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屋子便是書房格局,但山匪的書房到底是沒有真正文人的書卷氣,魏逢春隨手拿起了一本書冊,翻開來便傻愣在了原地,再回過神來,竟是面紅耳赤,慌忙將書冊塞了回去。
洛似錦正翻找著桌案上累積的書冊,見此情形,不由得心下狐疑,默默的拿起了桌案上的,不由得眉心微蹙。
恰,二人視線對撞,魏逢春佯裝無異的別開頭,繼續(xù)翻找著書架上的東西,只是耳根子紅得能滴出血來。
簡月不解,剛要打開一本書冊,卻被魏逢春快速摁住了手,“別看?!?/p>
別看?
簡月:“?”
“找點有用的吧!”魏逢春深吸一口氣。
簡月也不再猶豫,開始搜尋著書房內(nèi)的一切,也不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什么,書架忽然“轟隆”一聲響。
洛似錦第一反應是拽著魏逢春退后,分外小心的盯著開始逐漸挪動的書架,瞧著漸漸展露在眾人跟前的地道入口。
地面上出現(xiàn)的豁口越來越大,黑黝黝的,一時間瞧不清楚內(nèi)里的狀況,但顯露出的臺階昭示著,是可以走下去的。
簡月快速拿起了桌案上的燭臺,在入口處照了照,內(nèi)里有風透出來,燭火止不住搖曳了兩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隱約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爺!”祁烈進門,乍見著此情此景,不由得眉心微蹙。
手一揮,便有兩個護衛(wèi)持一火把走在前面,率先開路。
魏逢春緊隨其后便走了下去,內(nèi)里黑漆漆的,一條長長的地道不知通往何處,迎面而來的陰風,足叫人頭皮發(fā)麻。
“姑娘小心?!焙喸孪嚯S,時刻準備著動手。
也許是因為這密道不經(jīng)常用的緣故,所以四下石壁略顯斑駁,空氣里彌漫著發(fā)霉發(fā)臭的味道,好在這密道并不太長,雖然修整得不完善,但也不至于坍塌。
偏角一個石室,推開石門便是簡單的會客廳,有石凳石桌,邊上還有爐子,甚至于擺放著一些瓶瓶罐罐,瞧著應該是茶葉之類。
邊角上的案臺,有筆墨紙硯,不過這筆尖都被凍得分叉,可想而知不是山匪所用。
“這幫人不會用,擺在這里應該是給……會用的人。”祁烈開口,摸了摸桌案上的紙張,“有點粗糙,質(zhì)地不是太好?!?/p>
簡月道,“估計又是哪兒搶來的吧?”
讓這幫人去買筆墨紙硯,還不如刀槍棍棒來得實在。
“找找看!”洛似錦環(huán)顧四周。
在一個抽屜里,魏逢春翻到了些許東西,“哥哥,你要找的是不是這些?”
好像是書信?
翻開來,居然是引薦書。
“就這還想撈個縣令當當?”祁烈諷笑。
山匪搖身一變,想要嘗一嘗人上人的滋味?
可笑。
“這印鑒……”祁烈不敢吱聲。
魏逢春抿唇,“算是證據(jù)了吧?”
“再找找看。”洛似錦面色沉冷,“光靠一封信不足以為信,還是得有更多的,確切的,能讓人信服的物證。”
石室不大,所以搜尋起來也不是太難,在一塊石頭后面,藏著一個密格,這里面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好東西。
“只有半本。”祁烈有些懊惱。
可即便如此,也是好消息。
“半本賬冊也是極好,開門有喜?!甭逅棋\示意祁烈將賬冊收起來,“剩下的半本,應該在那位執(zhí)筆之人手里?!?/p>
這室內(nèi)的筆墨紙硯,當初就是為了那人準備,不知道具體是誰,但離真相不遠了……
賑災銀和賑災糧不會真的消失,一個印有朝廷標記,要么融化再鑄,要么先藏起來,等風頭過去再說,否則花不去,會第一時間被人發(fā)現(xiàn),沒人敢收。
而那么多的賑災糧,要吃到什么時候?
只能兌換銀子。
可這風口浪尖上,哪個不長心的東西敢拿自己的九族去換這批賑災糧?嫌命太長,還是嫌族譜太厚,怕殺不完?
室內(nèi)被翻了個底朝天,沒有再找到別的有用的東西,只能就此作罷。
走出石門的時候,魏逢春腳步一頓,若有所思的看向邊上的巖壁,莫名的伸手去摸了摸,又用目光上下打量著,“這里面好像有活物?!?/p>
聽得這話,祁烈趕緊帶著護衛(wèi)上前,可這一片石壁是連在一起的,根本沒有石門可言,嚴絲合縫的模樣,實在是讓人無從下手。
“姑娘,真的在這里?”祁烈如今對魏逢春的話,深信不疑。
她,的確能看到,尋常人肉眼不可見的活物。
當然,這活物不只是人,也可能是東西,反正能喘氣的、有體溫的便是。
魏逢春很肯定的點頭,“是!”
一墻之隔,但就是進不去。
祁烈將耳朵貼在墻壁上,“好像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