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簡知還是一大早就去做康復(fù)了,昨晚的事,沒有在心里留下太多陰霾。
蔣仕凡和尹霽晴一起過來陪她練。
“一切重新開始”這句話說起來響當(dāng)當(dāng),真正付諸行動才知道它有多難。
簡知這趟歐洲之旅近十天了,每天的康復(fù)都在堅持做,似乎每天都堅持下來了,身體的柔韌性也進(jìn)不來,但是,實質(zhì)性的變化沒有。
她的腳,始終沒有反應(yīng)。
而且,每一次練這只傷了腳都劇痛。
其實,她來歐洲這一趟每頓都吃得很多,而且從不忌口,可她的體重比來時還輕了近十斤。
她本來就是纖瘦的體型,現(xiàn)在黑色練功服一穿,整個人薄得像一張紙。
這不僅僅是練功運動的原因,主要是痛。
練的時候痛,練完了仍然痛。
晚上她自己悄悄在被子里揉腳,一揉就是一個小時。
沒辦法,明明很困了,但是又痛得睡不著。
可即便這樣,她仍然不想放棄。
她回想起自己這五年荒蕪的生活,問自己,人來世上這一遭,到底是為了什么?
是不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是不是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如果是,那簡知,你又想做什么?
當(dāng)然是跳舞!
哪怕是一只瘸腿的小燕子,哪怕再也飛不起來,她也可以繼續(xù)在舞臺上笨拙地跳舞,哪怕跳給自己看!
當(dāng)她想清楚這件事后,每一天都非常快樂。
哪怕痛著,內(nèi)心也是快樂的!
這就夠了!
十分鐘熱身,第十五分鐘,她的汗開始因為疼痛濕透了練功服。
這是蔣仕凡和尹霽晴已經(jīng)習(xí)慣了的事,他們知道,簡學(xué)姐很痛,很難,但他們同樣身為舞者,太懂舞蹈對他們的意義,所以,從來沒有勸她停下,只會努力幫她,想辦法幫她。
半個小時以后,簡知力量到了極限,在使用這條傷腿時沒能撐住,直接摔了下來,摔到了地上,咚的一聲,聽著都疼。
“簡學(xué)姐!怎么樣?對不起,我沒有保護(hù)好你?!笔Y仕凡很內(nèi)疚。
簡知搖搖頭,汗水瀑布一樣在臉上流淌,咬牙,“不關(guān)你的事,蔣仕凡,我不能一直要你們保護(hù)著,我總得靠自己,必須慢慢自己來……”
簡知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個黑影沖了上來,將蔣仕凡一把掀開。
簡知感覺身體一輕,被人從地上抱了起來。
“簡知,怎么樣?我?guī)闳メt(yī)院!”
居然是溫廷彥。
他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怎么又來了!
“怎么又是你?放我下來!”簡知有些厭煩。
“什么叫又是我?”溫廷彥道,“如果不是我,你在這里摔死了都沒人關(guān)心!”
一個身影緊跟著進(jìn)了排練廳,來到他們面前,“是啊,簡知,阿彥是關(guān)心你,你不要總是聽別人的慫恿,對阿彥這么大脾氣,阿彥是你最親的人啊。”
簡知本來就因為今天又沒有太多緊張有一點點沮喪,看見這兩人,心里更是煩悶,用力從溫廷彥懷里掙扎下來,“什么最親的人?我最親的人?我最親的人為什么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