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婪點點頭,“今天又聯系了一下,那邊的口風都不一樣了,畢竟我這邊真材實料,專利也在手,本來就是最好的選擇。”
戴放笑笑,“許沉這不就挺可取的?不會公報私仇?!?p>藍婪張了張口。
他當然不會公報私仇了,畢竟她犧牲了一個手跟他做了交換條件的。
但這事她不可能讓戴放知道,只能皮笑肉不笑,“那是因為他拿項目也沒用,只會坑了電網?!?p>周一一早,藍婪起得早,第一件事就是去一趟公司,準備相關合同,然后盡早去電網那邊談。
但她剛到中途,何醫(yī)生打她電話,藍婪來不及多想,讓王都立刻掉頭往爸爸那邊。
藍岳最近一直都沒什么特殊情況,雖然恢復慢,但好歹看得到好轉。
早上何醫(yī)生去例行查看,才發(fā)現人正在高燒,已經超出物理降溫的范疇了,只能用藥。
怕什么來什么。
何醫(yī)生知道怎么退燒,但董事長情況特殊,他又不敢亂用,第一反應竟然是打給許沉。
許沉在那邊淡淡一句:“我不是醫(yī)生,你問這些我?guī)筒簧厦??!?p>何醫(yī)生皺著眉,“不是,各種藥是什么成分你應該知道?不知道的話我發(fā)給你,然后告訴我哪些藥會產生沖突反應就行?!?p>何醫(yī)生也可以自己看,自己琢磨,問題是現在時間很緊急。
許沉“嗯”了一聲:“藥物說明書都拍個照過來,最好掃描?!?p>何醫(yī)生點著頭,趕緊照辦。
沒過會兒,許沉收到了掃描的一系列藥物說明書。
說明書是用手展開后用手機掃描直接發(fā)過來的,許沉在其中一張還依稀看出了藍婪壓著紙張。
選藥到用藥,前后經過了不到半小時,完全超乎何醫(yī)生的預料,狠狠松了一口氣。
但是藍婪不敢輕易離開,一整天就在房間外守著。
周二一早,藍婪不放心,又過去看了一遍。
高燒昨天就退了,生怕有別的問題。
何醫(yī)生看了她,“應該沒事了,有什么事我會給您打電話的,您放心?!?p>何醫(yī)生也知道公司那邊忙得不可開交,她一個人到處都要顧忌,也累。
藍婪還是待了整整一上午,下午才去了公司。
各項資料和電子版合同都差不多的時候,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有些晚了,來不及過去談,只能放到周三了。
然后臨到下班時間,藍婪接到了一個電話。
正好是國電網那邊打過來的,“藍總,聽說你們的新石墨烯材料第一個合同已經給出去了?”
藍婪皺眉,“怎么可能,沒有的事!您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去您那邊,這兩天是家里有事耽擱了?!?p>對方的語調是不太高興的,“藍總,我知道的消息可不是這樣的,要不你們內部再商議商議?!?p>藍婪覺得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商議,第一個項目必須是跟電網那邊。
新材料雖然好,但是也需要把名聲推出去,任何一個企業(yè)都比不上電網的。
掛了電話,藍婪把姜與南叫了進來,“我不在這兩天,有人來公司談項目?”
姜與南:“沒收到過需要簽字文件?!?p>藍婪略吸氣:“那就是背著我,私底下給人家口頭承諾了。”
“明天上班之前我要知道誰,給哪個公司允諾了,收了什么好處?!?p>周三。
藍婪一大早到了公司。
倒也不用姜與南費力的去查了,第一個會議上就有董事直接跟藍婪提了這件事。
申俊德有理有據、信誓旦旦:“公司資質我都已經深入了解過了,他們公司成立以來發(fā)展也一直迅猛,不管是公司架構還是用人方針,都要比同類別企業(yè)優(yōu)秀,前景不可限量,風險低,回報高……”
“申董?!彼{婪打斷了他,“我想問你一句,這專利是你申請來的?還是材料在你手里?你憑什么給人承諾?”
申俊德笑笑,“藍總這話問的,研究室和藍氏是一體,一家人,這是您一直說的話?!?p>“專利和材料當然都是在研究室,但研究室的,不就是藍氏的么?還分什么你我,給研究室取得這么大一個合作,也是為了給在座董事多掙一分,是不是?”
其他董事都在嗯嗯啊啊的跟著附和點頭。
藍婪直接笑出來,“先前準備逼宮,現在是不分你我,直接準備搶是吧?”
“我不管你跟誰承諾了,你承諾的你解決,想要材料可以,跟我買吧,反正你申董的股權也多?!?p>申俊德不樂意了,“藍總,你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說出這樣的話,合適嗎?”
