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淮能想到無數(shù)不應(yīng)該把明星名字紋身上的理由,比如不能找工作,比如這個明星將來人設(shè)崩塌怎么辦……
但他看著楚瑤被嚇到的表情,忽然意識到,他以朋友的身份,不該對她控制欲這么強。
而且她不吃硬的。
想到這里,秦嘉淮立即松開手,語氣緩和了些:“你聽我的,以后別再做這種蠢事了,我就告訴你一個關(guān)于你奶奶的秘密?!?/p>
楚瑤一怔:“就是那天醫(yī)院門口那個人?”
秦嘉淮:“對。”
楚瑤微微彎起眼角:“其實我不怎么喜歡這個明星,這個貼紙是我同桌給我的。”
今年exo紅破天,班里女孩子都喜歡他們。
那四個男明星都有好多粉絲,班里現(xiàn)在最流行的時髦話就是“我不會輕易地狗帶”,還有好多人磕他們之間相愛相殺虐戀CP。
楚瑤的同桌也被波及。
楚瑤夸了一下他們確實帥,同桌就熱心腸地把貼紙分享給她。
“我也不會紋身,那個多疼啊,這個是紋身貼紙,也是我同桌給我貼的。你快跟我說我奶奶那個是怎么回事吧?!?/p>
秦嘉淮暗暗松了口氣。
不是把別的男人的名字紋在脈搏處就好。
他又問:“有沒有濕紙巾?”
“有?!背幜ⅠR遞給他。
秦嘉淮接過來,起身走到前面。
一把拉開楚瑤同桌的椅子,坐到楚瑤身邊。
再抓起她的手,按住她脈搏處的紋身貼紙,替她擦掉。
冰涼的濕紙巾觸到皮膚時,楚瑤輕輕吸了口涼氣。
秦嘉淮立刻僵住,喉嚨滾動:“疼?”
“涼……”楚瑤說話的尾音不由自主地拖長。
好像在撒嬌。
雙方意識到這一點,都愣住了。
楚瑤是驚訝自己怎么會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而秦嘉淮什么也沒說,只是耳后泛起淺紅。
他垂著眼睫,輕輕擦拭紋身貼紙。
教室頂部的燈打在他頭頂,落下半明半暗的陰影,楚瑤的視線又不自覺地落到他這張臉上,高鼻深目,下顎分明,比她本子上貼的那些男明星都要好看。
不過她從小到大最羨慕的,還是他的手。
小時候他沒有比她高很多,但手掌也比她大,手指白皙修長,掌心滾燙。
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冬了,楓浦的天氣又非常的濕冷,要是能每天都拿他的手來當暖寶寶,這個冬天一定很暖和。
楚瑤猛的一怔,被自己的想法羞恥得無地自容,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目光也飛快地移開。
但沒一會兒,又不由自主地偷看他。
他擦拭的力道逐漸加深。
手腕上傳來細細密密的疼,酥酥麻麻的癢。
“擦干凈了。”
他放下濕紙巾,看見被擦的地方都紅了一片,下意識地用指腹輕輕摩挲,轉(zhuǎn)臉問她,“疼不疼?”
這一轉(zhuǎn)臉,才發(fā)現(xiàn)他們倆早已經(jīng)不知不覺間靠得這么近了。
兩個人呼吸交錯。
秦嘉淮似乎有些口干,喉嚨很明顯地動了動,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又迅速移開,望向她的雙眼。
“?。渴裁??”楚瑤回過神,沒有聽清他剛才問什么。
“這里?!鼻丶位丛僖淮屋p輕摩挲她脈搏處,“疼不疼?”
“不疼?!?/p>
楚瑤收回手。
她突然感覺自己指定沾了點變態(tài)。
明明手都被擦紅了,剛才也是有點疼的,卻并沒有生氣,還隱隱因為他的觸碰而感到開心。
臥槽……我不會是受-虐-狂吧!
不會是被弄得越疼越開心的那種人吧!
這太恐怖了!
楚瑤被自己嚇了一跳,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對了,我奶奶的事?”
秦嘉淮也立馬說起正事。
“你奶奶最近受到一個名叫趙振東的男人的囑托,照顧他太太。”
“但是我去醫(yī)院找我爸媽的時候,聽說他太太病情很嚴重,隨時都可能做危險性極高的手術(shù)?!?/p>
“所以你還是讓你奶奶通知那個趙振東,自己去陪著他老婆,有什么需要家屬簽字的,也能及時簽,以免耽誤病情?!?/p>
楚瑤聯(lián)想到前幾天在醫(yī)院門口看見那個男人和奶奶拉扯。
明白了,原來是這么回事。
她點點頭:“好,我今晚回去就告訴奶奶。”
秦嘉淮又強調(diào):“你記住千萬不要讓奶奶去照顧一個很危險的患者,要是奶奶抹不開面子非要去,你可以裝病讓奶奶照顧你,沒空去理那對夫妻。”
楚瑤見他說的這么嚴重,連連點頭記下來:“好。我今晚回去一定跟奶奶說?!?/p>
剛說完,窗外忽然傳來隔壁班同學(xué)的聲音:“楚瑤,過兩天就要校慶了,咱們得再去排練一遍。”
楚瑤應(yīng)了聲“好”,又回頭和秦嘉淮道了別,背上書包趕緊跟那人一起去大禮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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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禮堂的時候,主演們已經(jīng)開始了。
其他配角有的在準備,有的在預(yù)演。
楚瑤看著臺上的許輕云,不由有些欽佩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因為她媽媽最近被摔成了植物人,大家知道這個消息后,本來還覺得她肯定沒心思繼續(xù)演下去了。
但她只是請了兩天假,就又和沒事人一樣回來了。
說起來……這些事都是逃犯那件事產(chǎn)生的連鎖效應(yīng)。
楚瑤等了一會兒。
看見主角團下來,輪到NPC們的那場大戲。
她本想上臺。
許輕云卻突然招呼大家:“大家都累了吧?我點了壽司和生魚片請大家吃,大家吃完再繼續(xù)吧?!?/p>
一時間“謝謝”“你人美心善”的話語響徹大禮堂。
許輕云溫柔地微笑,搖搖頭說了聲“不用謝”。
她打開大餐盒。
忽然面露疑惑:“咦?我買的三文魚明明是大份的,怎么少了三分之一?”
她并未指名道姓說什么。
只是一臉困惑地掃了一眼所有人,最后別有深意地看向楚瑤。
楚瑤心里一咯噔,已經(jīng)意識到大事不妙,她好像在暗示自己偷吃了一樣!
跟許輕云相處真的非常令她難受!
許輕云永遠不會和她產(chǎn)生激烈的沖突,也不會咋咋呼呼罵很難聽的話,更不會打架。
但她就像是嗓子眼里有一根頭發(fā)黏在那里一樣,難受得恨不得拿鑷子捅進自己的喉嚨給摳出來!
果然,下一秒她的小跟班們立馬會意:
——“楚瑤,不會是你偷吃了吧?剛才就你站在桌子附近?!?/p>
——“知道你家庭條件不好,你想要吃大大方方吃唄,偷吃算什么?”
許輕云立馬對她們搖頭:“不要說了,沒關(guān)系的,不就是幾塊三文魚嗎?我本來就是為了請大家吃的,不要計較這些小事了。來,楚瑤,多吃點?!?/p>
她體貼地把餐盒推到楚瑤面前,眼神中帶著隱晦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