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黃艾倫,真是個騙子?”
見何東方一臉興奮的樣子,方知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當然,不止是個騙子,還如你所說,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癮君子?!?/p>
“他確實是華僑,這個身份沒問題?!?/p>
“但他那一群團伙都是大陸的,給他包裝得極好,還注冊了一個公司,自己做了一個公司的網(wǎng)頁出來?!?/p>
“一開始外事辦的人也確實是被他們給唬住了,畢竟他們一開口就是上千萬的投資?!?/p>
“后來我一上報,再加上人民醫(yī)院那邊也有人上報了?!?/p>
“所以政府才重視起來,警察跟外事辦聯(lián)合行動,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真實身份,也將他們給抓起來了?!?/p>
說到這里,何東方一臉唏噓地沖著方知硯豎了個大拇指。
“你這臭小子,腦子怎么這么好用呢?”
“人家就來看個病,你還能發(fā)現(xiàn)人家的身份,哈哈哈,真不簡單啊。”
方知硯也謙虛地解釋道,“運氣好,我當時也是猜想?!?/p>
何東方擺手,“先別急著謙虛?!?/p>
“剛才外事辦那邊打電話來了,說要親自感謝你?!?/p>
“估計下午就會來。”
“這事兒啊,說來也巧?!?/p>
“隔壁省市也有相關(guān)部門遇到了高級騙子,人家就沒有認出來,結(jié)果被騙走了一兩千萬的貸款。”
“這么大個窟窿,只能慢慢補上去。”
“你發(fā)現(xiàn)了黃艾倫的身份,不僅讓江安市外事辦的同志們免于被騙,還讓他們好好地揚眉吐氣了一番啊?!?/p>
聽著這話,范晨夕又忍不住看向方知硯。
沒了梁釗,她以一個正常人的心態(tài)來看方知硯,才發(fā)現(xiàn)原來方知硯竟然厲害到如此地步。
看個病,還能幫政府相關(guān)部門破個案,這也太牛了吧。
這事要是落在梁釗身上,他能吹三年的牛皮。
不過,正當何東方毫不吝嗇地夸贊方知硯的時候,有電話打了進來。
方知硯順手接通,便聽心超室那邊的同事開口了。
“方醫(yī)生,你上午送了個病人過來,這病人心臟問題不小啊?!?/p>
范晨夕站在旁邊聽得真真兒的。
能去心超室那邊的病人,不就是那個不服氣的小伙子嗎?
他心臟真的有問題?
“怎么回事?”方知硯開口詢問著。
“這小伙子肺動脈瓣上面有個十三毫米的贅生物,而且還有室間隔缺損?!?/p>
心超室的同事解釋了幾句,直接印證了方知硯的猜想。
不僅僅是室間隔缺損,同時還有個贅生物,看樣子,得開刀了啊。
“怎么回事?”
聽到電話里的聲音,何東方也有了幾分好奇。
方知硯這是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嚴重的病人?
“今天早上問診了一個病人,反復發(fā)燒,始終不好。”
“我聽診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心臟有問題,猜測大概率是室間隔缺損?!?/p>
“現(xiàn)在心臟超聲出來,確實論證了我所說的話?!?/p>
何東方有幾分感慨。
而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先前去做心臟超聲的小伙子出現(xiàn)在了門口。
他委屈而又疑惑,甚至還帶著驚嚇跟后怕。
一看到方知硯,就好似看到救世主一樣跑了過來。
“方醫(yī)生,您真是神醫(yī),之前是我有眼無珠,我不該質(zhì)疑您的權(quán)威性,我有罪!”
聽著這話,方知硯有些許無奈。
而小伙子繼續(xù)開口道,“您看在我堂哥的份兒上,別跟我計較,我這病,該怎么治啊?”
“心臟超聲給我看看?!?/p>
方知硯接過他手里的資料,再度查看了一眼,順帶著瞥了一眼病人的名字。
薛萬金。
“你這個情況必須要馬上住院,還得進一步完善檢查,進行抗感染治療,另外,得召集一個心外科會診?!?/p>
方知硯簡單解釋了幾句。
薛萬金連連點頭,同時又有些不理解。
“可是,可是這跟我反復發(fā)燒有關(guān)系嗎?”
“我來看個發(fā)燒,怎么還查出有心臟病呢?”
此刻的他后怕不已。
要不是最后選擇聽信方知硯的話去做心臟超聲,估計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心臟有問題呢。
方知硯則是解釋道,“你有室間隔缺損,這就導致左心室壓力比右心室大。”
“血液在左心室的高壓之下,從這個洞射進右心室,沖刷到肺動脈瓣,導致瓣膜受損。”
“內(nèi)層膠原暴露,血小板,纖維蛋白在此聚集,就會導致微生物的入侵。”
“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你受過一次傷,血液中帶細菌,就會在缺損的瓣膜上面停留,形成贅生物?!?/p>
“贅生物碎片脫落,細菌就會被釋放,在你的體內(nèi)傳播,這就是為什么你反復發(fā)燒,以及肺里的炎癥?!?/p>
經(jīng)過方知硯簡單直白的解釋,薛萬金也終于弄清楚為什么自己會一直發(fā)燒了。
這讓他有種撥云見日,掙脫苦海的通透感。
“神醫(yī),神醫(yī)??!”
薛萬金激動地喊道。
“行了,別喊了,趕緊去登記辦理住院,然后通知你的家屬,找人陪你?!?/p>
方知硯打斷了他的話。
這小子虎不拉幾的,怪不得昨天薛山跟自己說的時候一臉詭異,還有些無奈。
現(xiàn)在稍微打了一下交道,方知硯也反應過來。
這小子性格就是這么大大咧咧的。
趁著他去辦理入住的時候,方知硯又給他開了化驗還有腹盆腔CT,頭顱CT。
看著方知硯的動作,何東方忍不住道,“你小子啊,現(xiàn)在是越來越老道了。”
“以前還時不時地想著,你是個實習醫(yī)生,現(xiàn)在看你啊,就是一個老練的急診醫(yī)師嘛。”
“這什么執(zhí)業(yè)醫(yī)師證,不過是限制你的一個小小門檻兒。”
“等你拿到執(zhí)業(yè)醫(yī)師證,就徹底擺脫限制了?!?/p>
方知硯點頭,“是啊,這段時間,還得好好感謝主任的培養(yǎng)。”
“臭小子,跟我還貧?!焙螙|方哈哈大笑。
可方知硯卻十分的嚴肅。
以自己的身份,先前做的各種手術(shù)其實都是違規(guī)操作。
但,何東方一直在替自己擔保,他可是背負著風險的。
一旦手術(shù)有任何問題,何東方作為擔保人,職業(yè)生涯都有可能會被毀掉。
再加上他也替自己背了不少鍋。
所以何東方,可以說是方知硯最大的引路人。
看著方知硯滿臉嚴肅的樣子,何東方又是開懷大笑。
開心,很開心!
這臭小子,是真的把自己放在心里。
他很有才,可他沒有恃才傲物,他始終平和謙遜,這樣的年輕人,能被自己挖掘出來,何東方能不驕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