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卿意沒有去九空科技,選擇去挑一件壽宴穿的衣服。
她拒絕了跟周朝禮一起去挑禮服,現(xiàn)在她并不想跟他多待一分一秒。
卿意打了輛車抵達禮服店。
進店后她轉了一圈兒,禮服的款式多樣化,看多了也讓人眼花。
最終卿意還是決定拿那件淺色的魚尾裙。
她伸手正要拿,忽然一只手橫了過來,兩人同時拿住了禮服。
一抬頭,就對上了阮寧棠的視線。
她先是一愣,看到卿意后,又很驚訝:“好巧啊嫂子?!?/p>
“你也喜歡這件衣服?我看著也挺漂亮,挺喜歡的。”
顯而易見的,這是想跟她搶。
卿意覺得阮寧棠臉皮是真的厚。
不論她們之間鬧得有多么的不愉快,有多少次的冷臉。
再一次相見,她總是會當做沒事兒發(fā)生一樣的笑臉相迎。
這樣的心理素質,卿意倒是挺佩服。
她淡淡的掃了眼周朝禮。
男人她要搶,這衣服她也要搶,男人可以讓,但衣服可不行。
卿意緩緩的扯了扯唇角:“那挺抱歉,這件衣服不適合你?!?/p>
阮寧棠面色微僵了下。
這件禮服襯身材,但的確更需要身材好的才能襯得起來。
她胸是不如卿意大,但起碼其他地方大差不差。
“你去重新挑一件?!?/p>
身后,忽然傳來男人清冷的嗓音,帶著命令的口吻。
卿意幾乎是呼吸一窒。
這語氣,熟悉,太熟悉了。
她不用想就知道,周朝禮這是對她說的。
“讓給嫂子吧?!比顚幪倪@時候得了便宜還賣乖,很大度似的把禮服拿起來,想放她手上。
卿意卻沒有接,禮服“啪”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這……”
卿意面色冷淡,一點兒情面也沒有留:“算了,被其他女人碰過的東西,我也不想要了。”
這話里有話,諷刺至極。
這種“施舍”,她也不稀罕。
阮寧棠一頓,沒想到她拒絕得這么直截了當,甚至還夾槍帶棍的譏諷她。
她眼神直接看向周朝禮:“老周……你看嫂子這……”
周朝禮語氣不緊不慢:“對她尊重些,別忘了你想要的?!?/p>
卿意心底冷笑。
她對阮寧棠態(tài)度不好時,他總會撐腰施壓。
如今更是拿著外婆的遺物要挾。
她手不動聲色的攥緊。
周朝禮慢條斯理的收回視線,看向阮寧棠:“喜歡就拿去試?!?/p>
阮寧棠大大方方的笑了笑,并不介意剛才的插曲:“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奪人所愛了?!?/p>
她話音落下,拿著禮服去試衣間。
導購立馬跟上去伺候著換衣服。
卿意深呼一口氣。
越發(fā)的覺得,深愛周朝禮的這些年,是真的喂了狗。
怎么上一世就那么眼瞎,那么甘愿在家做家庭主婦。
以至于她對外面的事情毫無所知,一直到女兒付出生命的代價她才恍然大悟。
她極力的壓下所有的情緒。
隨即她轉身,重新拿了一件禮服準備進試衣間換。
周朝禮淡淡的瞥了眼那禮服。
大露背,大開胸。
這性感的禮服,能夠把女人玲瓏有致的身材展露無遺。
他站起身,直接拿走了她手上的衣服。
手中衣服被搶走,卿意擰眉看他,耐性全無:“你有???”
周朝禮看她:“爺爺?shù)膲垩绱┻@么暴露,合適么?”
卿意有些好笑。
對于參加晚宴這件事,她只當做任務完成,并沒有像以前那樣的期待。
參加完晚宴以后,她能拿回外婆的遺物就行。
周朝禮沒說話,視線打量琳瑯滿目的款式,隨手挑了一件旗袍,扔給了她:“試試?!?/p>
旗袍端莊,大氣。
卿意垂眸看了看,完全沒興趣聽他的話。
她冷冷的拒絕:“不必了,包起來就行?!?/p>
好看不好看,她并不在意。
“卿意?!敝艹Y眸色黑沉的凝視她:“你究竟在鬧什么脾氣?”
他的耐心有限度。
對卿意的耐心更是為零。
她看著周朝禮:“我要的東西呢?”
周朝禮:“你這種態(tài)度,是真心想要么?”
卿意深呼一口氣,繼續(xù)壓下自己的脾性。
如果不是為了她想要的,她現(xiàn)在不至于受這氣。
卿意拿走他手上的旗袍就去了試衣間。
-
試衣間里。
隔壁導購的聲音很大。
“呀!周太太,你這衣服穿上真合身?!?/p>
這時,服務員驚嘆的出聲。
阮寧棠一頓,笑了笑:“是么?”
服務員笑瞇瞇的,夸贊她:“你背骨上的蝴蝶刺青,跟周先生腕骨是一樣誒!居然是情侶款,看著太好看了,太般配了,栩栩如生的。”
卿意一頓,拿著旗袍的手不動聲色的緊了緊。
周朝禮的腕骨上,一直有一只不太起眼的蝴蝶刺青,淺淡的藍色,平時不注意,基本看不出來。
她當初問過。
周朝禮并未給她回答。
原來不是不回答,而是因為這是跟阮寧棠是情侶款,這讓他應該怎么對自己的妻子回答?
她微微的斂下眉眼,心臟揪緊。
既然他們兩個人之間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為什么他又要跟她結婚?
就算是因為一場意外的一夜情,他也完全可以拒絕結婚。
卿意深呼一口氣,沒了試旗袍的心情,拉開門出去,恰巧碰上換好衣服出來的阮寧棠。
阮寧棠一頓:“嫂子?你剛剛都聽到了嗎?”
她立馬上前,笑著解釋:“嫂子你可千萬不要誤會了,這是我小時候跟老周一起紋的兄弟款紋身,不是什么情侶款?!?/p>
“要是真的是情侶款的話我跟老周,早就結婚了?!?/p>
卿意雖然心里邊兒早就已經(jīng)有心理準備,她知道他們兩個人是青梅竹馬。
可是赤裸裸的看到這一切以后,她仍舊覺得自己的四肢沉重,像是被灌了鉛一般。
心臟處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狠狠的揪著,密密麻麻的一片酸澀泛疼。
真心被辜負,任誰都沒有那樣容易放下。
她曾經(jīng)提出過,讓他把紋身洗了換一個,跟她一起做情侶款。
那個時候,周朝禮拒絕了,她還以為是他現(xiàn)在不喜歡這些東西了,原來這個紋身是這樣的意義。
卿意深呼一口氣,緊緊攥著旗袍的手微微的松了松。
“嫂子,你怎么不說話?你要是心里邊兒介意的話,我就去把紋身給洗了,不要影響你們夫妻的感情?!?/p>
“不必了?!鼻湟饪聪蛩ひ糇I誚:“你們倆挺配的。”
她想,她何必在這兒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呢?
卿意話音落下,拿著旗袍,轉身就往外走。
剛到門口,就撞見了周朝禮。
男人面色清冷疏淡,靜靜的盯著她看,他眸底一片深邃的漆黑,瞧不出什么情緒,卻莫名的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