合適嗎?
藍婪覺得太合適了。
她懶得多說,直接走人。
離開公司前囑咐姜與南:“相關文件一個都不簽,申俊德或者他那邊的人不管誰去接觸研究室,一律擋在外面,一個腳都不準踏進去?!?p>她趕在十點之前去了國電網那邊。
然而,正因為他們公司內部意見不一致,申俊德把話放出去了,電網對她的信任感降低,想深入談的欲望并不高。
藍婪待了半天,基本是沒什么進展。
晚上她氣得連晚飯都吃不下。
“這事別跟戴放提。”藍婪帶著孩子,囑咐姜與南。
姜與南點頭,又道:“明天早上可能那幫董事都要為難大小姐,保不齊兩年前的場面重演,要不,多帶兩個保鏢過去?”
藍婪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嗯”了一聲。
本來她不想把事情做絕的,現在看來,這些董事能削的是該削掉幾個了。
第二天,藍婪到公司的時候,在她的專用停車位旁邊看到了一輛軍綠色越野。
特地掃了一眼,不是許沉的車牌。
她自顧撇撇嘴,真是腦子出問題了,怎么什么都能以為是許沉。
今天董事們果然來得很早,藍婪可能都是最晚的那一個。
說要開董事會,一個個卻虎視眈眈的。
走到會議室門口,姜與南頓了頓,“要不,您先不進去了?”
藍婪輕哼:“躲著能解決事情?”
她推門走了進去。
會議桌上,她那個位置擺了一份文件。
關于新材料第一個項目的申請,要她簽字的。
藍婪笑了笑,“你們今天該不會是想按著我的手,讓我簽下這個字?”
她要是把這個項目讓出去,國電網那邊藍氏就徹底沒誠信了,以后寸步難行。
申俊德今天換了個位置,坐到了距離藍婪最近的地方,居心實在的太明顯了。
會議沒辦法開始,就僵持在這兒了,一個個的都覺得她應該簽字。
申俊德甚至站了起來,已經走到藍婪邊上。
藍婪警惕的擰眉:“你干什么?”
申俊德拿了筆,遞給藍婪。
藍婪不接,他竟然就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一個手抓著藍婪的手,另一個手往里塞鋼筆。
堂而皇之。
姜與南上前一步,就被兩個董事攔住了。
“咚!”的一聲,會議室的門被弄響了一聲。
有人抬頭去看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直接走了進來,徑直走向藍婪。
許沉從來就不是個講禮儀之邦的人,伸手把鋼筆從申俊德手里抽出來,又毫無預兆的捏了申俊德的下顎,迫使他張嘴。
鋼筆就那么直接塞進了申俊德嘴里。
整個會議室震驚得都忘了反應。
許沉低眉看了藍婪,“對著我張牙舞爪的,怎么對著他們就這么溫柔。”
隨即側首睨著申俊德,“怎么了鋼筆不夠吃?拳頭吃不吃?”
申俊德瞪著眼睛,好像想起來眼前這個流氓是誰了,憋著一口氣,硬是青著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過了會兒,申俊德不說話,倒是有人開始質問許沉了。
“你算是什么身份,也敢這樣擅闖藍氏董事會,但凡有任何秘密泄露,你這輩子都別想從監(jiān)獄出來!”
許沉冷冰的笑笑,“你們不先問問,我這么兩年多沒出現是去哪了?”
沒人問。
他自己回答:“巧了,我就是去監(jiān)獄了,剛出來,里面伙食挺好,我想再去一次,要不你們送我一程?!?p>許沉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地面,“來,誰想挨揍的直接過來,揍完我去自首,趁時間還早,否則警局都下班了。”
一幫董事又不傻,被人高馬大的許沉揍兩拳,可能就歸西了,不劃算。
完全是吃癟的瞪著許沉。
許沉冷笑,“剛剛問我是什么身份是吧?”
這次許沉走到了申俊德那兒,直接把人拎了起來,“真不巧,我跟你們是同事,也是個股東?!?p>藍婪自己都快忘了離婚的時候給了他股份的。
雖然他那點份額,完全沒必要參加什么董事會,但他今天突然過來,顯然嚇到這幫人了。
就像當初舅舅說的一樣,有些她沒辦法體面解決的時候,許沉能夠以流氓的方式解決。
還真是說對了。
許沉一點都不跟他們拐彎抹角,也不講理,“誰跟外面野雞公司說新石墨烯第一批要給他的?站起來我看看?!?p>全會議室的人都坐著。
只有一個申俊德是被他自己給拎起來的。
許沉一轉頭,明知故問又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