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建國聽到冷秋月要用彩禮錢補(bǔ)貼娘家,立刻就變了臉,拒絕道:“不行!那天在親家家里我就下了保證,這錢我一分不留,全都讓你拿回去,你們小兩口用。
這會兒你卻要拿出你的彩禮錢,幫我們進(jìn)貨,這不成了我說話不算數(shù),自己打自己嘴巴子嗎?”
聽到這話,張鳳珍輕輕地扯了扯冷建國的衣袖,說道:“你胡說什么呢,小妹她也是心疼你,為了咱們這個(gè)家好,怎么就成了你說的那樣,什么說話不算數(shù),什么自己打自己嘴巴子了?
再說了,哪怕咱們不留小妹的彩禮錢,那咱們借來用一下急還不行嗎?
大不了等咱們賺了錢,再連本帶息的還給小妹就是了。
你用得著生這么大的氣嗎?”
冷建國冷著臉道:“你怎么知道咱們就一定能賺錢?
萬一咱們?nèi)ド钲谶M(jìn)了貨,結(jié)果回來不但沒賺到錢,反而賠了怎么辦?
到時(shí)候這錢,你怎么還?”
張鳳珍是有些生氣的,又有些委屈。
她二十歲不到就嫁給了冷建國。
如今一轉(zhuǎn)眼就是六七個(gè)年頭過去了。
當(dāng)初嫁給冷建國的時(shí)候,張鳳珍就知道冷建國十幾歲就沒了父母,他自己一個(gè)人拉扯著冷秋月長大。
她知道他們兄妹倆的感情好,所以嫁給冷建國后,張鳳珍就一直把冷秋月當(dāng)成女兒一樣看待。
可是張鳳珍沒想到冷建國居然為了冷秋月一點(diǎn)都不為家里打算。
其實(shí)張鳳珍也不是想貪了冷秋月的彩禮。
她不是那種壞心腸或者貪心的嫂子。
也知道冷秋月算是高嫁,若是背后再有個(gè)喜歡占小便宜又立不起來的娘家人,那冷秋月在婆家的日子會很難過。
她只是想讓冷建國也稍微顧及一下家里。
哪怕他們不能要冷秋月的彩禮,難不成連借都不行嗎?
張鳳珍越想越覺得委屈,她也冷了臉,說道:“冷建國,你只想著你的臉面,只想著小妹在婆家會不會被欺負(fù)。
但是,你有沒有為這個(gè)家著想過?
如今咱們搬來省城,衣食住行,睜開眼就要花錢,如果咱們不趕緊的賺錢,怎么能在這處處都要花錢的省城生存下去?
既然小妹手里有閑錢,我們?yōu)槭裁床荒芙柽^來先周轉(zhuǎn)一下?
我又不是把她這錢給貪了,也不是不還了。
怎么就讓你這么不滿意?
再說了,做生意本來就是有賺就有賠,賺了,我立刻就連本帶利的把錢還給小妹。
要是賠了,那我就勒緊褲腰帶攢錢賠給小妹,我也不會做那種賴賬的人。
冷建國,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里了,如果你不想好好的賺錢,那咱們也沒必要留在這省城,趁早回村種地,起碼餓不死?!?/p>
說完,張鳳珍直接扭頭進(jìn)了臥室。
冷秋月夾在中間,又是著急又是無措:“嫂子,哥!哥你干什么呀!干嘛要惹嫂子生氣啊?!?/p>
冷建國卻還是一臉的茫然:“我說什么了?我什么都沒說啊,怎么就成了我招惹她了?”
冷秋月狠狠地瞪了冷建國一眼:“你呀,也真是燒了高香,才能娶到我嫂子那么好的女人。
從現(xiàn)在開始,你已經(jīng)被剝奪咱們家的財(cái)政大權(quán)了,以后咱們家錢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交給我嫂子?!?/p>
冷建國不干了:“憑啥啊,我是咱家的頂梁柱,咋就被你給剝奪財(cái)政大權(quán)了?”
冷秋月才不理他呢,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臥室。
臥室內(nèi),張鳳珍正背對著門口的方向坐在床上掩面哭泣。
冷秋月走到張鳳珍的身旁,坐下,輕聲喚了一句:“嫂子?!?/p>
張鳳珍連忙擦干了臉上的淚水,擠出一個(gè)笑容,對冷秋月說:“小妹,你別多想,剛才我跟你哥吵架,不是因?yàn)槟?,我就是……?/p>
“我明白?!?/p>
冷秋月立刻拉起張鳳珍的手。
重活一世,她怎么會不懂張鳳珍的這種感受呢?
她不僅懂,她還能感同身受。
就如同上一世,她給李建剛一家子當(dāng)牛做馬,事事為李家人打算。
可是李家人卻覺得她計(jì)較、小氣。
李建剛跟他的父母更是認(rèn)為她不為小姑子小叔子著想。
說到底,李建剛一家人壓根就沒把冷秋月當(dāng)成自家人,他們才是一家人。
一個(gè)女人出了嫁,若是她的丈夫還不能將她當(dāng)成一家人,那她便要受一輩子的委屈。
因?yàn)檎煞蛞患胰嗣看斡龅绞虑?,必然會一致對外?/p>
而這個(gè)外,就是這個(gè)嫁進(jìn)來的女人。
所以,當(dāng)冷建國不為他的小家著想,只想著冷秋月的時(shí)候,張鳳珍必然也是委屈,孤立無援的。
這樣的情景,跟上一世的冷秋月又是何其的相似?
冷秋月拉著張鳳珍的手,說道:“嫂子,你放心,我一直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剛才我也跟我哥說清楚了,以后咱們家你當(dāng)家,將來無論賺多少錢,家里的財(cái)政大權(quán),你握著。
有了錢,咱們還怕誰?”
張鳳珍被冷秋月逗的“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她嘆口氣,說道:“我也不是要當(dāng)家,更不是想要什么財(cái)政大權(quán),兩口子過日子,就像一口鍋一樣,所有的東西都在這口鍋里,誰拿著錢都一樣,我只是委屈,自己明明是好心,更是為了這個(gè)家,怎么到了你哥嘴里,我就成了一個(gè)貪圖小姑子彩禮的惡毒嫂子了?”
冷秋月笑著安撫張鳳珍:“嫂子,你放心,我哥雖然不想用我的彩禮,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在我哥心里,他絕對不可能覺得你惡毒?!?/p>
這一點(diǎn)冷秋月倒是沒說錯(cuò),說到底冷建國跟李建剛是不同的。
冷建國只是偏寵冷秋月,不想讓她在婆家抬不起頭,但不代表他不心疼自己媳婦兒。
李建剛則是精于算計(jì),上一世他娶冷秋月,完全就是為了李家找個(gè)免費(fèi)的保姆。
不對,不僅免費(fèi),還能賺錢養(yǎng)活李建剛一大家子。
所以說冷建國跟李建剛兩個(gè)人,本質(zhì)上是不一樣的。
見張鳳珍臉上已經(jīng)有些松動,冷秋月連忙抱著張鳳珍撒嬌:“我嫂子最好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哥一般見識了?!?/p>
張鳳珍破涕為笑,說道:“也就是你,要是換了你哥進(jìn)來,我直接把他打出去?!?/p>
話音剛落,冷建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誰要把我打出去?”
張鳳珍又不怵他,回頭狠狠地瞪了冷建國一眼,說道:“我,就是我說的,要把你狠狠地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