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認為的那一些人脈。
也根本就不是她的人脈。
他們無非都是沖著周朝禮的面子。
周朝禮今天有事兒沒有過來,所有人都是翻臉的。
阮寧棠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這是合作度過此次難關,我會感激的?!?/p>
阮寧棠緩緩的抬眼,看著南辭,:“你應當清楚我的能力?!?/p>
南辭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沒有直接回應:“朝禮今日不來這個局,也沒有必要繼續(xù)下去。”
他眼神看向阮寧棠:“你的能力,和我無關,南氏像你這樣的人才不在少數(shù),無非沒有造勢開公司。”
只要他們想這個世界上能有無數(shù)個燈光的“阮寧棠?!?/p>
“你走的每一步路沒有人逼過你,你想求人幫忙,求錯了人?!?/p>
他們并非好的人選。
“我不是周朝禮,不會無條件的站在你這一邊。”
商人,永遠都是利益至上。
陳盛看了眼阮寧棠。
“寧棠,我原以為你冰清玉潔。”陳盛深呼一口氣:“現(xiàn)在……”
他有些替卿意感到幾分不值得。
“卿意當初是真的爬了朝禮的床,搶了你的位置,破壞了你們二人之間的感情關系嗎?”
阮寧棠唇瓣動了動:“你不相信我?”
如今這樣的境遇,讓她感到深深的無力。
她就好像即將沉入海底,越是掙扎沉得越深。
陳盛后知后覺的明白過來。
卿意那樣的女人怎么會和阮寧棠爭。
她已經(jīng)是那樣的身份了,何苦跟阮寧棠過不去?
而阮寧棠的的確確有幾分鐘能耐和本事。
可喃喃的事兒曝光后,他再也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真相。
他只相信實實在在擺在眼前的證據(jù)。
鐵證如山,才是最重要的。
阮寧棠看著陳盛,“什么意思?”
“朝禮難道今天是故意不來?你們兩個人,早就知道了。”
陳盛搖頭:“不知道?!?/p>
這件事情,他也在等著周朝禮的態(tài)度。
畢竟,阮寧棠是周朝禮一手捧起來的人物。
這其中的關系錯綜復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沒人能清楚。
如果周朝禮真的愿意為阮寧棠解決問題,怎么會讓阮寧棠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求著人幫忙?
他和南辭之間能夠幫的。
周朝禮只能比他們幫的更多。
南辭和陳盛轉身就離開了。
阮寧棠整個人跌坐在沙發(fā)上,失魂落魄。
她實實在在的體會到了男人無情。
好的時候都很好,全都站在她這一邊。
如今她只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卿意無非就是爆了一個關系。
Sophia那一些成就也是好多年前的了,現(xiàn)在又有什么呢——
她就是靠著那些成就才走到如今的位置。
阮寧棠心中不服氣。
這一切的東西明明都是她的,她距離勝利,就是近在咫尺的。
距離勝利,也僅僅有一步之遙,這一切,不可能就會這么垮塌掉。
喃喃如今,是她最大的底牌和倚仗。
如果喃喃非周朝禮親生的關系曝光,她豪門夫人的夢會瞬間化為泡影。
她賴以生存的“周家未來女主人”美夢也會徹底粉碎。
而因為喃喃,朝禮不會不管她的。
-
南辭和陳盛出來后。
陳盛看了眼南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對于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寧棠應該怎么辦?”
“那是他們的事情?!?/p>
南辭看了眼陳盛,緩緩的開口,“卿意是Sophia這件事,對阮寧棠打擊大,她自以為比卿意高貴、有能力、更配得上周朝禮和周家?!?/p>
“現(xiàn)在她瞧不起的“土包子”、“靠男人”的卿意,站到了她無法企及、需要仰望的國家級高度,這種全方位的碾壓會讓她嫉妒到發(fā)狂,信念徹底崩塌?!?/p>
“你猜她后面會做什么?”
陳盛聽著,倒吸一口冷氣。
人走到了極端,自然會報復。
陳盛皺眉:“但是朝禮并沒有放棄她,朝禮應當是實打實的想要娶她進門的。”
這是周朝禮的所作所為。
南辭點了一根煙:“并不見得,事情發(fā)展至今,喃喃身份成謎了。”
喃喃究竟是誰的種,誰也不清楚。
“如果喃喃并非朝禮親生的,他會管嗎?”
