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月活了兩輩子,像面前這個男人這般軟飯硬吃,還吃的這么理所當然的,也是少見。
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上一世,冷秋月抬手按住了男生的手。
男生一怔,看向冷秋月:“同學(xué),你干嘛?”
冷秋月直接將鋁制飯盒直接從男生的手里抽了出來,笑著說:“這位同學(xué),你這種行為是不是有點不禮貌了?我跟許同學(xué)還在吃飯呢,你就把我們的菜全部倒進自己的飯盒里了?
如今要飯的都這么理所當然了嗎?”
男生臉色一變,但是他并不跟冷秋月發(fā)火,而是看向許安安,一臉的失望道:“許安安,你這就是你交的朋友。
好,既然你覺得我是在要飯,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會再吃一口,你帶給我的東西?!?/p>
說完,揚長而去。
許安安像是本能一般起身就要去追。
“許安安?!?/p>
冷秋月叫住她。
許安安停在原地,深深的嘆了口氣。
冷秋月見她一臉懊惱的樣子,試探性的問:“我剛才,是不是有點越俎代庖了?給你造成麻煩了吧?”
少男少女之間的那點情愫,冷秋月這個活過一輩子了的老人家,一眼就看穿了。
這位許安安同學(xué)對剛才那位同學(xué)有情,但是剛才那位同學(xué)對許安安卻只有算計。
冷秋月本不想多介入進別人的人生中,只是剛才小姑娘對她甜甜的笑的時候,讓她忍不住想拉她一把。
用二十一世紀的話說,這位叫許安安的同學(xué),是被剛才那位男同學(xué)PUA了。
許安安聽冷秋月這么說,連忙搖頭,說道:“沒有沒有,其實我也覺得剛才顧澤哲有點過分了,明明我們兩個都還沒吃完飯,他怎么能把我的菜全部倒進自己的飯盒里呢?!?/p>
冷秋月看著許安安那滿滿一盒的豆干,問道:“不過你自己一個人也吃不完這么多豆干吧?你怎么帶這么多?”
許安安說:“哦,這其中一半是給顧澤哲帶的,不過剛才我去給他的時候,他不高興,嫌棄我今天帶的又豆干,說不要了?!?/p>
許安安說到這里的時候有些苦惱,撓了撓頭繼續(xù)說,“可是怎么剛才又要了呢?”
許安安滿臉的不明白,冷秋月卻是明白的。
她笑了笑,收拾好自己的飯盒起身要走。
許安安卻笑著拉住她,說道:“那什么,我也吃不了這么多豆干,不如給你一些吧?!?/p>
如今這個年代,豆腐可是好東西。
冷秋月有些猶豫。
其實這東西不容易壞,哪怕今天中午吃不完,也完全可以帶回去今天晚上或者留到明天繼續(xù)吃。
許安安像是明白冷秋月的顧慮,笑著說:“我們家是做豆腐的,家里賣不出去的豆腐,我姥姥就會曬成干,做成豆干,這東西我們家多得是呢?!?/p>
冷秋月笑著說了聲謝謝。
將許安安飯盒里的一半豆干倒進自己的飯盒后,冷秋月從口袋里拿出了兩根自制的扎頭繩,遞到了許安安的面前。
這是冷秋月自制的扎頭繩,先用松緊繩做成一個普通的扎頭繩,然后再用各種顏色的毛線纏好,最好縫制上用手工編織的各種小動物或者各種小花。
冷秋月給許安安的兩根頭繩是小貓跟小魚圖樣的。
許安安將頭繩捧在手里,滿臉的驚喜:“你這是哪里買的呀,這也太可愛了吧。”
冷秋月笑道:“是我自己做的,不值錢,你拿去扎頭發(fā)吧?!?/p>
許安安立刻將這兩根扎頭繩套到了辮子上。
喜歡的不得了。
冷秋月朝她笑了笑,轉(zhuǎn)身就走了。
走出食堂門口,冷秋月才想起來,剛才許安安一開始說的是她媽媽做的豆干。
后面又說是姥姥做的。
不過冷秋月沒多想,以為是她的姥姥跟他們住在一起。
考完下午的兩門課程,冷秋月溜溜達達的往外走,一邊觀察著學(xué)校的環(huán)境,一邊看著身旁那些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嬉笑打鬧。
她突然覺得自己垂垂已老的心態(tài),在這一刻,變得年輕了。
這才是青春,這才是青春該有的樣子。
青春就應(yīng)該在學(xué)校中、沐浴在知識里。
就在這時,霍瑾玉快步朝她這里走過,經(jīng)過她的時候,還用肩膀,猛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冷秋月一個踉蹌,抬眼看向霍瑾玉的時候,霍瑾玉朝她露出一個囂張的笑。
若是換成以前,冷秋月一定不會理會他,可是現(xiàn)在,她真正的將自己當成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姑娘。
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如果她被同齡的男孩子惡意的挑釁了,她會怎么辦?
當然是揍他丫的。
冷秋月突然朝霍瑾玉沖了過去。
拽起霍瑾玉的頭發(fā)狠狠的撕吧他。
霍瑾玉先是一愣,然后只覺得頭上臉上火辣辣的疼。
霍瑾玉暴怒:“你發(fā)什么瘋?放開我!”
冷秋月一腳踹在霍瑾玉的腿上,指著他大罵:“以后再敢碰我一下,我撓死你!”
冷秋月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舉著拳頭張牙舞爪的就要朝霍瑾玉揮舞下去。
再怎么說霍瑾玉也是個男生,在這個年代,男生公開跟女生動手,那是很丟人的事情。
霍瑾玉狠狠地瞪了冷秋月一眼,抱著書包趕緊逃了。
出了一口惡氣,冷秋月覺得整個人都心情舒暢了。
她深吸一口氣。
出了氣的空氣,果然是香甜的。
然后,冷秋月就發(fā)現(xiàn),有三三兩兩的同學(xué)都朝她看過來。
冷秋月連忙用書包擋著臉朝學(xué)校門口的方向跑。
冷秋月一口氣跑出學(xué)校,發(fā)現(xiàn)霍瑾辰的車已經(jīng)停在了門口。
霍瑾辰穿一身軍裝,就那么隨意的倚在車上。
冷秋月走過去。
霍瑾辰很自然的接過她手上的書包,笑著說:“走吧,晚上張嬸做了好吃的?!?/p>
霍瑾辰說著,主動為冷秋月拉開了副駕駛座的門。
冷秋月坐上了車,就看到霍瑾玉像個鵪鶉一樣,縮著脖子抱著書包坐在后座。
見到冷秋月上車,霍瑾玉的眼底閃過一抹害怕。
他是真沒想到,這個村姑居然有兩幅面孔。
在認識的人面前,她裝的賢良淑德,大方得體,一旦周圍沒有熟人了。
她立刻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心狠手辣。
兩天的考試很快就過去。
考完試,學(xué)校給所有的高三同學(xué)放了一天的假。
這一天,霍瑾玉絞盡腦汁要將冷秋月的真面目暴露在眾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