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當(dāng)晚還是回了三川郡,不為別的,嬴政最后告訴他,趙凌不知他假死……
從成皋鄉(xiāng)回郡縣內(nèi)的過程中,王翦一言不發(fā),臉上神情變幻不定,王迎喊了他兩次,他也沒有聽到,仿佛入定了一般,王迎也就不敢再打擾她阿翁了。
酈食其并沒有將王翦他們安排在天上人間或是怡紅院,而是在三川郡中為他們安排了一處單獨的別院。
二十幾間房,在三川郡也算是價值不菲,里面的家具應(yīng)有盡有,仆人和廚子都已安排好了。
“武成侯,這處宅院是陛下當(dāng)年住的,陛下說了,您是他的長輩,這里便是您在三川郡的家。”酈食其深夜帶著王翦他們來到府上。
路上他們也看到一些電燈,但當(dāng)他們自己住進這樣的房間之后,還是不禁有些驚訝。
王迎伸出手,小心翼翼去觸摸燈泡,最后露出詫異的神色:“不燙?”
王翦聽趙凌和嬴政都說過以水發(fā)電的事情。
電?
可以這么用嗎?
他不知道原理,但只看結(jié)果便知道,趙凌化腐朽為神奇了。
電燈照亮的效果比火把、蜜蠟都好了不知多少。
王翦問酈食其:“聽說發(fā)電需要先修建河壩?”
酈食其恭敬地回道:“正是!”
“三川郡的水患是否已經(jīng)治理好了?”王翦一直都是聽說,聽說三川郡的發(fā)電站和河壩大都是由富商們集資修建的。
在他看來,發(fā)電之后,能用電燈照亮黑夜雖然神奇,但修建河壩最大的好處恐怕還得是治理水患。
三川郡其轄區(qū)內(nèi)有黃河、洛河和伊河三條河流,雖然也這三條河流讓三川郡的交通更加便利,土地更加肥沃,但千百年來,每一次洪災(zāi)對百姓都是毀滅性的。
酈食其笑道:“托吾皇鴻福,三川郡的河壩修建得極好,百年之內(nèi)應(yīng)不會出現(xiàn)洪災(zāi)。”
王翦微微點頭,欣慰不已,拂須笑道:“善!”
王翦又問:“郡守跟在陛下有多長時間了?”
酈食其回道:“三年?!?/p>
王翦細細地打量著酈食其,這老頭其貌不揚,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要說特別,就是有點邋遢,氣質(zhì)也很一般,若不穿上那一身官服,在人群之中,王翦怕是不會多看他一眼。
“陛下能讓你擔(dān)任三川郡郡守,看來是特別的信任你,你應(yīng)也有些能力?!蓖豸搴芮宄たな剡@個位置對皇帝來說有多么重要,如今三川郡比起其他郡縣要富裕太多,真的好似兩個世界,“之前陛下在三川郡的時候都做些什么?”
趙凌不知道嬴政假死這件事,王翦同樣是細思極恐。
也就是說,這一切都不是嬴政安排的。
趙凌在咸陽城愚笨的模樣是連同嬴政一起騙了。
嬴政假死是為了扶蘇,而趙凌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三川郡發(fā)展成這樣,還擁有如此恐怖的兵力,這是怎么做到的?
五年時間!僅僅五年時間,不管是假裝愚鈍還是突然開了竅,都未免太過分了些。
他手底下還籠絡(luò)了如此多的人才。
韓信的統(tǒng)兵能力,連王翦都是認可的,可就這樣的一個年輕人,以前竟然聞所未聞,甚至沒有作戰(zhàn)經(jīng)歷。
無論是白起還是王翦,他們的統(tǒng)兵能力都是一步步提升的,那可是一場場血戰(zhàn)打出來,慢慢積累的經(jīng)驗和威望。
韓信一個毛頭小子,從三川郡帶領(lǐng)十萬將士急行軍至咸陽,哪怕有什么大炮和散彈槍,真就做到了裝備碾壓,但首戰(zhàn)便能駕馭十萬兵,這其中還包括后勤輜重運輸,以及解決軍中各種問題。
這還不算,他竟然沿途收服了二十萬大秦的守軍,以至于三川郡的將士都還沒到咸陽城外,反倒是最近的一些守軍先到,而且他還讓那些守軍聽他的命令,圍了咸陽之后也沒起兵變。
他怕不是個天才?
此子的軍事天賦簡直聞所未聞。
王翦并不認為目前的韓信比白起或者是他的統(tǒng)兵作戰(zhàn)能力更強,但天賦這塊,他也是自愧不如的。
天賦這種東西便是一個人從接觸一樣?xùn)|西開始,從零基礎(chǔ)到熟練的整個過程,過程越短,天賦便越高,過程越長,天賦便越差。
很顯然,韓信就是那種軍事天賦強得可怕的那種人,比之他和白起都強,至于他的孫子王離
王離可是咸陽年輕一輩比較出眾的人了,但他跟韓信比起來的話,那真是猶蜉蝣見青天,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更恐怖的是,就這樣的人,趙凌他找到了!并且將之收入麾下。
還有那個蕭何!
王翦雖然足不出戶,但也有所了解。
蕭何之前不過是在沛縣當(dāng)主吏掾,一個不入流的小吏,趙凌身在三川郡,卻找到了他,將其撈到了三川郡。
蕭何一個不會武功,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人,趙凌一開始竟然讓其擔(dān)任太尉,偏偏蕭何在職的四個多月都做得井井有條。
這種人才,趙凌也找到了,并且果斷重用。
蓋聶、阿青這種江湖劍客也被趙凌收服。
阿青那還說得過去,畢竟趙凌模樣俊俏,撩動這種小女孩倒也不足為奇。
蓋聶、張良兩人本就是反秦之人,兩人都是被重金通緝的,趙凌竟然能將他們收服。
趙凌識人用人,駕馭臣下的能力才叫一個恐怖。
眼前這個酈食其,想來也是不簡單的吧。
酈食其倒也不瞞著王翦,只是說道:“陛下在院中有時練劍,有時種種田,看書下棋,畫一些圖,并無甚特別之處。”
王翦笑道:“五年時間,從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成為七品武者,哪怕有蓋聶這樣的人教導(dǎo),也是不簡單了。”
其他的,王翦不好評價,但偶爾練練劍,五年有這樣的武學(xué)成就,趙凌在武道上的天賦已經(jīng)碾壓不知多少天才了。
王迎自幼習(xí)武,今年十五歲,練了九年,也不過四品武者。
王離武道上天賦已算上乘,十五年堪入八品,與趙凌比起來又算什么?
嬴政并未教過趙凌帝王心術(shù),可趙凌在朝堂上的種種表現(xiàn),更是驚為天人。
武學(xué)或許刻苦便有些進步,但朝堂上權(quán)力制衡,馭臣之術(shù)可不是幾年便能學(xué)好的。
天才!什么叫天才?
大秦年輕一輩的那些所謂的天才在趙凌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
王翦此時真有些慶幸他家王離各方面天賦和心智不算過于逆天,也不算愚笨,否則遇上趙凌這樣的皇帝,若王離今后想起跟秦武帝斗一斗,那恐怕會讓整個王家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