陳盛一愣:“所以喃喃真的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
“也不見得?!蹦限o說出了另外一種可能性:“或許就是因為兒子不是朝禮的,阮寧棠才會急,急著抓住任何能夠一切幫助她的人?!?/p>
“她就怕朝禮不管她了?!?/p>
關于這個事情有無限的可能,只等著周朝禮出來澄清。
周家如今都在風尖浪口之上。
“這件事情對周家的名聲影響不小?!标愂㈤_口說:“周紀淮氣瘋了。”
“當然了,他的名聲更為重要,也什么事兒都能做出來?!?/p>
“這一切,朝禮未必不清楚?!?/p>
明晃晃的曝光了離婚的關系,那就代表卿意再無掣肘,周朝禮真的會想不到這一層嗎?
真的只是單純的為了維護阮寧棠的名譽嗎?
陳盛與南辭,聊了許多。
可對于周朝禮對阮寧棠的態(tài)度,依舊聊不清楚。
-
卿意忙活完自己的工作以后,她到醫(yī)院看了舅舅。
舅舅的身體狀況比之前好一些,但這也是短暫維持。
化療過后的確會有一些好轉,抑制癌細胞,不讓癌細胞擴散,現(xiàn)在就等著器官移植。
寧景深那邊一直在替卿意聯(lián)系著。
“你爸今天過來了?!崩钔窕劭粗湟忾_口。
“他過來干什么?”
“知道了你的身份以后,不想離婚,過來獻殷勤,說想要見你?!?/p>
卿意冷笑,在這個利益至上的時代,就是這么的現(xiàn)實。
卿景福一直向著阮寧棠一家,現(xiàn)在她的身份曝光以后,那個在外找小三寵愛別人的父親,突然又愛家了。
“那您——”卿意看著母親:“還想跟他離婚嗎?”
父親和母親之間是戀愛到結婚,他們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只是卿景福出軌后,整個家都變了。
李婉慧冷冷的笑了笑:“我對他,早就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感情了?!?/p>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跟他打離婚官司了,他今天過來求著我不要離婚。我覺得他的嘴臉也挺好笑,以前嫁給他也是我瞎了眼?!?/p>
“嫁給他唯一的好處是生了你這么個女兒?!?/p>
卿意眼神深深的看著母親有千言萬語,都埋在心底。
-
Sophia這一層身份曝光以后,九空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一天有無數(shù)個電話打進來,想要合作。
而卿意在圈子之內(nèi)知名度提高了。
所有人都把她追捧著。
“媽,關于離婚這件事情,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募皶r告知我,你不要一個人扛著?!?/p>
卿意開口:“還有舅舅的病情,寧醫(yī)生那邊正在規(guī)劃?!?/p>
“器官資源好像已經(jīng)有著落眉目了?!?/p>
“真的?”李婉慧心中一喜。
這對于他們來說,算得上是天大的好消息。
卿意點點頭,“我過幾天要出差一趟,你幫我?guī)еㄖ◣滋?。?/p>
卿意也想要出去避一避風頭,這一段時間事情太多,身份曝光后,找她的人,也太多了。
李婉慧點了點頭。
不過。
她有一件事情,倒是好奇:“你的身份被周家所有人知道后,周朝禮找你談過嗎,可否表現(xiàn)后悔?”
