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正是被珍妃關(guān)在殿中的秦硯。
秦硯氣急敗壞的在房間里大吼大叫。
“母妃,您別白費心思,您就是把兒子關(guān)到死,兒子也不可能娶那個丑八怪,兒子有喜歡的人了,這輩子非她不娶!”
“放我出去!”
“人呢,外面的人都死那里去了!”
“母妃!”
“母妃,您就放我出去吧,我今晚還有事呢,再不放我出去,所有損失母妃您得賠給我!”
秦硯把嗓子都喊啞了,外面也沒人搭理他。
氣的他在房間里,把桌椅板凳全給踢了一遍。
桌椅板凳沒沒咋的,腳反而比較疼。
疼的他一抽一抽的。
阿蕪身輕如燕的飛上房梁,秦硯踢桌子時,她的腳也猛地一疼,害得她差點從房梁掉下去。
下面有巡邏的禁衛(wèi)經(jīng)過,她強忍著,才沒有痛呼出聲。
托秦硯的福,阿蕪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疼痛的滋味。
畢竟,她踢斷一棵大樹,腳都沒這么疼過。
等巡邏的禁衛(wèi)走遠,阿蕪才飛身上了房頂,揭開瓦片,從上面進入殿內(nèi)的房梁。
秦硯還在里面瘋狂拍門,忽然,感覺心臟莫名的開始加快跳動,情緒不受控制的激動,緊張。
“什么情況?”
“哎呀,母妃!快開門,我的心好像快要跳出來了……”
“聿王殿下?!?/p>
門外傳來珍妃身邊老嬤嬤的聲音:“娘娘說了,您什么時候同意這門親事,什么時候就放你出宮,您也別白費心思,裝病這招是行不通的。”
“本王沒裝病,是真的難受……”
“娘娘還說,您不同意娶白小姐,那她就當沒生過您這個兒子,若是病死了,也好過把她氣死強?!?/p>
秦硯:“……”
這還是他那個善解人意,事事順著他寵著他的母妃嗎?
母愛沒了呀。
秦硯正在傷心的嚎叫,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別打擾本王,本王被拋棄了……”
不對。
房門在前面,身后哪來的人?
秦硯猛地回頭,視線里,是阿蕪那張氣呼呼到可愛的臉。
“阿蕪?”
他又驚喜又疑惑:“你是怎么進來的?”
阿蕪生氣地瞪著他:“你踢桌子,踢的我腳疼。”
秦硯一愣,這才想起情蠱的事。
他低頭看了看阿蕪的腳,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p>
“還有,你那么生氣干什么?”
阿蕪繼續(xù)控訴:“你影響到我了,很煩?!?/p>
“對不起?!?/p>
秦硯是真的很抱歉:“我以后注意,你別生氣了。”
他看向她,又看了看其他地方,疑惑地道:“你到底怎么進來的?”
“上面?!?/p>
阿蕪指了指房頂。
秦野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房頂多了個洞。
“你真厲害。”
他夸贊一句后,又問:“那你能帶我走嗎?”
問完才覺得荒誕。
她一個小姑娘,能進到這皇宮來,又順利的找到他,已經(jīng)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怎么可能把他一個大男人帶出去。
結(jié)果,阿蕪二話不說,直接一把拽過他,把他扛起來,幾個跳躍身姿矯健的上了房頂。
“啊……”
秦硯驚恐的叫聲拐了幾道彎,消失在天際之中。
守在門外的人聽到這樣銷魂的慘叫聲,不禁擔憂起來。
“殿下叫的有點奇怪啊,不會真出什么事了吧?”
“哎呀放心,殿下心眼賊多,不能上當?!?/p>
“也對,娘娘這次鐵了心,殿下不松口就別想出去?!?/p>
外面的人擔憂了一下下,便又心安理得的放心下來。
殊不知,他們的殿下早已被人扛出了宮去。
云姒的馬車,停在宮門口。
阿蕪扛著秦硯從高墻出去,一眼就瞧見了等在宮外的云姒。
她把肩上的秦硯往地上一扔,便快步朝著云姒跑去。
秦硯被摔的七暈八素,整個人還沒從震驚中回神。
他視線看向四周,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這里居然是宮外。
就這么簡單?
是阿蕪把他帶出來的?
那可是皇宮!
阿蕪沒有驚動任何人,就這樣輕輕松松把他給帶出來了?
秦硯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另一邊,云姒見阿蕪把人帶出來了,便立即上馬車離開。
等秦硯反應(yīng)過來想去追馬車,馬車絕塵而去,只留下一陣滾滾塵煙。
走的這么干脆。
真無情。
秦硯看了眼皇宮,也趕緊跑路。
這回,他得走的遠遠的,讓母妃感受一下痛失愛子的心情,誰讓她逼他娶白家那個丑八怪。
況且,他現(xiàn)在身體里有阿蕪的情蠱,怎么能娶別的女人!
……
馬車抵達王府門前,云姒撩開帷簾下車。
一對身著短打勁裝的年輕男女,正立在階前。
兩人身姿挺拔,眼神清亮,雖衣著樸素,卻難掩一身利落之氣。
見云姒下來,那女孩率先上前一步,拱手作揖,聲音清脆:“姑娘可是云姒小姐?”
