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廠長對王紅兵突然闖進(jìn)自己的辦公室很是不高興。
面對是王紅兵的質(zhì)問,池廠長冷冷道:“寫大字報還是輕的,要不是看在你父親是咱們鳳凰服裝廠的老人了,你犯了這樣的錯誤,早就該扭送去公安局了!”
王紅兵滿臉的不服氣,“我不就是換了幾件衣服嗎?再說了,我換的那幾件衣服也沒問題,就是真發(fā)出去了,也不會有人查出來,明明就是姓冷的那小娘們兒,事兒太多,每次只要是生產(chǎn)她的貨,就比別人家嚴(yán)格,好好的衣服,一個線頭沒接好,也成了殘次品了。我又沒給工廠造成損失憑啥就給我寫大字報,還扣我工資?!?/p>
池廠長都被王紅兵這番詭辯給震驚了。
他當(dāng)了半輩子的領(lǐng)導(dǎo)了,沒想到還能有人把自己的錯誤完全推給受害者,還把歪理說的這么冠冕堂皇。
池廠長伸手指著王紅兵,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這個時候,車間主任跑了進(jìn)來,他拉著王紅兵就往外走。
“你跑來廠長辦公室做什么?趕緊跟我回去。”
又對池廠長說,“廠長,您別生氣,這兔崽子發(fā)昏呢?!?/p>
池廠長擺了擺手,說道:“趕緊帶走吧,回去好好做做思想工作,他這思想啊,有嚴(yán)重的問題,小小年紀(jì),如果一直是這種思想,是不可能做好任何事情的?!?/p>
王紅兵還想說什么,被車間主任捂住了嘴,連拉帶拽拖了出去。
一處了廠長辦公室,車間主任就一腳踹在了王紅兵的屁股上。
王紅兵捂著屁股蛋子,一臉委屈的對車間主任說:“叔,你踹我干什么啊?”
車間主任跟王紅兵沾親帶故的有那么點親戚,再一個車間主任跟王紅兵的父親當(dāng)年也是同一個車間的,兩人做了大半輩子的同事,王紅兵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否則,若是換了別人,趕出這種去倉庫偷殘次品換合格品的事情,怎么可能就這么被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車間主任恨鐵不成鋼的指著王紅兵罵道:“我不僅要踹你,我還想揍你!你說說你,廠長都要把這事給揭過去了,你去廠長辦公室干什么?顯著你了是不是?你就非得把手里的鐵飯碗搞砸才高興是不是?”
王紅兵滿臉的不服氣:“我有沒犯什么原則性的問題,憑什么要把我的鐵飯碗給我砸了啊?!?/p>
車間主任恨恨道:“你快閉嘴吧,我告訴你,這件事到此為止,不準(zhǔn)再替?!?/p>
王紅兵依舊一臉的不服氣。
車間主任道:“你還不服氣是不是?你不用不服氣,你回去問問你父親,你問問他如果換成別人干了這事會被怎么處置?!?/p>
王紅兵不情不愿的說了句:“知道了?!?/p>
說完就離開了。
車間主任以為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也就沒再多說什么。
只是沒想到第二天王紅兵就提出了辭職。
他說他要辭職下海,他覺得冷秋月一個女人都能創(chuàng)出一片天,他有本事有膽識怎么可能比不過一個男人。
車間主任勸了,全家人都勸了,王紅兵鐵了心要辭職。
他直接懟到廠長的面前說:“你不是說的錯誤很嚴(yán)重嗎?沒問題,我不用你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放我一馬,我辭職,老子不干了。”
當(dāng)時差點沒把池廠長氣個半死。
回到家后跟自己媳婦說這件事的時候,還憤憤不平。
“我真見識了什么叫不識好人心?!?/p>
劉太太一副看透世間百態(tài)的神態(tài)道:“你這就叫出力不討好,你以為誰都跟小月一樣知禮節(jié)懂回報啊?!?/p>
池廠長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確實,是我看錯人了。以為那孩子年紀(jì)還小,小戒懲罰一下就可以了,沒想到啊?!?/p>
劉太太笑著說:“行了,別沒想到了,趕緊睡吧?!?/p>
……
冷建國跟張鳳珍搬完家后,當(dāng)天晚上就睡在了新家。
晚上霍瑾辰跟冷秋月也過去了。
但因為這一天比較忙,冷建國跟張鳳珍就沒在家做飯,而是請霍瑾辰、肖一峰他們在外面的飯館吃的。
冷建國笑著說:“剛剛安頓下,還沒來得及買菜,今天咱們就在外面湊合一頓,等過幾天安頓好了再請你們來吃喬遷宴?!?/p>
張鳳珍說:“可能要下個月了。這眼看著春生跟樂樂就要上學(xué)了,我打算一開學(xué)就回省城給春生辦轉(zhuǎn)學(xué)?!?/p>
冷秋月點點頭,說道:“對,這事一定要早辦。”
肖一峰則問:“嫂子你打算什么時候回省城?我在這邊的事情已經(jīng)處理完了,打算明天就回省城了,嫂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張鳳珍眼神一亮,笑道:“那感情好啊,路上還有人作伴?!?/p>
她碰了碰冷建國的衣袖,問道,“當(dāng)家的,你覺得呢?”