卿意微微頓了下。
提及周家,她心中所想的是奶奶如今的狀態(tài)如何了。
而周朝禮。
他從始至終的態(tài)度都格外的淡然,并不驚訝,也不意外。
他淡定的這一切事情都像是在他意料之中似的。
而在她的身份曝光以后,他也并未有任何明確的表態(tài)。
卿意心中當然是明白。
周朝禮不是見風使舵的人,更不是誰強就愛慕誰。
他愛的阮寧棠,跟身份背景沒有關系,跟能力的強弱也沒有關系。
他愛誰就會高高的把誰捧上高臺。
而阮寧棠,的確得到了周朝禮百分百的偏愛。
卿意輕抿了一下唇瓣:“當年我跟他結婚,他是被逼無奈,是我以為跟他有美好的未來能夠日久生情?!?/p>
是她抱有許多幻想,把周朝禮的禮貌得體和紳士,當成了是愛。
他雖然不主動付出什么,但對于她的要求從來都是有求必應的。
吱吱出生一年里,他都盡到了做丈夫的責任。
也是一位好父親。
她想不出原因在哪兒。
從哪一天開始變了,她不明白。
但現(xiàn)在這些原因并不重要。
她和周朝禮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兩個世界的人,已經(jīng)徹徹底底的,劃清了界限。
“周朝禮做事情有章法,他認定的事情,不會后悔?!?/p>
李婉慧聽著這些話,深呼一口氣,心中也明白了。
周朝禮對卿意并沒有任何感情。
結了婚以后的任何,也只是出于責任。
而當年被下藥爬床這一件事情,事后,周朝禮說他會負責,如果她愿意的話。
在為人處事上,他從來得體讓人沒得挑。
可現(xiàn)在,這都不重要了。
是她當年要主動嫁的,他給出了多種選擇的。
-
卿意從醫(yī)院離開以后。
她到另外一家醫(yī)院看了奶奶。
她心中實在放心不下奶奶的身體。
也不好打電話過去問周家人,只能自己過去看一看。
詢問醫(yī)生奶奶身體的狀況。
醫(yī)生回答奶奶身體生命體征都穩(wěn)定,需要好好休養(yǎng),一周以后可以出院了。
卿意聽完這些后放心了。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探視的時間,不能進病房去看奶奶。
卿意打算靜悄悄的離開。
剛一轉身,她就看見從門外進來的周朝禮。
已經(jīng)過了探視的時間,照理說周朝禮應該清楚,他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過來。
卿意不想當做沒有看見,他和他之間,還是做陌生人的比較好。
周朝禮顯而易見的,目的很強,他視線落在了卿意身上。
“奶奶身體康健?!彼Z氣平靜:“你想來看,不用特地避開周家人,可以光明正大?!?/p>
卿意聽著這些話,看了他一眼。
“這是我的事情?!?/p>
男人只是靜靜的盯著她看:“聽說今天寧棠今天去511所找你了?!?/p>
他緩緩的開口。
卿意眸色清冷,扯唇譏笑:“她在我這里吃了憋,向你訴苦,你來為她討公道了?”
她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
周朝禮每一次找她,所有事情都是有關于阮寧棠的。
他無事不登三寶殿,關于他們兩人的事,從未談過。
而他們兩人之間,也從來沒什么好談的
似乎每一次見面,都是為了阮寧棠。
就連他們兩個人之間離婚的直接關系,在周朝禮那邊也是因為阮寧棠。
可最重要的是,在卿意這里,她想要離婚,是她與女兒已經(jīng)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在周朝禮眼中,他似乎什么都沒有做錯。
周朝禮臉上的表情淡然,盯著她平靜的反問:“我為她討公道,她就有公道嗎?!?/p>
卿意聽著這話。
了然了。
他的確是為阮寧棠而來的。
“在你把所有公司轉讓給我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把選擇權交在了我的手上了。”
“你心中應該清楚,你來找我聊也聊不出任何的結果,無非是浪費彼此的時間。”
周朝禮眸色幽深,意味深長。
“有些事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不干涉?!?/p>
卿意皺眉,聽不明白他這一句無厘頭的話。
“搬家了嗎?!敝艹Y問她。
他似乎格外執(zhí)著于她是否有搬家這件事兒。
“你有這個時間關心我是否搬家,不如去關心一下你的青梅竹馬是不是正急得團團轉?!?/p>
卿意留下這一句話以后轉身就離開了。
“什么時候,總急著把我往外推。”
卿意腳步停下,回頭看了他一眼。
“這話你說著不可笑嗎?”
他的心有在她這兒過嗎?什么叫往外推?
