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
兩雙筷子,兩人份。
“我也沒吃午飯?!彼^續(xù)發(fā)消息,這次是發(fā)的語音,“昨晚坐了一夜的飛機,今早又消耗了不少體力?!?/p>
消耗體力,明明跟她無關(guān),她今早沒讓他碰,他卻非要說得曖昧不明,讓人心跳。
姜宜自然不愿拎著外賣上樓陪他吃,所以回復(fù):“我吃完,剩下的放到樓下垃圾桶,沈總自己去拿。放心,我會包裝好,不會弄臟?!?/p>
說得誠心誠意,讓他去垃圾桶撿吃的,沈鷹州相信這是她能干出的事:“那你多吃點,把我那份也吃了。”
姜宜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包裝好,放進茶水間的冰箱,打算晚上加班吃,另一半的餐盒,她系好袋口拎著乘坐電梯,去樓下扔到垃圾桶。
卻不想,一進電梯,就見到沈鷹州站在里面,看到她時,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垃圾袋上。
因這一層電梯里沒有別人,他笑:“真讓我去垃圾桶撿吃的?”
姜宜把垃圾袋遞給他:“不用撿,現(xiàn)在給你,沈總吃好?!?/p>
沈鷹州接過垃圾袋,不動聲色觀察著她,見她神色平靜,似乎確實沒有受騷擾的影響,也沒有清晨在家看他時的厭惡,這才放下心,“晚上回家給我煮陽春面。”
姜宜沒有回答,因為電梯門開了,有人進來,姜宜趁此走出電梯回公司。
下班后,姜宜因為第二天要出差,所以沒加班,回家先收拾行李,剛收拾完,沈鷹州就回家了。
餐廳的餐桌上擺著中午他給她點的外賣,還剩一半沒吃,是姜宜從公司的冰箱一路帶回家的,準備加熱一下當(dāng)晚餐。
沈鷹州看到外賣,皺眉提要求:“我要吃陽春面?!?/p>
姜宜:“好,我去給你煮?!?/p>
沈鷹州過去,拎起餐桌上的外賣盒打算直接扔進垃圾桶,姜宜急忙阻止:“別扔,我吃?!?/p>
這一半食物她中午沒動,而且一直放在公司的冰箱,很干凈衛(wèi)生,更不會變質(zhì)
沈鷹州見此,臉色不好看:“誰外賣吃兩頓?省這點錢做什么?你很缺錢嗎?給你的2000萬不夠,我再給你打?!?/p>
說著,他拿出手機轉(zhuǎn)賬。
姜宜不愿意跟他起爭執(zhí),更不愿意想他說這些話背后的深意,從他手中把他要轉(zhuǎn)賬的手機拿走,一本正經(jīng)道:“拒絕浪費,珍惜糧食。幼兒園背的憫農(nóng)忘記了?”
沈鷹州被她氣笑,“確實忘了,我只會背《子夜歌》”
他忽而把她拽進懷中,“宿夕不梳頭,絲發(fā)披兩肩,婉轉(zhuǎn)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姜宜臉熱,他偏偏覆在她耳側(cè)說:“婉轉(zhuǎn)郎膝上,何處不可憐。像不像你?每次都楚楚可憐地哭,哭什么?”
明明正經(jīng)的詩,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偏讓人浮想聯(lián)翩,姜宜推開他:“我去給你煮面。”
她去煮面,暖光燈光下,站在灶臺前的她,背影纖細筆直,氣質(zhì)安靜而從容,無論外界多么骯臟和紛紛擾擾,她總能自處。
沈鷹州收斂起剛才戲謔的表情,坐在一旁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的背影,他很深刻地意識到,她不再是那個純粹而炙熱地愛著他的女孩了。
姜宜在等水開的時候,順便把中午的外賣放進壁式微波爐加熱,在經(jīng)過他的身邊時,他大長腿往前一伸,在即將要絆倒她時,穩(wěn)穩(wěn)地把她接住,強勢地吻了下去。
他去南半球一周,今晨趕回來 ,處理了各種事情,現(xiàn)在才有兩人獨處的機會,吃不吃這碗面并不重要。
姜宜被動地承受著他炙熱的吻,哪怕她要喘不過氣了,他也不肯松開,直到微波爐加熱完成的滴滴聲傳來,直到水開的滾滾聲傳來,姜宜使勁推他,他才松開,他的胸膛起伏,雙眼腥紅,而她卻依然神色自若,下了面,燙了青菜,切了小蔥,調(diào)好調(diào)味料,一碗新鮮順口的陽春面擺在他的面前?!翱斐园??!?/p>
她轉(zhuǎn)身去微波爐里把外賣也端上桌,坐在他的對面,無論他多跌宕的情緒,影響不了她半分。
沈鷹州把她面前的外賣放到自己的面前,把陽春面給她,一句話不說,把那份在他看來已經(jīng)是垃圾的不新鮮的外賣吃了,姜宜只好吃那碗陽春面。
兩人面對面坐著,餐廳很安靜,沈鷹州先開口:“楊總的事我很抱歉?!?/p>
姜宜面無表情一邊吃面,一邊問:“為什么道歉?因為駱珈還是因為林一湘?”
沈鷹州放下筷子:“如果我說,我和她們沒有關(guān)系,你信嗎?”
姜宜漠然道:“不重要?!?/p>
“對你而言什么是重要的?”
“沈鷹州,你走你認為對的路,我走我的路,我們說好的互不干涉。”姜宜無意和他交心相談,沒必要,沒意義,她時刻謹記,他們不過是一年的契約關(guān)系,一年期滿,井水不犯河水。
沈鷹州無奈:“你對我的偏見根深蒂固?!?/p>
姜宜抿了抿嘴,她早已沒了從前那份想要了解他,走近他的那份心,看了眼餐桌上的食物,轉(zhuǎn)移話題:“吃完了嗎?吃完我收拾。”
她的冷淡似乎激怒了沈鷹州,然而就在姜宜以為他要發(fā)怒時,卻見他原本深沉的眼眸忽而帶著笑意看著她問:“不重要你提她們做什么?”
犀利,一針見血。
姜宜愣怔之際,已被他大步過來騰空抱起,轉(zhuǎn)身消失在隱形門內(nèi)。他一向擅長捕捉人心,又怎會輕易被姜宜帶著節(jié)奏走。
兩人的關(guān)系,無論在哪一方面,都是他在主導(dǎo),他在掌控,如同此時此刻,姜宜只剩茍延殘喘的力氣,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要入睡時,又被他抱起前往衣帽間,他邪惡在她耳側(cè)說:“寶貝,去穿我襯衣睡?!?/p>
“沈鷹州,你變態(tài)?!?/p>
姜宜對他已罵不出第二個字,除了變態(tài)就是變態(tài)。
他之前無意中穿過一次她穿著睡了一夜的襯衣,之后便無比熱衷于此,只需第二天掛進自動熨燙機熨燙平整之后,便自如自然地穿著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