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 ?/p>
四面八方都涌出了軍隊,為首的是歐陽御和紅衣。
戰(zhàn)帝驍戴上了面具,他們依舊以為是謝玉珩。
漫天大雪紛紛揚揚。
“站??!”歐陽御的聲音裹挾著風(fēng)雪,強勢地在四周回蕩。
話音剛落,只見各個方向涌出大批軍隊,整齊的腳步聲踏破了雪地的寧靜,雪花被踩得簌簌飛濺。
歐陽御騎在高大的黑馬上,身上的白色裘皮披風(fēng)隨風(fēng)烈烈作響,他的眼神犀利如鷹,緊緊鎖定前方逃竄的身影,手中馬鞭一揮,指向戰(zhàn)帝驍和云青璃的方向,身后軍隊便如洶涌的潮水般涌動起來。
紅衣騎著一匹棗紅色駿馬,在一片雪白中格外惹眼。
戰(zhàn)帝驍背著云青璃,在厚厚的積雪中艱難前行。
云青璃的身子虛弱得好似一片隨時會飄落的雪花,毫無血色的臉緊緊貼在戰(zhàn)帝驍?shù)谋成?,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cè),每一次呼吸都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別……別管我了……”云青璃氣若游絲地說,聲音被呼嘯的風(fēng)雪迅速吞沒。
“戰(zhàn)帝驍……放我下來,你自己逃吧!”
他一個人,逃出去完全沒有問題。
帶上她就沒辦法逃掉的。
“我……到時候還會想辦法逃出來的。我們……兩個人總要有一個人……”
活下去。
云青璃希望他活下去。
她現(xiàn)在太難受了,感覺自己離死不遠(yuǎn)。
眼前忽暗忽明,仿佛看到了一棟棟高樓大廈,燈紅酒綠的世界。
她要回去了嗎?
可她想跟他說,要是可以活著回到南凌,她不會再逃了,會留下來安安心心做他的王妃。
燈紅酒綠的世界再美好,也沒有像他這般愿意為她舍命的男人,沒有疼愛她,為了他愿意背負(fù)一切的表哥,沒有慈父般的舅舅,沒有溫柔的舅母……還有外祖父。
可是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
“戰(zhàn)帝驍……”
“別說話,我不會丟下你。更不會讓你再回北涼軍營?!?/p>
戰(zhàn)帝驍凌厲的目光盯著前方,他腳下一深一淺地邁著步子,盡管積雪阻礙重重,但他依舊輕松的在雪地面飛躍而過。
雪花不斷落在他的肩頭、發(fā)梢,很快便堆積了一層。
歐陽御和紅衣帶領(lǐng)軍隊越逼越近,包圍圈逐漸縮小。
“謝玉珩,放了青兒?!睔W陽御的聲音雪地上空回蕩。
“你們逃不掉的,放了她,本殿可以放你一條生路?!?/p>
前方有士兵殺過來。
戰(zhàn)帝驍猛地轉(zhuǎn)身,將云青璃輕輕安置在一處背風(fēng)的雪堆旁,自己則如同一棵蒼松,穩(wěn)穩(wěn)地站在她身前。
徒手殺了幾個士兵,撿起雪地里的刀。
刀身上寒光與雪花相互映照,散發(fā)出凜冽的殺意。
他身上的玄衣帶著歪歪扭扭的布丁。
都是云青璃一針一線縫制的,看上去很丑。
云青璃靠在一旁,身上裹著厚厚的虎皮衣,這件衣服還是戰(zhàn)帝驍從村子里用貼身的玉佩換來給她的。
她臉色跟雪一樣白,已經(jīng)渾身沒有力氣了,有種油盡燈枯的感覺。
彎彎的睫毛上染了抹結(jié)冰的霜雪。
戰(zhàn)帝驍沒有說話,只是用著殺人般的目光盯著歐陽御,猶如一匹兇惡的狼,在白茫茫的世界里格外的震撼。
歐陽御和紅衣心頭一震。
下意識的拉住馬繩,馬兒立起來,長空嘶叫。
兩人坐在馬背上,馬兒在原地打轉(zhuǎn)了一圈,像是很急躁,又畏懼前方戰(zhàn)帝驍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殺意。
“謝玉珩,青兒病了。她這樣子,根本沒有辦法跟著你奔波回南凌。本殿勸你還是把人交給我們?!?/p>
歐陽御帶來了大夫,還有準(zhǔn)備了充足的藥和衣服。
不管他說什么,戰(zhàn)帝驍都沒有搭理他,直接就開殺。
他的殺戮沒有停,十分的強大又無法阻擋,令人不寒而栗。
但凡靠近云青璃一步的士兵都被他殺了,手段極為狠,嚇得北涼的士兵都惶恐不安,后退又不敢前進。
歐陽御看著士兵畏懼的樣子,心里就氣惱,示意紅衣上去把人拿下來,“他受傷了。動作都比之前遲緩。你去把他控住,不要殺了他?!?/p>
紅衣輕哼,“殿下未免太過心慈手軟!他是謝玉珩,南凌國的名將,若放了他,就是放虎歸山。遲早會威脅到北涼國?!?/p>
她是無所謂,反正她不是北涼國人。
但這場戰(zhàn)爭必須是北涼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