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三幽幽睜開眼睛,虛弱的靠在陰暗潮濕的洞窟里,周遭圍攏著一群齜牙咧嘴的猴子,顯然都是在保護他。
男人黑衣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睨著他,那模樣宛若高高在上,“木老三啊木老三,給你這么多次機會都不中用,還把自己搞成這樣,你覺得你還有什么用?”
說這話的時候,嗓音里帶著瘆人的寒意,已然讓木老三察覺到了殺意。
“請主子放心,我木老三一定會拿到主子想要的東西?!蹦纠先郎喩硎莻以诼逅棋\出手的時候,他靠著本能偏開,其后快速服下自己的秘藥,才換來這一線生機。
當(dāng)然,也虧得后面及時出現(xiàn)的黑衣人,才讓他逃出生天……
“呵!”男人搖搖頭,“木老三,你說說你,都失敗了多少次了,現(xiàn)在還敢大言不慚的說,可以為主子拿到想要的東西?當(dāng)年的九重殿,要都如你這酒囊飯袋一般,先帝豈會如此珍而重之?”
提到“九重殿”的瞬間,木老三的眼底出現(xiàn)了片刻迷茫,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輝煌的年歲,可惜的是,輝煌如同大廈,終有傾頹的一日。
那一日到來的時候,覆巢之下無完卵……
木老三脫力般靠在那里,周遭的寒涼,讓他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tài),身上忽冷忽熱的,好在還能維持最后一絲清醒,“可是除了我,你們還能找到別的線索嗎?如果有,這些年就不會一無所獲。九重殿沒了,剩下來的到底有多少人,你們也一無所知?!?/p>
說完這話,木老三沉沉的閉上眼,嘴巴還在一張一合,“除了我,你們沒有別的選擇?!?/p>
男人眼神狠戾,手掌舉起,又默默的收了手。
如木老三所言,關(guān)于九重殿的秘密,早就在一場大火之中被焚燒得干凈,若是有線索,也不至于放任木老三這么多年。
現(xiàn)在這種情況,似乎也只能先留著木老三,畢竟主子對于九重殿的秘密,還是有所期盼著的。
“救活他?!蹦腥讼铝睢?/p>
身后的黑衣人領(lǐng)命,當(dāng)即上前為木老三處理傷口,一旁的猴子見著他們沒有傷人的跡象,便也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邊上待著,死死盯著他們。
等著處理完了木老三身上的傷痕,男人揚起頭,長長吐出一口氣,“看好他,別讓他死了?!?/p>
“是!”
看著昏迷不醒的木老三,男人若有所思的環(huán)顧洞窟,“等他醒了,帶他離開?!?/p>
“是!”
語罷,男人轉(zhuǎn)身離開。
這地方不能再留。
當(dāng)然,他也相信洛似錦很快就會離開北州。
雪,又停了。
吳良德遠遠的站著,瞧著立在后門,與人交談的李贊,那人只看得見背影,這個距離還有角度,根本看不清容臉,但瞧著……不像個男人。
一則,此人與李贊的身高相差一個頭,只到李贊肩膀的位置。
二則,這人身形纖細,縱然一身男兒裝束,可給人的感覺便是一身陰氣。
吳良德見過多少形形色色之人,善惡可能喬裝,但是男女性別卻是無法偽裝的,只不過這女子到底是什么來路?出現(xiàn)在這里是因為什么?她跟李贊在說什么?
一切無從得知。
眨眼的功夫,那女人消失了,李贊在原地站了站。
不多時,李贊轉(zhuǎn)身離開。
待人走后,吳良德不緊不慢的上前,站在李贊方才站過的位置,若有所思的瞧著后巷,左右兩側(cè)都可以離開,就是不知道人是從哪兒走的。
“去碰碰運氣,留心祥安府城內(nèi)的可疑人,許是女子?!眳橇嫉路愿?。
底下人行禮,快速離開。
想了想,吳良德去找了孫長秀。
“女子?”孫長秀皺眉。
吳良德頷首,“沒瞧見容臉,但下官覺得那應(yīng)該是女子,至少外形瞧著像是如此。”
“當(dāng)日的商隊,似乎也跟女子接觸過?!睂O長秀小聲嘀咕,“不會這么巧吧?”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沉默。
這還真說不準(zhǔn)!
城內(nèi)搜羅了一遍,竟也沒發(fā)現(xiàn)異常,畢竟現(xiàn)在誰不知道那支商隊有問題,老百姓也都是鉚足勁留意著,只想抓住這幫蠹蟲,還那些無辜被凍死餓死的百姓一個公道。
要不是這幫狗東西偷偷替換了賑災(zāi)糧,昧下了賑災(zāi)銀,不會有這么多人死在冰天雪地里……
城內(nèi),沒有那女子的蹤跡。
仿佛從天而降,又憑空消失。
夜里的時候,衙門來了個不速之客。
燭火搖曳,爐火溫暖。
他在魏逢春的床邊靜靜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