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你果然來了!”
胡玉麟跑過來,說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
我疑惑道:“你知道我要來?”
“嗯?!焙聍朦c頭,“是柳兄讓我來這兒等你的,他讓我如果在這里接到你,立刻帶你離開這兒,回五福鎮(zhèn)去?!?/p>
我急道:“你見過阿焰?什么時候的事兒?他人呢?”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焙聍胝f道,“小九,他說枉死城不是你我能夠涉足的地方,等他確定某些事情,會立刻回來與我們匯合的。”
我點點頭,雖然很擔心,但還是選擇配合。
不僅柳珺焰提醒我們枉死城危險,諦鸞的信中也同樣發(fā)出了預警。
那就再等等。
等柳珺焰找到突破口再說。
有胡玉麟在,他能帶我出幽冥之境。
就算只有我一個人,如今我也可以自己出去了,我有手令。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剛走沒多遠,迎面我們就碰上了金將軍銀將軍。
各自打了招呼之后,金將軍笑道:“阿九,恭喜你涅槃重生?!?/p>
銀將軍也立刻附和:“是啊,阿九,恭喜你!”
我有些愣神。
他們對我的稱呼,變了。
從‘小九掌柜’變成了阿九,并且一眼就看出來我已經(jīng)涅槃了。
我涅槃成功的消息傳得這么快嗎?
關鍵是,他們對我的稱呼為何也變成阿九了?
阿九,是鳳巫九的昵稱啊。
我忍不住看向金將軍,請他借一步說話。
站在一旁的大樹下,我直接問道:“金將軍以前與鳳巫九很熟嗎?”
“算不得很熟吧。”金將軍說道,“幽冥之境很大,不僅有十殿閻羅,十大陰帥,上面還有東岳大帝、五方鬼帝,六案功曹、輪回司、判官司、陰曹司……各個部門之間相互合作又各司其職,等級森嚴,每一個部門之間基本都不會插手別人的事情,有規(guī)矩成方圓,阿九與咱們城隍爺曾經(jīng)有些私交,危難之際托付一點事情,城隍爺愿意出手相幫,僅此而已?!?/p>
金將軍這段話一說出來,便表明了他的立場。
簡而言之就是,他們能幫的已經(jīng)幫了,不能幫的也絕不會插手,我再繼續(xù)追問也問不出什么實質(zhì)性的東西來了。
我想了想,最后問了一句:“金將軍,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柳珺焰還在不在里面?”
我指了指枉死城的方向。
金將軍搖頭。
柳珺焰果然已經(jīng)不在里面了。
如果是不想說或者不知道的話,以金將軍的性格,他會直接說的。
我由衷道:“感謝金將軍銀將軍對小九的諸多照顧,來日若有機會,小九一定盡力報答?!?/p>
金將軍又笑了起來,他沖我擺擺手:“我們兄弟還有差事在身,就不送小九了,咱們來日方長。”
他也換了稱呼。
阿九是過去式,小九才是眼下的我。
金將軍的情商挺高的。
從幽冥之境出來,我便問胡玉麟:“當鋪那邊還好嗎?灰五爺、黃仙爺有沒有事?”
“本來是該出事的?!焙聍胝f道,“但在那之前,陰當行那邊及時傳來消息,我們避了一下,成功躲過一劫。”
陰當行?
是虞念和老三!
“它們目標很明確,直奔當鋪抓人,就是沖著灰兄和黃兄去的?!焙聍胝f道,“那是一群陰尸,死前應該是有修為的大喇嘛,當然是真喇嘛還是邪喇嘛,那就說不準了,趙將軍和傅小姐里應外合,直接將它們一鍋端了,哦,玄貓和赤旗童子兩個小家伙也出了力。”
雖然沒有在現(xiàn)場,我還是從胡玉麟的字里行間中感受到了當時情形的兇險,以及他話里話外的自豪感與歸屬感。
那句‘兩個小家伙’很親昵。
我也替他們感到自豪。
我們當鋪是一個大家庭,里里外外個個都是好樣的,包括我們的親人、朋友們。
但隨即我又想到了什么,問道:“白家那邊呢?”
“白家?”胡玉麟搖頭,“白菘藍不是在閉關嗎?白家醫(yī)館一直沒有開門,沒什么動靜,應該沒有被波及到吧?”
白菘藍還在閉關?
在我離開當鋪之前,她已經(jīng)閉關很多天了。
我在鳳族被關了這么多天,她怎么還沒有出關?
我心里隱隱的有些不安起來。
胡玉麟一邊開車,一邊觀察我的臉色,試探著問道:“小九,涅槃不易,你沒什么事吧?”
“過程有些坎坷,好在最終還算順利,只是鳳族被重新洗牌了?!蔽艺f道,“現(xiàn)在小姨在那邊,鳳族的一切事務都交給她了。”
諦鸞和鳳獻秋的事情,我暫時沒提,不是不想跟胡玉麟說,而是回當鋪還要再說一遍。
這事兒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我打算回去之后,大家伙兒圍在一起再詳談。
我和胡玉麟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等回到五福鎮(zhèn)當鋪的時候,早已經(jīng)天光大亮了。
大家都在,黎青纓早早備了飯菜等著。
吃完飯,他們也沒有問東問西,只讓我去洗漱,休息好了再說。
可能是涅槃后,我突破了肉身的禁錮,本體力量雄厚,倒也不覺得累。
但洗漱還是要的。
我先回房,將青銅匣子里的那幾張建筑稿圖的碎片拿出來,交給黎青纓:“讓大家伙兒幫忙看看,如果能聯(lián)系得上方老的話,也請他過來?!?/p>
黎青纓一一應下。
我回房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吹頭發(fā)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頭發(fā)竟全都變回了黑色。
一頭黑發(fā)如瀑布一般,光澤度好到爆,特別健康的樣子。
涅槃,真的等于新生啊。
吹干頭發(fā),隨意地扎了一個馬尾,再出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方傳宗竟已經(jīng)在了。
他本來是在外面辦事的,收到我涅槃成功的消息之后,立刻往回趕,黎青纓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人已經(jīng)快進五福鎮(zhèn)了。
他不僅看了那幾張建筑手稿的碎片,畫出了一正一倒兩副相同的建筑構造圖,還將重合部分單獨剪開,折疊,然后拼起來。
他讓黎青纓找來一根蠟燭,然后招呼我們把門窗關緊,拉上窗簾,沒有開燈,就算是大半天,房間里也一片漆黑。
緊接著,啪地一聲,打火機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