合,是假的?”
“真的,我還會郁悶嗎?”盛聿灌了一口茶水,“我連她現(xiàn)在在哪都不知道,她真的不要我了?!?/p>
“你也別著急,至少抓住了盛宏偉,將來你找到祝鳶,才能保證她的安全?!?/p>
于偉雄仿佛還對剛才那個消息震驚不已,“沒想到竟然是盛宏偉在背后搞鬼。難怪了,盛宏偉當(dāng)年就是設(shè)計溫泉山莊的主設(shè)計師,他知道逃生通道在什么地方?!?/p>
“嗯?!笔㈨驳哪樕蠜]什么情緒。
“雖然知道他精明,可他的城府也太深了!”
盛聿冷哼,“不然你以為盛宏耀為什么要硬闖景山別苑?盛宏偉給他戴了一頂那么大的綠帽,他能善罷甘休?就是因為他們要手足相殘,老太太才求到我跟前來的?!?/p>
一聽不知道,于偉雄一臉震驚,難以置信地問:“什么綠帽?”
盛聿喝了一口湯,淡淡地說:“當(dāng)年我開車撞的沈怡靜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盛宏耀的種?!?/p>
包間里,于偉雄倒吸一口涼氣,“還有這種事!”
“我知道真相的時候也很意外?!?/p>
“那沈怡靜的死……”
“盛宏耀開槍殺死的。”
于偉雄握緊筷子,“他倒是心狠手辣,沈怡靜好歹跟了他那么多年,不過這種事是個男人都受不了,更何況盛宏耀那么自負(fù),狂妄的人。”
“話說回來,沒想到盛宏耀恨了你這么多年,卻是被人利用了,難怪他殺了沈怡靜又想殺盛宏偉,盛宏偉太狠了?!?/p>
他又往盛聿的碗里夾菜,“這件事瞞了這么多年,沈怡靜居然不是選擇帶進(jìn)棺材里,而是向你們坦白?倒是叫人意外?!?/p>
盛聿黑眸漆亮,“不是她坦白。”
“那是?”
盛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上次受傷后我便開始隱約記起十八歲那天晚上的事,我沒有開車撞沈怡靜,而是被她利用了?!?/p>
于偉雄陡然瞪大雙眼,放下筷子,轉(zhuǎn)身盯著盛聿,“怎么會有這種事?催眠你了還是什么?”
“我找過催眠師,沒有被催眠的跡象,可能是用了什么藥物,可惜我流了太多的血,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容易查出來了。”
于偉雄不放心地說:“可有再仔細(xì)查查?”
“喬邁那邊在做血液分析,看看能不能查出點什么,不過這個時間可能會很長?!?/p>
聽見他這么說,于偉雄寬慰道:“現(xiàn)在的科技這么發(fā)達(dá),總能查出點蛛絲馬跡的?!?/p>
“希望吧。”盛聿勾唇,“要是真能查到什么,興許我還能再想起點其他什么事?!?/p>
于偉雄面色凝重,“盛宏偉真是喪心病狂,竟然對你下藥,希望對你的身體沒有其他影響,否則我都不放過他!”
盛聿拿出打火機(jī)和煙盒,“是啊,我知道真相的時候也很意外,沒想到一直想害我的,卻是我身邊的親人。”
于偉雄嘆了一口氣,“誰說不是呢?!?/p>
他看到盛聿按了好幾下打火機(jī)也沒把火點亮,“你這打火機(jī)該換換了,看看都掉漆掉成什么樣了?”
說著,他就要拿出自己的打火機(jī)給他點煙。
“不用。”盛聿拎著打火機(jī)甩了一下,再次按了一下,點燃煙。
于偉雄無語道:“祝鳶送的吧?就這么寶貝?!?/p>
盛聿嗯了聲。
“堂堂盛氏財團(tuán)的董事長,就用這么破的打火機(jī),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庇趥バ蹖櫮绲目谖钦f著。
盛聿不以為意,“笑話就笑話,一張臉皮有什么用?!?/p>
鳶鳶都不要他了,他還要什么臉?
吃完飯后,盛聿要送于偉雄去下榻的酒店。
于偉雄攔著他,“你都被那些事煩成什么樣了,就不用送我了,早點回去休息?!?/p>
“反正回去也沒事干,對著一條狗只想罵人。”
于偉雄想到他形單影只,旁邊只有一條狗陪著的畫面,面上是又心酸又好笑的表情,走上前,抬起胳膊拍了拍他的手臂,“總會找到她的,你就當(dāng)距離產(chǎn)生美?!?/p>
“好了,明天一早我還有個活動,先回去了?!?/p>
目送于偉雄上車后,盛聿坐進(jìn)車內(nèi)。
他摸出口袋的打火機(jī),按了一下火沒亮,他習(xí)以為常地甩了一下打火機(jī),再按一下,火苗終于竄起。
點上一支煙,盛聿盯著那破打火機(jī),也不知道她從什么地方買的,質(zhì)量堪憂。
他卻舍不得丟。
車子朝溫泉山莊方向開去,盛聿將車窗降下,看著于偉雄的車子消失的方向,一抹冷意浮現(xiàn)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