鍊他淡淡道出門在外,用化名的不在少數(shù),那個明公子絕非池中之物,就是他這個夫人,也非等閑。何況他們要我做的,本就是我想做的,自然要上心?!?/p>
石虎也不過是隨口調(diào)侃幾句,畢竟他們在這邊境地方待久了,一年到頭連齊整的女人都見不著幾個,更不用說紀云舒這樣的。
聽霍淙這么說,他便收了調(diào)笑的心思:“看那位夫人的意思,大夏跟漠北這一仗,似乎不可避免了?!?/p>
兩國雖然一直摩擦不斷,但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大動干戈了。
霍淙抬眼望向王庭的位置,輕聲道:“有人已經(jīng)等了太多年了?!?/p>
他的兄長已經(jīng)死了十來年了,那些奸細十年如一日地潛伏在紀大將軍,怎么可能只是為了傳遞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消息?
石虎沒聽明白他的話,不過能看的懂他臉上凝重的神情。
如今的形勢怕是很不好。
王庭里,烏日娜公開指責畢力格在大夏謀害她,兩人徹底撕破了臉。
而斷了腿的三王子巴圖也旗幟鮮明地站在了烏日娜這一邊。
他的生母素合大妃原本十分不服,這些年她不是不知道漠北王在故意抬著她跟王后打擂臺。
但她原本也不服王后,所以跟王后作對十分得心應手。
現(xiàn)在突然讓她跟爭了一輩子的死對頭握手言和,她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不過她傳巫醫(yī)問過了,巴圖的腿永遠都不會好了。
漠北的王或許可以是女奴肚子里爬出來的,卻絕不可能是一個殘廢。
痛哭過后,又聽巴圖說了在大夏發(fā)生的事情,她整個人都差點氣爆。
漠北王這些年慫恿她跟王后爭,原來是在為一個女奴的兒子鋪路。
素合大妃是個暴脾氣,差點直接拎刀去捅漠北王。
倒是巴圖冷靜了不少,將人攔下來道:“他身邊有不少人護著,您哪里能傷得到,何必平白讓人指摘?!?/p>
素合大妃氣不過:“他們愛說什么說什么去,反正你已經(jīng)跟大位無緣了,他們還能把你怎么樣?”
她這破罐子破摔的氣勢讓巴圖十分無語,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是跟大位無緣了,所以咱們得幫烏日娜。否則王位落在那個賤種身上,咱們都討不了好?!?/p>
“他做夢?!彼睾洗箦闹雷託獾?,“區(qū)區(qū)一個女奴之子也敢肖想王位,你父王是不是腦子出了什么問題,怎么會想讓他繼承王位?瞧他那病懨懨的樣子,能比你父王活的久嗎?”
巴圖嗤笑:“巫醫(yī)從小就說他體弱,活不了多久,可偏偏他活到了現(xiàn)在還沒死?!?/p>
他說到這里,目光看向素合大妃,“母妃知道他的身體到底是怎么回事嗎?他到底什么時候才死?”
如果畢力格真的隨時都會死,那他籌謀這一切做什么?
素合大妃的怒氣過后,腦子里也開始考慮一些事情。
看著巴圖的腿有些遲疑:“其實王庭以前是有一些傳說,說以前有一位很厲害的巫醫(yī),研究出了能治百病解百毒的藥物。但那只是傳說而已,我覺得不太靠譜?!?/p>
巴圖卻道:“大夏有句話叫無穴不來風,如果當真沒有,又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傳說,而且,畢力格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他覺得畢力格的病不像是假的,那么他能活到現(xiàn)在,就應該是吃了什么藥。
素合大妃驚訝道:“你覺得你父王將那神藥給了畢力格?”
“母妃覺得沒這個可能?”
素合大妃咳了一聲:“不是我想說你父王的壞話,但以我對他的了解,如果真的有這樣的藥,他絕對不會給畢力格,而是會自己偷偷藏著,以備不時之需?!?/p>
巴圖雖然對父王有過崇拜,但也清楚母妃說的不錯。
漠北王本就是個很自私的人。
更不用說他還是帝王。
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把救命的藥給一個生來體弱的兒子?
“您說的是,我只是覺得奇怪,畢力格弱成那副模樣,隨時會斷氣一樣,父王到底為什么要把王位傳給他?”
素合大妃聳聳肩:“誰知道他腦子里進了多少水?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要我說,咱們也犯不著幫烏日娜,讓他們先斗著吧?!?/p>
巴圖知道她是跟王后斗了這么多年,突然要言和,放不下臉面。
他解釋道:“如果現(xiàn)在不幫烏日娜,一旦她勝了,素合部該如何自處?這還算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只要臉皮厚一點別人也不好說,但如果因為咱們袖手旁觀,烏日娜敗給畢力格,您想過畢力格上位他會做什么嗎?”
出去一趟,他感覺自己進步很多了。
素合王妃捂著腦袋道:“我頭疼,難不成我還得自己上趕著去給那女人賠禮道歉?”
她不想向王后低頭。
巴圖笑道:“王后是個聰明人,這個時候她希望我們成為她的助力,而不是阻力,所以不會刻意為難你的?!?/p>
素合大妃瞪他:“要你說,她自然會對我以禮相待,我只是不甘心而已?!?/p>
巴圖望著外面輕聲道:“若不是有烏日娜,我這次極有可能就死在大夏了。聽了這個,你是不是能甘心一點?!?/p>
素合大妃眼底涌上淚:“算了,哪用得著你這樣苦口婆心的勸我。橫豎我這輩子一直低她一頭,也不差這一回了。”
巴圖道:“您這樣想就好,既然這樣,如今王后病重,咱們該去看望。”
素合大妃起身:“行,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情想問她?!?/p>
而此時,王后宮中。
王后的情況一直在惡化,今日一滴水未進,已經(jīng)開始咳血。
烏日娜看的心肝發(fā)顫,恨不能一身相替,一刻也不肯離開床前。
王后看她這樣緊張,無奈道:“你別這樣,這些日子事多,你還要保重身體才對?!?/p>
烏日娜忍著不肯落淚,只是道:“我好的很,母后也要好好的。”
王后嘆氣:“我只是沒料到你父王是這樣忘恩負義的人,他想傳位給別人也就罷了,卻從始至終不給你們一條活路?!?/p>
烏日娜嘴唇動了動,終究沒忍?。骸八€跟大夏人勾結(jié),想要打馬匹的主意。母后,相信我,如果有別的法子,我也不想對他這么殘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