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裴老太傅臉色有些難看,希望戰(zhàn)帝驍念及一下過去的恩情,不要趕盡殺絕。
這件事不能往下查的。
雖說云蒼這件事跟他們裴家無關(guān),但若查了,肯定會傷筋動骨。還會得罪整個(gè)京城的權(quán)貴家族。
裴老太傅靠近他身邊,低聲道:“王爺三思!”
戰(zhàn)帝驍輕笑,“等云蒼考完了筆試再說,還有太傅確定要現(xiàn)在公布榜單嗎?”
現(xiàn)在公布,若證明云蒼的卷子被人調(diào)包了,是有人故意為之。
那這張金榜就是一張廢榜,上面的人都需要重新考核。
到時(shí)候才是真正得罪那些背后的人。
裴老太傅背后發(fā)涼,活了大半輩子都沒有這么慌過,險(xiǎn)些就暈倒在御書房里。
他越是心虛,元御帝的臉色就越黑沉。
“行了,那就先考核云蒼。若他真有真材實(shí)料,就立刻徹查,科舉考試徇私舞弊一事!”
眾人都不敢吱聲。
元御帝寫了考題,讓云蒼寫出來。
在御書房里,眾多人看著。
這壓力不是一般的大,要是別人可能就是殿前失儀了。
坐在桌子前,云蒼只覺得冰涼順著脊椎爬進(jìn)后頸。
御書房內(nèi),青銅香爐飄出的檀香裹著龍涎香。
“開考?!?/p>
福公公的尖細(xì)嗓音響起。
沙漏在青銅架上簌簌作響,每一粒沙子墜落都震得他眼皮狂跳。
筆尖懸在《策論》首行上方三寸處,云蒼屏住呼吸開始動筆,刷刷的寫。
所有人都盯著他。
元御帝起身踱步,玄色朝服掃過青銅燈樹,光影在考卷上投下游移的陰影,像極了刑部大牢里來回巡視的獄卒。
裴老太傅等人還會時(shí)不時(shí)開口和皇帝說話。
故意造成干擾。
戰(zhàn)帝驍看著直蹙眉,想說什么,但看了眼云蒼,他坐姿端正,全神貫注,在寫論策上。
沒有被任何人打擾,他心里松了口氣,就沒有搭理裴老太傅和元御帝。
這個(gè)時(shí)候他若說話,反而會影響云蒼。
元御帝看了眼云蒼,眼底露出驚訝,是贊賞的目光。
云簡禮在一旁看著,也是驚訝,他都不知道這個(gè)兒子竟然……可以做到如此處事不驚。
這還是他兒子嗎?
要是云蒼也上榜了,還位列三甲,那他云家的祖墳豈不是冒青煙了?
一個(gè)狀元郎,一個(gè)探花郎。
想想他就忍不了齜牙咧嘴的著。
這一幕剛好被元御帝看到,就不悅的瞪他一眼,“這孩子看著像謝家的風(fēng)骨,不像你云家?!?/p>
云簡禮:“……”
非要在他胸膛捅一刀么!
知道皇帝不喜歡自己,誰讓他搶了他白月光。
但沒辦法本國公就是有這樣的魅力!
要不是他是皇帝,云簡禮都要嘲諷他幾句!
哼!老登,嫉妒我就直說。
云簡禮心里這么想,但面上卻是恭恭敬敬,“皇上言之有理。潤之就是隨了他母親的天資聰明?!?/p>
元御帝聽了就更不高興了,要是惠娘嫁給自己,那云蒼和云青璃就是他的兒女。
哪有他云簡禮什么事?
盡知道利用女人的爛玩意!
元御帝看云簡禮實(shí)在不順眼,“滾一邊跪著?!?/p>
云簡禮:“……”
更鼓在東華門敲響第五聲時(shí),云蒼終于寫完最后一個(gè)字。
擱筆的剎那,眾人都安靜下來,齊刷刷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