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走了?他們怎么還認(rèn)識?。俊鄙驉?cè)滩蛔』仡^看看,卻看到雷子和鐵柱居然有說有笑的。
“那叫認(rèn)識嗎,就是一伙的,真就奇了怪了?!蓖跽駝傁肫颇X袋都想不明白,怎么張花城就能和這一伙人攪在一起了,而且看樣子關(guān)系還很好,就是交保護(hù)費(fèi)也沒有這樣的待遇??!
“一伙的?”
沈悅茫然。
突然她停下腳步。
王振剛一看老婆不走了,剛要問怎么回事,但順著沈悅的目光看去,就看到張花城牽著一頭小毛驢,而他本來要找的秦曉東就在旁邊,還拉著平板車,二人有說有笑的回來了。
“還真是一伙的啊……”
沈悅明白自己男人說一伙是什么意思了。
這秦曉東還幫忙拉上車了?
張花城回來后就在早市上買了一袋玉米粒,抓了一把遞給小騾子,小騾子聞了聞后就在他手上吃了起來。
吃的他手心癢癢的。
如果兜兜和小丫看到,估計(jì)得開心死。
得知王振剛夫婦來找自己,剛剛走一會,張花城轉(zhuǎn)頭望去,卻看到兩人正站在遠(yuǎn)處看著這邊。
“爸媽,你們怎么來了?”
張花城拉著小毛驢跑了過去。
“沒事沒事,我們是準(zhǔn)備去上班的,路過來看看琳琳來的沒,你咋買了個小馬騾?。窟@太小了吧。”沈悅好奇的看著小馬騾,這小馬騾長得太好看了,她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小的騾子。
“帶回去拉磨,等開春了還能拉拉石頭拉拉木頭蓋房用?!?/p>
張花城拍了拍小馬騾。
“縣城房子也不貴,花錢就能買到?!蓖跽駝偮犃撕竺俺鲆痪洌钦嫦胱屪约洪|女回來。
張花城笑笑沒說話。
“多少錢買的???”
沈悅摸了摸小馬騾的頭,小馬騾用清澈的大眼睛看著她。
“400塊錢剛買的,不知道是哪一個生產(chǎn)隊(duì)偷偷生的小馬騾,剛斷奶就送來了。”
聊了幾句兩人也都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不問有用的,盡問小騾子,你就不能問問他和秦曉東是怎么認(rèn)識的?。俊被厝r,王振剛氣呼呼的冒出一句。
“我忘了,你咋不問???”
“算了,先去買早餐?!?/p>
……
張花城回去后,也差不多到市管會上班時間了,還有四五十斤的馬鹿肉,他干脆拿著肉在早市上到處換,主要換粗糧和菜,很快就換的差不多了,剩下十幾斤他讓秦曉東帶回去分了吃。
“對了,縣城有私人房產(chǎn)出手的大概都是什么價?”
實(shí)在不行縣城里也買個宅子,這樣也可以帶著王琳和兜兜偶爾來住幾天。
這樣她爸媽以后也不會再說這事。
六十年代小縣城住房不存在公開買賣的,大部分住房都是由國家和單位統(tǒng)一建造,分配,居民都是要按月繳租的,當(dāng)然也有一些屬于私人的房產(chǎn),都是解放前私人房屋,主人可能因?yàn)橄锣l(xiāng),調(diào)職,生活困難等原因出手,這樣賣的話也需要街道或者單位審批。
“還沒小毛驢貴呢。”秦曉東想了想道:“老丁住的那種就是,三間房帶院一百塊錢就能買到?!?/p>
倒是便宜,但老丁住的那房子太破了,而且還是老丁修繕過的。
“有沒有解放前好的房子,我看縣城中心區(qū)域就有一些大院子,那邊有沒有好的出售?”
東北的傳統(tǒng)院落和北京四合院那種完全不一樣的,注重不擋光,通風(fēng),而且因?yàn)榈貜V人稀家家戶戶房子都帶院,里面也是一應(yīng)俱全。
張花城自然不可能買老丁那種。
“那個貴了,價格最低也在五百塊錢以上,而且街道審批相當(dāng)難。”秦曉東聽了后搖搖頭。
五百塊錢以上?
這么便宜嗎?
張花城記得那些都是青磚建造的,一個院里最少也有五六間大房,其他的拆房,豬圈馬廄還不算,解放以前都是那些有錢人居住的,這錢連材料成本的一半都不夠的,就是在大隊(duì)里建,單單是磚價就不止這些。
“有辦法讓街道通過審批嗎?”
張花城那能不心動。
“這沒問題,羅成家就有親戚是那邊街道辦的,上下打通一下是可以的,問題是真要買???忘記說了,最大的問題是要自行承擔(dān)修繕錢,都是民國初期建的,都有五十年了,還被日本鬼子轟炸過?!?/p>
“替我看看,合適我就買套。”
這價格,沒什么可考慮的,只要不是太破舊難以修繕的就行。
“沒問題!”
