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馮婞明白,是沈奉又奪回了身體的主動權。
并且他是全力回殺,那一刻他氣勢凜冽,連她都沒能阻止。
她眼看著他掀翻數(shù)名殺手,頃刻掠至她的身體跟前,一把將她的身體攬入懷中,硬是以己身與殺手對抗。
可他緊緊護著馮婞的身體分身無暇,殺手的刀劍朝他砍來之際,幸虧被折柳和摘桃全力挑住,沈奉抱著馮婞的身體在地上滾了兩圈,只是他正待起身,卻有殺手自他背后一刀劈下。
這一些列的情況都只發(fā)生在短暫須臾之間。
若是一般人,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盡管他速度非???,及時護住了馮婞的身體,卻還是不免被敵人中傷,身體不由一頓。
這畢竟是沈奉的身體,馮婞雖然能搶奪他的主動權,可她發(fā)現(xiàn)關鍵時候一旦他爆發(fā)全力,就像剛才那樣,她是根本搶不過他的。
于是乎,等她能動彈的時候,沈奉后背已經遭殺手砍了一刀。
頃刻血色滲透衣背,蔓延開來。
“皇上!”周正回過神來,著急喚道。他哪里想到皇上會突然跑回來,他想掩護都來不及。
沈奉抿著唇,嘴角溢出一縷血絲來。
馮婞覺得,是他過于著急了。
他要是不沖過來,也不會白白挨這一刀。
便是他不替她的身體擋下那些攻擊,折柳摘桃也能一舉將殺手的那些刀劍一并挑住。
更何況,她的身體還穿著金絲軟甲。
他要是不沖過來,此刻她已經把那撥前朝余孽的首領給擒殺了。
而現(xiàn)在呢,不管是周正還是大內高手,全都一心撲在沈奉身上,馮婞回頭一看,那首領得了喘息之機,被左右掩護著成功跳上了墻頭,竟轉身逃了。
就是因為他想得太多,顧慮得太多,以至于得不償失。
這一刻,馮婞覺得他非常礙事。
那一刀傷他傷得不輕,在沈奉的意識痛得有些遲緩之際,馮婞出現(xiàn)在他身后,竟是突然一腳把他踹飛了出去,道:“不行就別添亂,壞我事?!?/p>
沈奉是全然沒料到,他都因救她而被砍了一刀了,結果還遭她背后補上一腳!
這個女人,心子硬得發(fā)黑!
這一踹,他的意識輕飄飄的,瞬間沒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馮婞重新徹底掌握了他的身體,將懷里自己的身體丟給折柳摘桃,自己抓著血跡斑斑的長槍站起身,令道:“帶頭的要是愿意束手就擒且可留,其余的可不能再放走了?!?/p>
“皇上的傷……”周正吸口冷氣。
馮婞側身抬眸朝他看來,只一眼,周正就明白,這不是皇上的眼神。
是皇后。
那是一種戰(zhàn)將威然的眼神,是身經百戰(zhàn)而不倒的泰然。
馮婞道:“這點傷,不足以要我的命?!?/p>
說罷,長槍一揮,她人便又殺了出去。
天空中已經呈現(xiàn)出一輪完整的血月,像是蒙了一層鮮血一般,猩紅得令人發(fā)怵。
在人們看來,這種不祥的氣氛已達到了頂點。
這天晚上,天寶寺里風卷云殘、尸骨遍地。
除去那前朝余孽的首領被掩護著逃了以外,其余所有人,最終一個都沒能跑脫。
那批死士的首領被擒了,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左右兩個護法被馮婞殺于跟前,他當即想咬破齒縫里的毒囊,但被周正眼疾手快給捏著嘴掏出來了;那些前朝余孽,包括佛殿里偽裝的那些和尚,全都躺了。
而那批外族人,傷的傷死的死,留存的人頭倒是最多的,不過也損失十分慘重,再無先前的半點氣焰。
他們之所以留存得多,是因為他們深諳打架之道。盡管今日使追雷槍的人不是馮氏女而是狗皇帝,卻讓他們有種感覺仿佛是馮氏女在跟他們打一般。
以往跟馮氏惡女打時,打不過就認慫投降;關外十三族都知道一個硬道理,只要不是非常惡劣的情況,馮氏惡女通常都不會斬殺降兵。
事實證明,此次也是一樣。
外族人投降得最早,因而才活下來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