云姒點頭,目光在兩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正是,二位是?”
“小女子方袖,這是舍弟方易?!?/p>
女孩側(cè)身讓出身后的男子:“聽聞小姐身邊需要人身,我們方家曾受過侯爺與夫人的恩惠,若小姐不嫌棄,我兄妹二人定當竭盡全力,替小姐辦好差事?!?/p>
“我聽三舅提過你們?!?/p>
云姒細細打量二人。
方柚眼神靈動,腰間隱約露出半截軟鞭。
方易身形更顯沉穩(wěn),指節(jié)分明,掌心帶著厚繭,一看便知是常年習武之人。
看著還算可靠。
“方袖,方易,進府再說?!?/p>
云姒將二人帶回棲梧苑。
“我確定需要人,若你們方便,都可留下,若不方便,我也不會強求?!?/p>
“請小姐吩咐?!?/p>
方袖當即表示,她與弟弟方易都愿意留下來。
既如此,云姒也就不推脫了。
“方袖,這段時間你先幫我盯個人,注意她的所有言行舉止?!?/p>
讓方袖這樣的人去盯著林書妍,似乎有些大材小用。
云姒想著,等以后找到合適的人選,再把她替換下來。
“至于你?!?/p>
她目光轉(zhuǎn)而看向方易,沉吟一瞬才道:“你就留在我身邊,在我出行時你便充當車夫隨侍左右?!?/p>
“是?!?/p>
兄妹兩人異口同聲,誰都沒有任何異議。
“今天你們先回去,明日再來府中,我會讓錢嬤嬤按照正常流程把你們招進府中,這才也符合規(guī)矩?!?/p>
“是,小姐?!?/p>
兩人聞言,依舊爽快的應(yīng)下。
等兩人離開,云姒又抽時間去了一趟侯府,看了一眼工匠師傅們干活是否順利正常。
確定無異,這才放心回到王府。
下午,秦野還沒回來,消息便先傳了回來。
預料之中的事。
景王秦慕,成功當上了金吾衛(wèi)大將軍。
他這次立下軍功,回來之后,嘉慶帝一直未曾給他什么實質(zhì)性的封賞,當秦野提出,讓秦慕接受金吾衛(wèi)時,嘉慶帝一口便答應(yīng)下來。
朝中那些大臣都傻眼了。
他們甚至都沒有說話的機會,事情就已經(jīng)蓋棺定論。
如此順利。
云姒半是欣慰半是愁。
她總覺得,事情發(fā)展的軌跡,依舊會朝著上一世那個方向而行。
姜家不會放棄勢力逐漸崛起的秦野,一定會緊盯著他不放。
這倒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陛下的心思,陛下的態(tài)度。
一連幾日,云姒都有些心事重重,眼皮也一直跳。
她有種預感。
一種很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果然,這天下午,牧澤匆忙回來稟報。
“王妃,出事了!”
云姒心中一沉,面色卻平靜地問:“什么事?”
“是殿下。”
牧澤沉沉的嘆了口氣,有些欲言又止。
“殿下怎么了?”
云姒平靜的有些可怕:“快說?!?/p>
“殿下忤逆陛下,被陛下打了八十軍棍!”
“……”
云姒臉色一白,腳步猛地往后退了兩步。
八十軍棍,那豈不是要了他的半條命?
這老皇帝,怎么能如此狠心!
秦野這段時間,做了那么多有功之事,若是犯錯,就不能功過相抵?
“他人在哪?”
蘭辛和陸漁在云姒身后扶著她,她才勉強站穩(wěn):“帶我去見他。”
“在宮里,你還是別去了,陛下正在氣頭上,季大夫已經(jīng)進宮了,宮里還有御醫(yī),你也不用太擔心,屬下就是回來告訴你一聲,這幾日,殿下可能無法挪動,要在宮中休養(yǎng)一陣子?!?/p>
“為什么?”
云姒可不好糊弄。
“殿下都傷成那樣了,身為他的王妃,為什么我不能進宮?”
“……”
牧澤語塞。
“陛下在氣頭上,難道還會遷怒到我?”
“屬下求你,別再問了?!?/p>
“你說實話,我就不問。”
“屬下說的都是實話,這段時間,王妃你就老老實實在府中待著,不要亂跑,別讓殿下傷重還要擔心你?!?/p>
說完,不再給云姒發(fā)問的機會,他轉(zhuǎn)身就走。
云姒手指緊握成拳。
指尖微微有些發(fā)白。
牧澤不說,她也能猜到。
好端端的,秦野為何會忤逆陛下?
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秦野會不顧君臣,不顧尊卑,做出這般不理智的事情。
這樣一來,他之前所做的努力,不是都白費了嗎?
八十軍棍。
云姒不敢想象,秦野現(xiàn)在會是怎樣一個糟糕的狀況。
牧澤說,陛下正在氣頭上,所以她不能進宮。
只怕,不是因為擔心陛下會遷怒于她,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