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些愧疚的。
后來她死了,這么幾年,蘇先生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她在猶豫要不要去看,可是前身的東西應(yīng)該放下才對,牽扯太多了,于他不是好事。
偷偷看一眼應(yīng)該沒什么事情吧,畢竟蘇先生他看不見,她就想要看看他過得好不好。
連一聲道別都沒有,當(dāng)時她身上的事情太多了,不和他聯(lián)系也是為了,避免和他有什么牽扯,而且從始至終她和他之間都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
僅僅是認(rèn)識而已,只是她覺得蘇先生這樣的人太過溫柔,會不會容易遭到欺負(fù)。
郭晉見虞北姬要走想要偷偷跟在她身后,卻被楚流橙盯住了。
“三師弟,剛剛不是還說要留在這里,怎么現(xiàn)在就要走了呢?”楚流橙無意中流露出懷疑的神色,郭晉沒想到二師兄居然盯自己盯這么緊,自己什么時候走,都要管著。
不過他剛剛因為虞北姬確實做出了很多讓人懷疑的舉動,二師兄該不會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了。
想到這,郭晉只是放棄跟上虞北姬的想法,避免暴露虞北姬的身份。
他忍住自己想要前進(jìn)的腳步。
可是這一回才見這么一小會兒,下一回見面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楚流橙自然看出來郭晉是不愿意留下的,只是那女人抬腳剛走,三師弟便想要跟上。
三師弟現(xiàn)在心里就那么在意那個女人嗎?
“三師弟過來吧,我?guī)湍憧纯茨闵砩系膫!背鞒认氲絼倓偣鶗x為了那女人還被小師妹抽了一鞭呢。
“不用,一點小傷而已。”郭晉剛剛還痛得不行,現(xiàn)在這會卻倔強(qiáng)地說只是一點小傷。
白箏箏可沒留手,那女人本來就實力強(qiáng),她那一鞭下了重手,就是想要那個女人吃點苦的。
沒想到那女人的苦頭都沒吃到,反而讓三師兄吃到了。
這樣看來三師兄是不是自作自受呢?
而那個女人看都不看他一眼,襯得三師兄更像個笑話呢。
白箏箏看見了郭晉背后鮮血猙獰的傷口,那一鞭清晰見骨,肉都往外翻了。
他的紅衣都被染成了暗紅色,偏偏這樣還挺直著背脊。
都這樣了還說不痛呢。
這一鞭,要是落在那個女人身上,她都不敢想象該有多爽,真是可惜了。
“止一下血吧。”雖然說不知道為什么三師弟現(xiàn)在對他們防備心這么重,但是不管有什么隔閡,他也不可能真的對三師弟不管不顧。
“我?guī)湍阒魏冒?,那鞭子看起來可不是普通的鞭子,你想要留疤嗎??/p>
聽見二師兄這話,郭晉自嘲的笑了笑,低頭看著被黑色絲綢緊緊纏繞的手,他身上的疤還少嗎?
可只有這些疤,還能證明虞北姬存在過他身邊的痕跡。
楚流橙正要給郭晉上藥的時候,郭晉奪過了瓶子:“謝了二師兄,這點小事還是我自己來吧?!?/p>
天門宗的余火還在燒,在外圍的已經(jīng)化成灰燼,周圍的人甚至能聞到燒焦的炭香味。
能看得出,天門宗的底蘊(yùn),應(yīng)該是用上好的木材建造的,真是可惜了。
本來天門宗,在之前還有望成為仙界第一宗門,可是這不過過了多久,便物是人非了。
死在死,傷的傷變成了一盤散沙。
周圍的人,在顧城主走后,逐漸散開,也看了眼跪在地上那個之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溫緒。
在之前溫緒還是人人眼里羨慕不已的天才少年,現(xiàn)在變成了人人眼中的小可憐。
畢竟被自己的仇人,一直欺騙還收為弟子,光是想一想這些字眼,都能感覺得到有多可怕。
可怕的是在之前他們也從未想過,清風(fēng)掌門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那些事情,聽起來都讓人觸目驚心。
他們覺得溫緒雖然是被騙了,但是也沒有必要出手,畢竟不管怎樣,清風(fēng)掌門都會死,顧城主和神殿,都不可能放過清風(fēng)掌門。
可溫緒偏偏自己親自動手了,他這么高的天賦,本來在修仙之路,前途就不可限量,現(xiàn)在弒師的名頭在心頭。
很容易就變?yōu)樾哪У摹?/p>
溫緒感覺自己好像墜入了一個黑暗的深淵,又回到了上一次在思過崖落入深淵的時候。
無盡的黑暗包裹著他。
好像爭先恐后的想要把他吞噬掉。
他攥緊著五指,想到那場火吞了他父母和族人,如今殺了清風(fēng),他也毫不后悔。
溫緒渾渾噩噩地站了起來,向著楚流橙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曾經(jīng)在他身上壓了一座名為責(zé)任的大山,直到現(xiàn)在他才明白,那不過是仇人安在他身上的枷鎖。
怪不得他每次都感覺到師尊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是不是師尊在權(quán)衡利弊,要不要留下他這個可能隨時會反水的種子。
呵,什么師徒之情,什么宗門團(tuán)結(jié)全部都是狗屁。
從今以后,他溫緒只是溫緒,只為了自己而活。
不是再是任何人的大師兄,和天門宗沒有一點關(guān)系。
他更不會為了仇人的宗門去掃后。
弒師,他不后悔。
他知道自己可能會面對一條艱難而坎坷的道路,但是不殺師尊,他死后怎么面對爹和娘親。
他一步一步地往夕陽那邊走,倒影被余暉映得越來越長。
白箏箏看著大師兄就這樣離去,不知道為什么內(nèi)心有些不安。
她張了張手,卻聽見二師兄說:“讓大師兄好好冷靜一下吧,大師兄現(xiàn)在遭受了那么多刺激,最需要的是時間。”
“況且大師兄現(xiàn)在不會想看到我們,我們于他來說也是師尊留給他的陰影?!?/p>
楚流橙的話,讓白箏箏的腳步定了下來,她突然間想到系統(tǒng)和他說的那些話。
或許應(yīng)該給她和大師兄一點距離感和時間,到時候大師兄才能明白自己有多重要。
白箏箏點點頭,她現(xiàn)在還有二師兄,二師兄肯定會幫她治好她的手,而且她還能趁機(jī)和二師兄培養(yǎng)感情。
到時候,二師兄也能成為她的一大助力,畢竟二師兄的醫(yī)術(shù)和毒那么厲害。
想到這,她露出一抹倔強(qiáng)的笑,仰起頭看著楚流橙:“我當(dāng)然理解大師兄的,我只是有些擔(dān)心他罷了?!?/p>
她的語氣有些溫和,似乎是善解人意。
楚流橙盯著她臉上的笑,也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