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
方知硯有幾分動容。
韓雪眼中透過回憶,同時輕聲解釋道,“起初,我只是想讓大家給你寫幾句支持你的話?!?/p>
“可是每一個病人都愿意,人實在太多了?!?/p>
“而且,有些人其實都不會寫字。”
“我就心想,那讓他們按個手印吧?!?/p>
“結(jié)果有個大爺,火急火燎地直接咬破了手,按了一個血手印?!?/p>
說著,韓雪又翻了一頁。
那一頁上面,有一個尤為通紅的血手印。
而密密麻麻的名字,或者是手印,一直往后面翻頁,十幾張過后,才是稍微稀疏了幾分。
“一共五百名病人?!表n雪輕聲開口道。
饒是方知硯,聽到這話也有幾分動容。
沒想到,韓雪竟然在做這件事情。
難怪朱子肖剛才還攔著自己不讓進來。
原來屋子內(nèi)竟然在準備這些東西。
“你們這些人啊,讓我怎么說你們好?”
方知硯無奈,抱著花,臉上卻笑得燦爛。
“其實我也感謝他們對我的認可?!?/p>
韓雪笑了一聲。
攝像此刻也停下來。
“他們都想給你送東西來著,只不過被我們拒絕了。”
“我們先一起拍張照片吧。”
她招呼著眾人,圍繞著方知硯一起拍了一張照片。
旁邊的榮信連忙開口道,“等會兒,我還有個單獨的禮物要送給方醫(yī)生?!?/p>
說著,他從角落里面又抱起了一束花。
不過這花跟別的不一樣。
每一只花束,都是一支黑色水筆。
“哎呦?”
方知硯只掃了一眼,頓時挪不開眼睛了。
別的禮物可以不收,這玩意兒不能不收啊!
“榮信??!”
方知硯有些興奮起來。
“怎么樣,方醫(yī)生,是不是送到你的心坎兒上了?!?/p>
榮信哈哈大笑,十分得意。
他抱著水筆花束跟方知硯站在一起。
四周的病人都圍繞著,各個臉上洋溢著笑容。
甚至有外面經(jīng)過的病人看到動靜之后,都忍不住要加入進來。
那可是方醫(yī)生?。?/p>
雖然自己還沒有出院,可有方醫(yī)生在,還能有問題?
拍完照,方知硯喜滋滋地抱著兩束花跟一眾人寒暄著。
他們都是方知硯曾經(jīng)的病人,所以他們的病情方知硯也都大概記得。
粗略問了幾聲后,眾人恢復(fù)得都很不錯。
這就讓方知硯心情更好了。
等眾人一一散去,榮信也像個小孩子一樣獻寶般出現(xiàn)在方知硯面前。
“方醫(yī)生,你看我給你送的禮物你滿不滿意?”
“哈哈哈?!狈街幒敛涣邌莸乜滟澲?,“滿意,太滿意了?!?/p>
“每一只筆上面,我都讓人打印了字在上面?!?/p>
“什么醫(yī)德無雙,妙手回春,華佗在世,你瞧瞧,可細致了?!睒s信繼續(xù)解釋著自己的禮物。
顯然,他自己對這個禮物也十分滿意。
聽到這話,方知硯連忙扒開筆看了一眼。
還真是,每一支筆上面都寫著幾個字,堪稱醫(yī)生專屬。
“有心了。”
這禮物是真送到方知硯心坎兒里了。
以至于此刻他是愛不釋手。
得到方知硯的肯定,榮信也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方知硯將筆做的花束放在桌子上,然后又看向韓雪。
此刻病人們已經(jīng)離開了,韓雪正笑瞇瞇地看著方知硯。
“方醫(yī)生,你的病人們真的很感激你,你是一個好醫(yī)生。”
韓雪輕聲解釋著,“這一次的走訪,不僅僅讓我?guī)湍闩暮昧松暾埐牧??!?/p>
“更讓我找到了我自己的路,我覺得以后我的采訪,完全可以對焦醫(yī)療這塊體系?!?/p>
“我們國家,真的還有很多病人沒有辦法治病,沒有足夠的醫(yī)療資源分配給他們。”
聽著韓雪的話,方知硯心中也有幾分肅然起敬。
“老百姓不會說話,有困難也不知道怎么描述?!?/p>
“如果韓記者這樣的筆桿子能夠替老百姓發(fā)聲的話,我相信,很多老百姓心里也會記得你的?!?/p>
韓雪聞言一笑,“是的。”
“我也想成為像方醫(yī)生這樣的人。”
話音落下,韓雪主動擺了擺手。
“今天我的任務(wù),也算是結(jié)束了,我回去寫稿子了?!?/p>
“這幾天對這些病人的采訪,真的讓我學(xué)到了很多,也感悟到了很多?!?/p>
“方醫(yī)生,謝謝你!”
韓雪認真的開口道。
說著,她一彎腰,沖著方知硯鞠了一躬。
方知硯有些驚訝,他連忙擺了擺手。
正準備扶起韓雪的時候,一抹驚人的雪白從眼前一閃而過。
咦?
方知硯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偏過頭,匆匆繞到了旁邊。
乖乖,還是小看韓雪了。
本以為她就占了個腿長,沒想到韓雪這身材也有料啊。
“怎么了?”聽到方知硯的聲音,韓雪有些疑惑的抬頭。
見方知硯竟然避讓到旁邊去了,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連忙捂住了衣服領(lǐng)子。
但緊接著,韓雪看向方知硯的目光又多了一絲感激。
方醫(yī)生真是個君子啊。
要是擱別人,早就偷偷摸摸地看了。
“那方醫(yī)生,我就先走了,回頭稿子寫好了,我再給你看一眼。”
韓雪解釋著,揮了揮手,離開這里。
送走了韓雪,辦公室內(nèi)一下子安靜下來。
方知硯笑瞇瞇的轉(zhuǎn)身看著自己筆做的花束,一臉的高興。
這上面可都有字,限量版的!
這下沒人拿了吧?
正說著話呢,朱子肖從旁邊過來,手里正好拿著一支筆。
“老方,這筆我試了一下,邢少爺真是有心了,好寫得很,絲滑無比。”
方知硯一愣,有些震驚地看著手里的花束。
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少了一支筆。
“不是?”
方知硯黑著臉。
啥時候下的手啊?
自己怎么都沒看到啊,這手速也太快了吧。
“借我一只吧,回頭我還你一個新的?!敝熳有ら_口道。
說完,又摟住了方知硯的肩膀。
“咱倆這關(guān)系,從小玩到大,你總不會不借給我吧?”
方知硯板著臉道,“放屁,誰跟你玩到大?!?/p>
“咋就不是了?”朱子肖親切道。
“從小你在你家玩,我在我家玩,這不就是一起玩到大嗎?”
方知硯臉一黑。
但想著當初處理炮彈,朱子肖不顧生死跟自己一起。
飛機失事,他也是死命的保自己,所以此刻方知硯只得是嘆了口氣。
“行,給你一支吧?!?/p>
朱子肖喜滋滋地離開了。
與此同時,外頭也傳來大張村幾人的聲音。
“這方醫(yī)生,這么受病人歡迎?”
“那我們這病還找他嗎?”
“找吧,看看能不能便宜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