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廠長先是安慰冷秋月:“小月啊,你先別著急,這事我自己一個人說了不算,還得征求工人們自己的想法?!?/p>
冷秋月連忙道:“這是應(yīng)該的,只要工人同意幫忙找人,我愿意補(bǔ)償今天晚上的工資?!?/p>
鳳凰制衣廠的工人都是些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如果他們能加入到尋找冷春生的隊(duì)伍里,那是事半功倍的事情。
池廠長道:“你先等著,我這就打電話去工廠。”
冷秋月掛斷了電話,在家也是坐立難安。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池廠長的電話終于打了回來。
冷秋月連忙接起來:“喂,池廠長。”
池廠長說道:“工人們聽說孩子丟了,都非常的著急,說不要錢也要跟幫著去找孩子?!?/p>
冷秋月松了一口氣,說道:“真是謝謝您了。我這就把我侄女的照片送去工廠?!?/p>
冷秋月說完,就去樓上翻出了冷春生的照片。
她把所有的照片都拿上了,不管這照片是冷春生的單身照還是跟家人一起的合照,反正只要上面有冷春生的就行。
走之前,冷秋月先去臥房看了眼樂樂,見他睡的正香,就安心了。
等冷秋月到達(dá)工廠的時候,池廠長也到了。
工廠門口聚集了二十多位工人。
冷秋月有些意外,問池廠長:“怎么會有怎么多人?”
池廠長笑道:“大伙兒都是熱心腸,主動過來幫忙的。照片拿來了吧?趕緊分給大家?!?/p>
冷秋月應(yīng)了聲,趕緊把照片分給了大家。
分完照片后,冷秋月又對池廠長說:“這么晚了還讓您跑一趟,真是對不住?!?/p>
池廠長道:“這話可不能這么說,孩子丟了,這是天大的事情,我跑一趟怎么了?!?/p>
冷秋月道:“真的太感謝您了,您回去吧,劉阿姨還在家等著您呢?!?/p>
池廠長說道:“這北京城我住了大半輩子了,什么地方我沒去過?孩子丟了,我回去也睡不著,還不如隨著大家一起,去找孩子?!?/p>
說著,不顧冷秋月的反對,騎上自行車就走了。
冷秋月這才意識到這個年代的人民群眾是多么的樸實(shí)無華,又樂于助人。
即使沒有一分錢的回報,甚至耽誤他們掙工資,他們都愿意出一份力。
有股熱流從心中升起,冷秋月看著池廠長騎著自行車離開的背影,沒忍住紅了眼眶。
再回家的時候,小樂樂已經(jīng)醒了。
不過他不哭不鬧,就那么小小的一團(tuán)抱著自己的身體縮在沙發(fā)上。
冷秋月一打開門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冷秋月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似的,關(guān)上門,就來到沙發(fā)上,將小樂樂抱進(jìn)了懷里。
小樂樂這才仰起頭,用一雙大眼睛看著冷秋月,問道:“小姑姑,找到姐姐了嗎?”
冷秋月說:“會找到的。”
小孩子還小,不懂得有些話其實(shí)是用來安慰人,也是在自我安慰的。
他在冷秋月的懷里拱了拱,很快就睡了。
冷秋月將小樂樂抱回了房間。
可即使這么多人出去找,找了整整一個晚上,都沒能找到冷春生。
霍瑾辰跟冷建國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二點(diǎn)了。
他們的臉上都掛著擔(dān)心失望與無奈。
冷秋月迎上來,抓著霍瑾辰問:“怎么樣?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嗎?”
霍瑾辰搖搖頭,但同時,他握住了冷秋月的手,擔(dān)心的問:“怎么回事,手怎么這么涼?這么晚了,你不會一直在這里等著吧?”
冷秋月把請鳳凰服裝廠的工人去尋找冷春生的事情也跟大家說了一遍。
冷建國沉默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張鳳珍則紅著眼睛握住了冷秋月的手,說道:“小妹,這是,你跟妹夫都盡力了,是我不好,這么大的北京城,春生到底還是個孩子,我不應(yīng)該讓她一個人出去的?!?/p>
說到這里張鳳珍就忍不住落下了淚。
她不停的自責(zé):“都是我的錯啊?!?/p>
冷建國安慰她:“如今不是承擔(dān)責(zé)任的時候。而是想辦法怎么把孩子找回來。”
冷秋月也說:“哥哥說的對,哥哥嫂子,這兩天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春生都跟誰走的近一些?比如她都喜歡跟那些孩子玩,跟那些孩子在一起寫作業(yè)看書?!?/p>
冷建國說:“這兩天我一直都在外面看有沒有合適的鋪?zhàn)娱_店,是你嫂子在家看著這兩個孩子。我還真沒注意春生最近跟誰走的近?!?/p>
冷秋月跟霍瑾辰都看向了張鳳珍。
張鳳珍想了想說道:“其實(shí)這幾天我一直忙著給兩個孩子辦入學(xué)的手續(xù)。也忽視了兩個孩子。
反倒是春生在我不在的時候,幫著照看樂樂,等我回來的時候,或者在家的時候她才會下午出去畫畫,不過說起來她好像跟咱們院子里的一個小姑娘玩的比較好。”
冷秋月立刻問道:“哪個小姑娘?”
張鳳珍說就是他們鄰居家那個小姑娘比冷春生大一歲的那個小姑娘。
霍瑾辰立刻轉(zhuǎn)身就要出門。
冷秋月拉住他:“這么晚了,你要去干什么?”
霍瑾辰說道:“我去老金家問問,說不定能問出點(diǎn)什么?!?/p>
冷秋月說:“這么晚了會不會打擾到人家?”
霍瑾辰說道:“放心吧,不會打擾到他們的。他們今天晚上跟我們一起去找了春生,這會兒也剛回來。”
冷秋月說道:“那我陪你一起去?!?/p>
兩人一起出了家門。
等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幾分鐘以后了。
張鳳珍跟冷建國連忙迎上來問的:“怎么樣?那家的女娃娃怎么說的?”
霍瑾辰說道:“沒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們也只是白天一起寫作業(yè)一起玩兒。但是田嬸家的閨女只學(xué)習(xí)文化課并不學(xué)習(xí)畫畫。所以春生出去畫畫的時候她們并不在一起。”
張鳳珍跟冷建國同時嘆了口氣。
霍瑾辰安慰道:“沒事的,還有警察呢?!?/p>
張鳳珍跟冷建國顯然都已經(jīng)失去了信心了。
哪怕他們心里相信公安,但心里依舊沒有底。
一家人就這么到了第2天早上。
第2天他們已經(jīng)不可能麻煩那么多人去找了,除了公安的力量,尋找冷春生的主力就變成了冷建國、張鳳珍、霍瑾辰還有肖一峰幾個人。
找了一上午,但依舊一無所獲。
就在大家已經(jīng)失去希望又悲痛的時候,鄰居田嬸家的姑娘突然跑過來,對大家說了一件事。
“嬸嬸,前兩天我跟春生一起出去玩兒。走出大院的時候,有個人跟上來。他跟秋月招呼,還問秋月認(rèn)不認(rèn)識他,春生說不認(rèn)識,拉著我就跑了,但是我現(xiàn)在想想他們應(yīng)該是認(rèn)識的,所以春生才會那么害怕?!?/p>
冷秋月臉色一變,她問道:“你還記得那個人長什么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