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鄴的想法很明確,即便他敗了,此生都不再可能東山再起,那他也要攪得這大雍不得安寧。
他把人財都交給永安王,壯大永安王的勢力,他再坐山觀虎斗,眼看著永安王和大雍皇帝斗得個兩敗俱傷,也能出口惡氣。
等到雙方魚死網(wǎng)破,來日興許還會有他出山之日。
他做著這樣的打算,當(dāng)然沈知常也有自己的打算,道:“如此,你也算是明智了一回?!?/p>
當(dāng)日夏鄴就被沈知常悄無聲息地轉(zhuǎn)移了。。
當(dāng)初他是被沈知常的心腹所擒的,沈知常一直沒對外提及關(guān)于夏鄴的任何情況。
將士們在清理現(xiàn)場時,甚至發(fā)現(xiàn)一具穿著前朝首領(lǐng)盔甲的尸體,早已被亂刀砍得面目全非。
因而都以為,前朝首領(lǐng)早已戰(zhàn)死。
嚴家。
折柳因先前傷得太重躺得太久,斷的那條腿動不了不說,另一條腿也沒什么力氣走路。
為了讓自己盡快恢復(fù),她每天都勤按摩自己的腿,還在床上做一些康復(fù)訓(xùn)練。
她下半身雖然動不了,但她還可以動上半身啊,于是她每天扒著床頭上的橫欄,靠兩只手伸縮支撐身體,鍛煉自己的臂力。
結(jié)果沒兩天,床頭上的橫欄就被她給扒下來了。
嚴固進屋時,恰好看見她正坐在床上,手里拿著那根橫木。
折柳道:“這是從床上掉下來的,你家的床有點不結(jié)實?!?/p>
嚴固看了看床架子上有很明顯的斷裂面,點點頭道:“可能是床的問題?!?/p>
只是這橫木起著固定床架子的作用,不能放任不管,否則床架子不如原來結(jié)實,所以嚴固臨時又去找了根木頭來,削了削重新裝上去。
他看見折柳在按摩自己的腿,頓了頓道:“之前大夫有交代我怎么按比較好,可要我給姑娘示范一下?”
折柳:“不用。之前也有大夫交代過我怎么按腿,這個我會?!?/p>
嚴固傍晚的時候又來了一趟,遞給折柳一個小布捶。
折柳問:“這個有什么用?”
嚴固道:“給姑娘敲腿用。艾草捶,可以舒經(jīng)活絡(luò),搭配按摩應(yīng)該事半功倍?!?/p>
折柳接受了他的好意:“謝謝?!?/p>
折柳養(yǎng)腿期間,這嚴家的夫人總算到她這里來了一趟。
嚴夫人來意很明顯,詢問折柳:“姑娘人也醒了,聽說此前在清云郡周家做事,不知家在清云郡何處,我可以差人先送姑娘回家去?!?/p>
折柳很是感激:“你們救了我的命,還想送我去清云郡嗎?這怎么好意思。是用馬車送嗎,眼下我騎不了馬只能坐馬車,夫人要是能再給我點錢路上用,就再好不過了?!?/p>
嚴夫人:“……”
她本是來委婉下逐客令的,但這姑娘的反應(yīng)委實出乎她的意料。
原以為她會凄凄楚楚、哭哭啼啼的一副可憐樣,畢竟想攀附嚴家的女子多了去了,更有的是想因此糾纏嚴家公子的。
沒想到她一點不裝可憐,還得寸進尺提起要求來了。
折柳又道:“等找到我的家人,我再讓我的家人把錢還給夫人。”
嚴夫人:“還就不必了,稍后……”
話還沒說完,嚴固卻忽然一腳踏進了屋子,道:“傷還沒養(yǎng)好,就這么急著走么。無論如何,得等你把腿養(yǎng)好了再說?!?/p>
折柳聞言抬頭看去,見他人逆著光,有些看不清臉上神情,可他話里的語氣卻十分堅定。
嚴夫人神色一頓,道:“阿固,你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wù)是專心讀書。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為了照顧她你已經(jīng)浪費太多時間了?”
嚴固道:“母親,我心里有分寸。我照顧她用的是我平時休息的時間,并非我讀書的時間。她還有傷在身,還請母親不要為難她?!?/p>
嚴夫人比較體面,最終還是沒多說什么,只起身離開時在嚴固身邊停頓了一下,道:“希望你真的知道分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