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冰冰涼涼,小小的雪人滑稽可笑,以至于魏逢春發(fā)愣過后,便噗嗤笑出聲來。
祁烈與簡月對視一眼,默默的轉(zhuǎn)過頭去。
說實話,掌心里的小雪人……有點慘不忍睹。
洛似錦的面上流露出一瞬即逝的尬色,但很快又恢復了過來,“不過是孩童戲耍的玩意,幼稚。”
“挺可愛的?!蔽悍甏壕彶浇啊?/p>
大概是走路的時候會牽扯到后腰,她走得很慢,偶爾還會有抽痛感,這會面色有些蒼白,額角略有薄汗?jié)B出。
洛似錦眉心微蹙,“回屋。”
她的傷還沒好,怎么敢到處亂跑?
洛似錦輕輕抱起了魏逢春,帶著她回到房間,將她放在了軟榻上,仔細為她掖好了毯子,其后坐在了邊上,低眉卻忽然瞧見落在身上的血跡。
“簡月!”洛似錦一開口,簡月和祁烈趕緊提著藥箱過來。
簡月臉色發(fā)白,“奴婢該死!”
“把炭火挑一挑?!甭逅棋\沉著臉,轉(zhuǎn)而看著魏逢春,“我看看傷口?!?/p>
魏逢春稍稍一愣,其后面頰微紅,“讓簡月來吧!”
洛似錦沉著臉,簡月哪敢動作。
祁烈放下銅剔子,沖著簡月使了個眼色,其后便沖著洛似錦行禮,快速走出了房間。
“出去!”
洛似錦開口。
簡月行禮,趕緊退出了房間。
屋子里,瞬時安靜下來,只剩下炭火在暖爐內(nèi)偶爾發(fā)出的嗶啵聲響。
魏逢春沒有拒絕,而是乖順的背過身去,默默的解開了衣衫,沒有任何的抗拒之色,露出了光滑的脊背,以及……后腰處出血的傷處。
洛似錦小心翼翼的解開了她身上染血的繃帶,傷口裂開了,這會還在淌著血。
“忍住。”洛似錦面不改色的為她處理傷口。
不得不說,崔光下手還是挺狠的,也虧得冬日里衣服穿得厚,才得以攔阻了些許,要不然這刀子進去還不知會有怎樣的結(jié)果。
“哥哥莫要擔心,不過是皮外傷而已,很快就會好起來?!奔幢銢]有轉(zhuǎn)身,魏逢春也能察覺到身后的低氣壓,那種冷颼颼的感覺,讓她止不住汗毛直立。
光滑的脊背,趨于完美的后背線條,白皙、纖瘦,像極了瑩潤的璞玉,觸手生溫。
這樣的美好,不該為外人所窺探,該……
私藏。
獨有。
把她藏起來。
洛似錦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簾,斂去了眸中微恙,仔細的為她擦拭血跡,為她上藥止血,其后小心翼翼的將繃帶纏繞回去,動作麻利而干脆,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雖然她身子繃緊,但他動作夠快,所以沒受什么罪。傷口正好落在她的腰窩位置,不知道以后會不會留疤?
瞧著她腰間的白色繃帶,洛似錦的眸色暗了暗,動作溫和的為她重新覆上衣衫。
魏逢春沒有作聲,兀自穿好衣裳。
期間,二人沒有開口說話,皆安靜至極。
等魏逢春穿好了衣裳,重新坐好,洛似錦才起身去洗了手。當指尖的血色在水盆里漾開,洛似錦的動作稍稍一頓,回過神來又若無其事的凈手。
“哥哥?”魏逢春開口打破了尷尬,“我們……什么時候是離開?”
洛似錦回過神來,“很快?!?/p>
“那個賬冊……”魏逢春想著,自己問這個似乎不合適,“世子出現(xiàn)在這里,怕是不安好心,哥哥要當心點?!?/p>
洛似錦回到軟榻邊上,指尖溫柔的將她散落的鬢發(fā),輕輕撥至耳后,“他傷不了我,春兒只管好好養(yǎng)傷,永安王不過是想讓他監(jiān)視我而已!朝堂那邊,才是真的熱鬧?!?/p>
永安王,回來了。
魏逢春心頭咯噔,那個手握大權,威嚴至上的王爺,回來了?!
對于這位永安王,她打心里是發(fā)怵的。
尤其是裴長恒曾經(jīng)與她提及過,這位王爺狠辣的手段,與洛似錦相比,雙手沾滿鮮血的王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行伍之人,沙場之上,自然是殺人無數(shù)。
鋒利的殺人刀,誰能不怕?
縱是滿朝文武,亦是面上逢迎恭維,實則心中瑟瑟……
尤其是見著身高八尺,身著盔甲的永安王,策馬踏入皇都,身后軍士威武,各個面露殺氣,震得滿街的百姓紛紛跪地,愣是無一人敢抬頭窺視。
王者威壓,戾氣在上。
窒息,是身著盔甲的永安王的代名詞。
坐在馬背上的裴玄敬,一身冷戾,森冷的眸子無溫平視著正前方,很多年前他便是從這里出去的,看似風光無限,看似天下敬仰,可說白了……不還是名正言順的驅(qū)逐?
裴玄端,你沒想到吧?
我,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