冷建國說道:“春生轉(zhuǎn)學(xué)這事,早辦早好,我覺得行。
再說了,咱們出來這也快一個月了,省城那邊的兩個飯店雖說都有各自的經(jīng)營模式,不會出現(xiàn)什么問題,但是賬目這一塊,你也得回去看看了?!?/p>
在開飯店這件事情上,冷建國跟張鳳珍是分工合作,冷建國負(fù)責(zé)后廚跟管理,張鳳珍則負(fù)責(zé)采購跟財務(wù)。
這些年,兩個人都沒閑著。
冷建國到處找燒菜了得的老師傅請教燒菜的手藝。
所以才會有現(xiàn)在的成績。
至于張鳳珍,生完小樂樂三個月后,張鳳珍就報名了夜校,專門學(xué)習(xí)財務(wù)會計,一點點的從無到有,從一個只有小學(xué)文憑的半文盲婦女,變成了一個擁有會計證的女強(qiáng)人。
張鳳珍聽冷建國這么說,很是認(rèn)同的點點頭:“嗯,這事交給我就行。一峰兄弟,那明天一大早咱們就去買火車票?!?/p>
肖一峰點頭:“行。”
剛說完,肖一峰就發(fā)現(xiàn)冷春生正拿著筷子抬頭看他。
肖一峰迎上冷春生的目光,很溫柔的笑了笑,原本他想抬手揉揉冷春生的腦袋的。
但是想到冷春生已經(jīng)是大姑娘了,不再是五六年前那個自卑又內(nèi)向的小孩子了。
他還是收回了手,笑著對冷春生說:“春生,以后在首都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叔叔當(dāng)年不懂事,沒能考上高中,現(xiàn)在才會這么辛苦天南海北的跑。
你好好學(xué)習(xí),爭取做大官?!?/p>
冷春生:“……”
所有人:“……”
霍瑾辰淡淡道:“你沒考上高中是因為不懂事嗎?你純粹是因為智商的問題吧?!?/p>
肖一峰怒罵道:“辰哥在孩子面前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啊?!?/p>
冷春生低下頭捂著嘴笑。
霍瑾辰對冷春生說:“春生,別有心里負(fù)擔(dān),不要覺得爸媽費事將你弄來北京讀書,你就非得讀出個成績來,混出個人樣來。跟平日一樣就行?!?/p>
冷春生認(rèn)真的點點頭:“嗯,我知道,謝謝小姑父,謝謝肖……叔叔?!?/p>
張鳳珍眼神溫柔的看著冷春生,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說:“我們春生不一定非要做大官,只要她喜歡,做一位畫家也很好?!?/p>
冷春生抬起頭,笑著對張鳳珍說:“媽媽,賀老師說,他對我最大的期望就是我能夠辦一次個人畫展?!?/p>
冷秋月朝著冷春生豎起一個大拇指,笑著說:“還是咱家春生厲害,能辦畫展的,那可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蝿?wù)?!?/p>
冷春生有些害羞:“就是老師對我的期望,其實老師對其他同學(xué),也是一樣的期望的?!?/p>
張鳳珍笑道:“還害羞了。”
因為第二天肖一峰跟張鳳珍還要早起買票,所以他們早早吃完就各自回家睡了。
肖一峰原本是想回酒店睡的,結(jié)果被霍瑾辰拽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