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
原本是要初八才復工,但是因為上面大清洗的原因。
多數工廠單位都提前復工了。
這樣也導致引發(fā)了大量工人的不滿。
辛辛苦苦工作了一年,好不容易能趁著過年這段時間好好休息幾天,上面又要提前復工。
早知道現在的工人,社會地位很高。
提前復工這事要是不給個說法。
市里剛換的領導班子,估摸著又要換人了。
不過市里新上任的領導對此也早有準備。
以現在全國災荒的緣由,大家必須齊心同力,站在道德的制高點,這才勉強壓下了下面反對的聲音。
當然,最重要的是市里領導的許諾。
這次會在各個單位篩選出一些先進個人和先進單位。
這才是他們能壓下這些不滿的主要原因。
現在的人,對于榮譽的重視,超過任何年代。
蘇郁白也提前復工了。
雖然對于他來說,上不上班都是那么一回事。
不過信托商店已經開業(yè)了,他這個經理,自然也要露了臉。
不僅僅是他,郭守業(yè)他們也來了。
信托商店外。
伴隨著一陣鞭炮和鑼聲,蘇郁白和二商局的主任一起扯下了招牌上的紅綢布。
招牌沒有什么顯眼的地方,就是簡簡單單信托商店四個大字。
店內已經擺放上了一些商品。
電風扇,收音機,留聲機..
還有一些不怎么亮眼的珠寶首飾。
電器之類的,都是從市里的店鋪調過來的。
總不能開門營業(yè),什么商品都沒有。
而店里的那些不太起眼的珠寶首飾,則是蘇郁白拿出來的,已經被他吸收了其中的靈韻。
拿出來的這些,雖然放在后世也能值點錢,不過也僅此而已。
真正的好東西,他也不可能拿出來。
是他通過周雷,把這些東西賣給了魏五德。
信托商店年前就開門了,只不過一直是只收不出,今天才正式對外經營。
店鋪的人流量不錯,畢竟是縣里的第一家信托商店。
但是買東西的卻很少。
店鋪里的東西雖然是二手的,但對于大多數人來說,依舊是價值不菲。
當然,賣家更少。
不過蘇郁白也沒有感到什么失望。
他做這個經理,就沒想過自己能一口吃成個胖子。
信托商店剛開業(yè),人多心雜,就算其中有些人手里真的有好東西,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拿出來。
細水長流。
中午。
縣醫(yī)院。
蘇郁白拎著一些糕點走進住院部。
問了幾個護士后,來到一張病床前。
“小白?”葛大爺正在打瞌睡,感覺眼前被一片黑影籠罩,轉頭頓時愣住了。
蘇郁白笑了笑:“是我,葛大爺您還好吧?”
一邊說著,把糕點放在一旁的小柜子上。
葛大爺看了眼自己裹著紗布的腿,又看了看蘇郁白。
意思不言而喻。
“你咋來了?”
蘇郁白從旁邊拉過來一張板凳:“我去廢品站找你給你拜年去了?!?/p>
“才知道你英勇無畏地搏斗賊人。”
“你說你都這么大歲數了,還逞什么強啊?!?/p>
他大年初三回到縣城后,去過廢品站。
那邊的門衛(wèi)卻換人了。
一問才知道,除夕那天有蟊賊溜進了廢品站偷東西。
被葛大爺發(fā)現后,那些蟊賊翻墻逃跑的時候。
被葛大爺拼命抓住了一個,但自己的腿也摔斷了。
葛大爺斜了他一眼,義正言辭道:“國家財產不容有失!”
蘇郁白愣了一下,啞然失笑:“您說得對,您是大英雄?!?/p>
他倒是沒想到葛大爺竟然還有這么高的覺悟。
葛大爺被蘇郁白夸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我就是盡自己的職責。”
心里卻有些尷尬,要不是那些蟊賊打他的注意,他也不可能拼命。
蘇郁白注意到葛大爺的眼神閃躲,撇了撇嘴,倒也沒糾結這事。
從兜里拿出紅布包著的九眼天珠。
“葛大爺,這個還給你?!?/p>
葛大爺看了眼熟悉的紅布,皺了皺眉:“你這啥意思?”
蘇郁白輕聲說道:“受之有愧?!?/p>
葛大爺沒接,笑著說道:“看來我之前沒猜錯,你小子的確是個行家?!?/p>
蘇郁白挑眉:“葛大爺這話怎么說?”
葛大爺幽幽地說道:“你上次帶走的那個紫檀木條案,原本我是做點小玩意兒的?!?/p>
“還有你帶走的那張黃花梨桌子?!?/p>
“剛拿出來,就被你小子給拿走了?!?/p>
蘇郁白愕然:“那是你的?”
他倒是沒有否認葛大爺的話,反而有些詫異。
葛大爺搖了搖頭:“一個老友的?!?/p>
葛大爺沒有多說,看了眼蘇郁白手里的紅布:
“送出去的東西,沒有再拿回來的道理?!?/p>
“也不需要你幫我做什么事?!?/p>
蘇郁白想了想,試探道:“那你是看我天賦異稟,打算收我為徒?”
葛大爺愣了一下,旋即翻了個白眼:“你想的美?!?/p>
“不過你小子臉皮倒是夠厚的,夸你兩句你還蹬鼻子上臉了,還天賦不錯?”
“你要是真懂,就不會認不出真正的好東西?!?/p>
見蘇郁白一臉疑惑。
葛大爺撇了撇嘴:“你之前挑條案的地方,可是有一件真正的大師級作品?!?/p>
蘇郁白皺了皺眉,斷然道:“不可能?!?/p>
他自己自然沒那么好的眼力,可他有空間啊。
“你小子還別不服,我是真不想打擊你?!?/p>
“你當時可看到一只木制的金蟾?”
蘇郁白回憶了一下,好像的確有個木雕蛤蟆。
就是木料差了點,雖然看起來活靈活現的,但是一看就是新的。
看著葛大爺眼中隱隱有些驕傲,蘇郁白想起他剛才的話,突然回過味來。
“葛大爺,你說的那只癩蛤蟆,不會是你自己雕的吧?”
之前葛大爺說,是要拿來做點小玩意兒。
葛大爺氣得吹胡子瞪眼:“什么癩蛤蟆,金蟾,那叫金蟾?!?/p>
蘇郁白敷衍道:“啊對對對,金蟾。”
葛大爺又不傻,看出蘇郁白敷衍的態(tài)度,氣急敗壞道:“天珠還我,我不送了?!?/p>
蘇郁白有些疑惑:“什么天珠?”
葛大爺嘴角抽搐了一下,顯然是低估了蘇郁白無恥的程度:“你,你..”
看著葛大爺跟個老小孩似的氣急敗壞,蘇郁白也不開玩笑了:“跟您開玩笑呢?!?/p>
“咋還急眼了?”
“那金蟾真是您自己雕的啊?”
“不是我難道是你?”葛大爺沒好氣道。
蘇郁白搖了搖頭,倒也沒再逗葛大爺:
“東西是好東西,但是太新了,而且還是封建迷信,我拿出去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對于蘇郁白這話,葛大爺倒是沒反駁,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只在廢品站偷偷摸摸地雕刻。
重新拿出九眼天珠。
葛大爺撇了撇嘴:“又氣我是不?”
蘇郁白搖頭失笑,反手把九眼天珠收進空間。
這小老頭倒是挺有意思的。
“葛大爺,我聽說您直接辦退休了,以后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