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周延年聽著這些話,沉默了幾秒鐘,眼神緩緩的看著他。
他這一句話里面的信息量是從仿佛是在變相的告訴他,不論他做什么。
都是由他在暗中的盯著。
周延年陡然扯唇,“你總是把人想的太壞,所以你永遠(yuǎn)也過不好這一生,你的日子永遠(yuǎn)經(jīng)營不好?!?/p>
他抬起手微微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又說,“有些時候我多希望你天真純善一些,這樣活的快活自在?!?/p>
“其實(shí)有些時候我也在想,我們會不會像普通人家的兄弟那樣,兄有弟恭,雖然我們同父異母,可我從來都把你當(dāng)做我的親弟弟看待,只是我不清楚為什么你總對我有隔閡。渾身上下就像是長滿了刺。”
他眼神里充滿了不解。
在夜色的雨幕之中山上的溫度和氣息都顯得格外的潮濕。
而周延年這一句話說的讓人心里面格外的不舒坦。
似乎好人壞人都讓他做了,他想說什么便是什么。
周朝禮聽著這些話不惱不怒,唇邊反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聽上去似乎不錯,我也挺向往這樣的生活,期待大哥回來接手周氏,讓我在家做一個游手好閑的公子哥?!?/p>
“這是大哥回國以后入職領(lǐng)航科技,是對周家有什么成見?其實(shí)父親一直期望你回來接受公司,可你偏偏不如父親的愿?!?/p>
周朝禮開口,“我也一直期望你回來,可你回來以后就投入了別人的公司。大哥讓我怎么跟你兄友弟恭?”
他笑,“我總是時常想著與大哥近距離的接觸,跟你培養(yǎng)兄弟之間的感情,可大哥總是拒我千里之外?!?/p>
“哪怕讓你入職自家的公司你都拒絕,生怕我在里面給你挖了什么坑。你在國外這么多年了,我身為周家的次子,你出國期間我替你掌管周家?!?/p>
“你回來以后,理應(yīng)還給你。”周朝禮語氣拖腔帶調(diào)的,唇邊更帶著幾分冷淡的笑:“怎么大哥又不敢接了呢?”
周延年默了默。
他滅了手中的煙。
“既然是你的東西,你就應(yīng)該好好的握在手里,好好的拿著,不必等我回來就拱手相讓,那是你的心血?!?/p>
“如果你真的把我當(dāng)做大哥,覺得我們兩個人之間還有兄弟之情,那在我以后娶意意的時候,你不要跳出來反對就好。”
周朝禮嗤笑,“不曾想大哥還是一個戀愛腦,竟然這樣愛她,當(dāng)初又怎么應(yīng)允她嫁給我?”
周延年喉結(jié)微緊。
看著眼前人的臉色猛的冷了幾分。
“當(dāng)年的事情,若非有人暗箱操作,意意嫁的人必定是我?!?/p>
周朝禮:“有些手段用一次兩次就罷了?!?/p>
男人的話音落下并沒有再打算跟他繼續(xù)深聊下去,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
周延年和他聊完以后上了車。
卿意已經(jīng)坐在車上等著了。
周延年渾身裹挾著外面的晾衣和雨水,整個人匆匆的。
臉上的表情并不是多好看。
卿意理解。
和周朝禮聊天的,最終沒幾個人有好看的臉色。
他總是能夠莫名其妙的把人的話給堵死。
“大哥現(xiàn)在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p>
“要不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傷口或者重新包扎,就這么出院了嗎?”
卿意看他,心底里面更多的是擔(dān)心他的那一處刀傷,畢竟那個傷,捅得深。
醫(yī)生都建議多住院,而大哥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出院回來。
周延年搖搖頭,“家常便飯,無傷大雅。”
這一句話讓他微微的頓了一下,握著方向盤的手莫名的緊了幾分,究竟是在什么樣的情況之下才能讓他說出家常便飯這種話。
那可是刀傷,什么樣的情況才能把刀傷當(dāng)成是家常便飯呢?
難道他在國外的生活每天都是刀劍舔血的嗎?
卿意不由得想到了周朝禮今天與她在房間之內(nèi)說的話。
周延年還是從前的那個大哥嗎?
他從國外回來,身邊的勢力和朋友究竟是怎么樣的?
其中的關(guān)系有多么的復(fù)雜。
她心中不明白。
卿意把周延年送到了他現(xiàn)在住的房子,以后就開車離開。
在離開之前。
周延年開口,“麻煩你過來送我一趟,按照正常情況應(yīng)該是我送你回家這么晚了,你回去注意安全?!?/p>
卿意:“大哥不必這么客氣,沒有誰應(yīng)該送誰,誰方便順路就捎上?!?/p>
她離開了。
周延年進(jìn)屋。
就看到母親坐在客廳里。
她抬起頭看他。
“今天又是那個丫頭送你回來的。你試探出來底細(xì)了嗎?周朝禮在乎她嗎?”
“你說周朝禮這個人沒有軟肋,你去找,那我同意,但你不能借著這個由頭一直跟她相處著?!?/p>
周延年看著母親,眼色漆黑,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好幾秒。
“嗯?!敝苎幽昝摿俗约罕挥晁驖窳说耐馓?,他坐在了母親的對面,語氣淡淡的,“他很在乎卿意。所以抓住了卿意,就等同于抓住了他。”
女人看著他,眼神半信半疑。
不論任何事情,說都代表不了什么。
只有去試了才清楚。
-
翌日。
小雨沒有停下,天色灰蒙蒙的。
阮寧棠被監(jiān)禁,等待審判。
每日每夜的暗無天日。
卿意去了一趟。
阮寧棠看著她來,臉上的表情平靜又冷淡。
她眼神里面沒有從前的傲氣,只有認(rèn)清了現(xiàn)實(shí)的悲苦。
她身后從來都是空無一人的。
哪怕她信賴的母親,親生的兒子,深愛的男人,都背棄了她。
所有人都背棄了她。
“過來干什么?看我的笑話嗎?”
卿意在她的面前坐了下來。
“你的笑話,排幾年都看不完。”卿意言簡意賅,“我沒有那么閑,專程過來看你的笑話。”
她為人處世淡然自若。
以至于阮寧棠從前不論怎么跟她作對,不論怎么壓迫她,她都沒有任何爽感,只因?yàn)榍湟鈴膩聿换貞?yīng)她的宣戰(zhàn)。
在與卿意的交手之中,她從來都沒有落得上風(fēng)過。
只是因?yàn)橹艹Y站在她這一邊,顯得她一直都在上位。
阮寧棠冷笑,“所以你今天是帶著問題來問我,想要從我這里得到某些答案?!?/p>
“既然是如此,你的姿態(tài)不應(yīng)該擺的更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