好莫名其妙。
好似他心向著她,是她推開一切似的。
周朝禮眸色深沉的看她,并未回應。
卿意嗤笑,冷著臉離開。
-
阮寧棠那邊。
許多次的聯(lián)系了周朝禮,給那邊打了很多通電話都沒有人接。
最后問了黎南。
黎南說周總在公司有事情忙。
阮寧棠心中非常的不安,他只要一刻鐘不接電話,她心里面就不安心。
此時此刻她六神無主,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公司賠錢,無所謂。
只要周朝禮在,賠多少錢,他也能夠抵得上。
只是有關于名聲問題。
關于官司的問題。
她的名譽必須要解決。
終于在晚上10點左右,周朝禮接了電話。
阮寧棠談及了關于官司那一方面事情很棘手。
抄襲、剽竊的的確確不是她愿意的。
這件事情一定要解決的漂亮。
“賠錢都是小事情,但是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讓我的名聲有了問題——”
阮寧棠法律上的這一場仗自己沒有什么勝算。
周朝禮:“關于這件事情,我與律師團隊聊過?!?/p>
“把你老師從國外叫過來,這件事情你們商議著的,他是案件的主謀,他負全責。”
周朝禮直截了當?shù)慕o了她解決方式。
找一個替罪羔羊。
老師是否真的老師也沒有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名聲和名譽。
她是被哄騙的,是被老師欺騙的。
關于抄襲剽竊這一件事情,她本人是不知情的。
有了周朝禮這一些話她心里面微微的放心了。
起碼在官司這方面和名譽這方面她心中有底了。
“那——”
周朝禮:“清算一下賠了多少錢多少債務?算過嗎。”
男人解決事情的方式清晰有邏輯。
一件一件的事情解決。
關于錢的事情都是小事兒。
最大的官司問題,已經(jīng)有了解決方案。
而最終的解決方案就算完美的落成。
卿意終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
而她一切都要從零開始了。
阮寧棠心底里面縱使有千萬個不服氣,可是也只能服從了。
“關于這些事情我還沒有徹底清算過,但是應該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p>
阮寧棠心中有一些不安。
“你已經(jīng)給過我許多錢了,我說我要讓公司創(chuàng)收——”阮寧棠深呼一口氣:“有沒有可能這個公司從訊世之中獨立出來?”
創(chuàng)宏這個公司的名聲已經(jīng)在整個圈子內(nèi)打開了。
大家都知道這個公司是做什么的,只要官司主責不在于她,以后名譽的問題都好談。
只要公司還在,不怕不能青山再起。
“這件事情你得問她?!蹦腥说穆曇羝降?,已經(jīng)給出了明確的答案。
阮寧棠心里面還是很不服氣,她不知道為什么就走到了這種地步。
“我心中很不安,發(fā)生了這些事情并非我所愿……我原本可以勝任這一切的?!?/p>
她的能力和本事都擺在那里,也是業(yè)內(nèi)公認的。
她明明是行業(yè)之中的后起之秀。
現(xiàn)在她還能看到網(wǎng)上也在嘲諷她的言論。
說她碰瓷Sophia,她原本在這一個圈層,她是高興的,畢竟Sophia是大人物。
可——沒想到卿意是Sophia。
阮寧棠只覺得自己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周朝禮,“事情不會永遠在掌控之內(nèi),總有失控的時候。”
周朝禮沉穩(wěn)、安定。
仿佛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
他就是穩(wěn)心劑,有他在,萬事放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畢竟,所有的本事和能耐都她的手上。
只要她這個人沒有任何問題,那一切都不會有問題。
“關于官司的問題,我應該做什么應對?”
周朝禮緩聲回應:“法律團隊會為你解決一切,你只需要配合就好?!?/p>
“這段時間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男人為她擺平了一切事情,讓她在家安心。
有周朝禮這一句話,阮寧棠的心里面安定了不少。
原本她焦躁不安的心情也平靜了下去。
想到了陳盛和南辭今日兩個人的態(tài)度,她心里面又咽不下這一口氣。
“我約了你們,今天你沒有過去,他們兩個人對我態(tài)度挺差?!?/p>
周朝禮那邊沉默半晌。
“在追逐利益的世界里面,沒有絕對真情?!?/p>
阮寧棠自然明白這些道理。
她今天心如死灰,以為自己一切都玩完了。
可現(xiàn)在聯(lián)系上了周朝禮。
她明白了。
他永遠站在自己這邊,而卿意什么都不是。
“你今天都是在為這些事情忙碌嗎?”阮寧棠問。
“有些事兒需要處理,也需要時間?!?/p>
有他這一句話。
阮寧棠的心穩(wěn)穩(wěn)的放下了。
她以為周朝禮不管她。
可是現(xiàn)在沒有。
他是管她的。
是愿意為她解決問題的,她心里面安定了。
畢竟,她是喃喃的母親。
周朝禮說什么都不會放任她不管的。
掛完這通電話以后,她安心的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