秦曉東滿口答應(yīng)。
張花城牽著小毛驢帶著鐵柱離開早市往回趕。
他現(xiàn)在賺錢還算簡單,打幾頭狼就能換這一套院子了??上КF(xiàn)在是六十年代,他一身的本事和記憶也沒發(fā)揮余地,現(xiàn)在最基本的做生意都不行,只要不到八十年代,做生意都屬于投機(jī)倒把。
陳堂三里渠又熱鬧起來了,張花城牽回來一頭小馬騾,是王琳城里的爸媽送的,誰聽到誰眼紅。
小花城和二狗昨晚上還打了兩只狍子,到處都在討論。
張花城牽著小馬騾去大隊(duì)辦了個手續(xù),別說社員們了,就是一群大隊(duì)干部看得都眼紅了,王魁還回家取了一個銅鈴鐺送給小馬騾,一走路現(xiàn)在都是叮叮當(dāng)當(dāng)。
這銅鈴是他以前養(yǎng)的騾子戴的,只是那騾子有一次山里運(yùn)石頭摔倒了,再也沒爬起來。
“好好養(yǎng),過完年我們生產(chǎn)隊(duì)還多一只騾子干活?!?/p>
陳銀山很嫉妒的冒出一句。
剛要離開的張花城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陳銀山嗤笑道:“你看好你的倉庫就行了,別整天沒事就想別人東西,哦對了,陳有德等會就要去公社了,說要實(shí)名舉報你,昨天可是你挑唆他去公社舉報的,還不讓他說我是守山員,這我可聽的清清楚楚,回頭說不得我去給他做個證,雖然你們兩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你更壞啊?!?/p>
狗東西!
還想打自己小騾子的主意,想的倒是挺美的。
“你,你胡說什么?我,我,我什么時候讓陳有德去舉報你的!”陳銀山一聽臉色變了。
“我胡說?算了,就讓陳有德去舉報你吧,反正你們兩個就是狗咬狗?!?/p>
張花城轉(zhuǎn)身離開了。
“弓凜你別聽他瞎說,我可沒干這事。”陳銀山看到所有人都看向他,頓時慌了神,昨天好不容易圓了過去,他后悔自己剛剛多嘴干什么。
“噗!”
王魁對他腳下吐了一口茶水。
“你!”
陳銀山大怒,剛要發(fā)脾氣就聽到陳弓凜一拍桌子,他嚇得一哆嗦。
“如果陳有德去公社舉報,再給我們?nèi)浅鍪裁词聛?,我不會說什么,但我會去讓老叔公過來,你這大隊(duì)倉庫保管的工作也該換換人了。”
陳弓凜目光冰冷。
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
“不會,不會,我這就去找陳有德!”陳銀山最怕的就是陳老叔公。
陳老叔公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陳堂三里渠的黨支部書記,陳弓凜這個副書記兼大隊(duì)長不能拿他怎么樣,但老叔公一句話就能斷定他當(dāng)不當(dāng)這個官。
張花城出來還沒走幾步,陳銀山就急急忙忙的跟著跑了出來。
見張花城牽著小馬騾看著自己,陳銀山暗恨不已。
“陳銀山,我等會和陳有德一起去舉報舉報你啊?”張花城見他往陳有德家里跑,立刻喊了一聲。
剛跑起來的陳銀山一個踉蹌,一咬牙轉(zhuǎn)身走到張花城面前。
“你到底要怎樣?”
他現(xiàn)在真怕了張花城。
“不怎樣,你不是喜歡天天找我麻煩嗎,你那個智障兒子還打了我一頓,對了他強(qiáng)暴死去的守山員遺孀這事還沒完啊,我等會一起去公社舉報也是合情合理的?!?/p>
張花城摸了摸小馬騾,看都不看陳銀山一眼,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玉米粒喂了起來。
一聽這話陳銀山差點(diǎn)一口氣沒上來,臉色漲紅。
“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的!”
如果真安上一個強(qiáng)暴,那他兒子可是會被槍斃的!
“那就讓公社的領(lǐng)導(dǎo)們來調(diào)查一下啊,說不定就是入室強(qiáng)暴啊,我反正是聽老王家是這樣說的,陳有德現(xiàn)在恨死你了啊,說不定這事去了后也一起說了,嘖嘖,陳有德可是最會舉報了,你可要小心了??!”
全大隊(duì)都知道陳有德有事沒事就會舉報,整個大隊(duì)的社員被他舉報個遍。
陳銀山已經(jīng)徹底慌了神。
張花城拉著小馬騾吹著口哨離開了,讓陳銀山去和陳有德鬧騰去吧,兩人都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