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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禮坐在人群之中最中央的位置,垂眸喝酒,臉上的情緒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透徹。
他一如既往,疏離清冷,喜怒不形于色,沒人看得透他在想什么。
同床共枕五六年,卿意也從未看透過。
如今離婚登記后,他應(yīng)該是高興的。
“呸!惡心!”傅晚看了后,“他們慶祝什么?慶祝小三終于多年媳婦熬成婆成功的上位了?”
“這臉皮比城墻都厚?!?/p>
陸今安收回了手機(jī),眸色深諳的看著卿意。
“你們之間……”他開口:“你只要吱吱?”
傅晚一聽,猛然反應(yīng)了過來,立即偏頭看向了卿意:“是啊,喃喃怎么說也是你的親生骨肉?!?/p>
卿意垂下的雙手微微的緊了,某些情緒一層層的擴(kuò)散蔓延,那些恨意深入骨髓,此刻泛濫成災(zāi)。
她淡淡的開口:“嗯,他更喜歡爸爸?!?/p>
沒有人知道喃喃不是她親生的,更沒有人知道喃喃是阮寧棠的兒子。
這件事,只有他們?nèi)酥馈?/p>
她有時(shí)候不禁的想,是不是他們兩人早就算計(jì)好了,讓她白白幫著他們養(yǎng)兒子,而阮寧棠在國(guó)外進(jìn)修學(xué)業(yè)。
回來后,有周朝禮扶持助力,事業(yè)家庭雙豐收。
而那一天的離婚協(xié)議上也有這一條,保密喃喃的身份。
倘若公布,那喃喃便是私生子。
傅晚眼神心疼的看了卿意一眼:“沒事,他反正喜歡那帶把的兒子,吱吱留在身邊就好了?!?/p>
-
會(huì)所。
卿意他們一路到樓上訂好的包間,路過一間包房,開著門。
“卿小姐,你們也過來喝酒嗎?”
轉(zhuǎn)頭,就看見阮寧棠手中拿著酒看著他們淡淡的笑:要不要一起做?你們?nèi)瞬欢??!?/p>
傅晚呵呵的冷笑了聲:“不了,我們是來喝酒的,不是來品茶的,怪惡心的?!?/p>
阮寧棠臉上笑容微僵,但仍舊保持著體面:“那就不打擾三位。”
她直接邁步進(jìn)去,徑直朝周朝禮旁邊的位置去了。
傅晚看著她背影嗤笑了聲:“真配,一個(gè)垃圾,一個(gè)喜歡撿垃圾的,絕配!”
她拉著卿意去他們自己的包房。
難得高興。
卿意許久沒有喝酒了。
她多喝了幾杯。
傅晚看著她:“小意,可以放松,但還是少喝些,喝多了難受?!?/p>
陸今安:“沒事,難得放松。”
卿意笑了笑:“我真沒事兒,你們兩個(gè)不用這么如臨大敵的模樣。”
傅晚喝了一口氣,放下手里的杯子:“真想去隔壁包房暴揍他們一頓?!?/p>
-
另外一邊。
陳盛從吵嚷的包間里出來。
給南辭打電話。
“朝禮登記離婚了,三十天以后拿離婚證出來慶祝一下。”
南辭聽得微微愣了一下。
“你不是說卿意一直拖著不肯離?”南辭詢問:“這回這么干脆。”
“是啊?!标愂ⅲ骸暗故峭α钊朔艘乃嫉?,或許她覺得她找到了自己的下家吧?!?/p>
畢竟,陸今安對(duì)她挺好的。
陸家門第,也并不低。
她憑什么認(rèn)為陸家會(huì)要一個(gè)二婚還帶著孩子的女人?
南辭:“她你要了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嗎?”
陳盛單手插兜:“她只要了吱吱的,可能她覺得喃喃她也要不過去,挺有自知之明的,也沒有提。”
“不提?”南辭輕抿了下唇瓣:“挺決絕?!?/p>
“確實(shí),好歹喃喃也是親生的骨血,說不要就不要了,她也是夠冷血?!?/p>
那邊兒聽著這些話微微的沉默了。
許久以后。
他開口:“或許卿意早就想離了?!?/p>
陳盛聽著這些話笑了起來:“拉倒吧,怎么可能呢?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她費(fèi)盡心思好不容易嫁給了朝禮,說不定這些都是她欲拒還迎的手段,沒有到最后一刻,誰知道她心里邊兒怎么想的?”
說到最后他有些后知后覺,又開口問:“你怎么還偏向卿意這種女人?”
“行了,你抓緊過來吧?!?/p>
南辭:“手頭上還有些工作未處理完成,今天不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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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huì)所內(nèi)。
周朝禮手機(jī)響了一聲。
男人放下手中的酒杯,垂眸看著手機(jī)里醫(yī)院推送的消息。
吱吱的住院訊息是他辦理的。
她的身體檢查結(jié)果,這會(huì)兒推送了過來。
他垂眸點(diǎn)開,大致的掃了一眼。
阮寧棠見他看手機(jī),湊過去問:“朝禮,在看什么?”
他收起了手機(jī),又端起了酒杯:“公眾號(hào)。”
“少喝點(diǎn)酒。”阮寧棠看他拿起酒杯,抬手?jǐn)r住了他:“雖然你們登記離婚,你心里面高興,可你手上的傷為了救吱吱又撕裂開了,現(xiàn)在還沒有恢復(fù)好,得多注重恢復(fù)。”
周朝禮靜默的看了她半晌,隨即笑了笑,沒說什么,只是自然而然的把手中的酒杯又放下。
“你就關(guān)心朝禮吧,到時(shí)候成妻管嚴(yán)?!标愂⒖吹搅?,開口調(diào)侃:“我可沒見朝禮這么聽誰的話過?!?/p>
阮寧棠兀自一笑,“朝哥手上的傷還沒有好,他心里面也有數(shù)的?!?/p>
酒過三巡。
卿意喝得有些悶。
她到走廊上透氣,順便拿一些果盤回去。
路過拐角時(shí),猛然一直手把她拉入了懷中。
她整個(gè)人瞬間被男人身上的氣息籠罩,慌亂間,她的呼吸都亂了節(jié)奏,想猛的推開,可男女之間的力氣懸殊實(shí)在太大。
他的下巴恰好抵在她的額際:“寶貝,別動(dòng),抱會(huì)兒……”
男人的聲音沙啞,溫?zé)岬臍庀⒗飵е鴿庵氐木茪狻?/p>
他說的每一個(gè)字都讓卿意渾身發(fā)顫,氣的!惡心的!
“周朝禮?!鼻湟饨跏且е篱_口:“我不是阮寧棠。”
男人聽見這些話,迷蒙的松了松手中的力道,似乎是在確認(rèn)。
卿意趁著這個(gè)空檔,猛的推開了他。
隨即抬手,利落的扇了他一巴掌。
男人的頭偏了偏,他舌尖頂了頂腮幫子,回眸,漆黑的眼神盯著卿意,浮沉朦朧、又幽深晦暗。
顯然,他醉的不輕。
可哪怕是醉的不輕,他這輩子也沒被人扇過巴掌,如今身上氣息透著濃烈而凌厲的冷。
霎時(shí)間的沉默。
讓空氣似乎凝滯。
卿意冷冷的扯唇,譏笑了聲:“看清楚了嗎,還請(qǐng)周總自重,下次不要再認(rèn)錯(cuò)了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