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此前未曾跟著姑娘,是以……”簡月垂眸,這話自己說過,但顯然魏逢春不相信,反復(fù)提及大概還是覺得,簡月對她有所隱瞞吧?
魏逢春深吸一口氣,就這么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她們說過的,要坦誠。
可是……
簡月不語。
“算了!”魏逢春回到屋內(nèi),“收拾東西吧,隨時準(zhǔn)備出發(fā)?!?/p>
洛似錦素來不喜歡按常理出牌,就像他們此前出來的時候,也是隨便挑個時間說走就走,根本不會給任何人反應(yīng)的機會。
雖然這一次有永安王府世子在,未必會突然離開,但還是要做好防范……
臨走的前一日,李大??偹阆铝舜?,李母和李家丫頭也都來了,衙門的人便特意用馬車送了他們回家,給與了妥善安置。
臨走前的夜里,魏逢春見到了季有時。
當(dāng)然,更確切的說,是季有時給魏逢春把脈。
“好久不見?!奔居袝r略顯尷尬。
不是說,已經(jīng)睡著了?
自個的那些迷藥,對她沒效用?
魏逢春慢慢悠悠的坐起來,瞧著他訕訕的表情,默默的放下袖子,“我哥哥讓你來的?”
“嗯!”季有時起身,“沒什么大礙?!?/p>
魏逢春看著他,“上次我就知道了?!?/p>
季有時:“……”
須臾,他湊上去,仔細的觀察著魏逢春。
“你的迷藥對我不起作用,讓你失望了?!蔽悍甏褐浪囊馑?。
季有時尷尬一笑,“我……我就是怕嚇著你!”
“是嗎?”魏逢春直勾勾的盯著他。
季有時忽然有種被人看穿的窘迫,“既然你沒什么事,那我先走了?!?/p>
“我的身子出現(xiàn)了異常,對嗎?”魏逢春低聲開口。
季有時脊背一僵,背對著魏逢春站著。
“哥哥也發(fā)現(xiàn)了。”魏逢春繼續(xù)說,“他沒有制止我,甚至于對這種能力……他是樂于見成的,你是神醫(yī),活死人肉白骨,不可能毫無察覺。我身體的異常,你應(yīng)該都告訴哥哥了吧?”
季有時徐徐轉(zhuǎn)過身來,“你想說什么?”
“你怎么告訴兄長的,就怎么跟我說?!蔽悍甏夯卮?,“我有權(quán)利知道,自己身上的異常?!?/p>
季有時抿唇,“有時候知道太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現(xiàn)在這樣不好嗎?你只管做你自己,慢慢的發(fā)現(xiàn)自己多出來的……異于常人的能力,又新奇又有趣,人生處處都是驚喜?!?/p>
“那你怕蛇嗎?”魏逢春問。
季有時:“……”
完了!
這丫頭跟著洛似錦學(xué)壞了!
“你覺得是你跑得快,還是蛇的動作快?”魏逢春坐在床邊,笑盈盈的看著季有時,“坐下來,咱們聊聊?!?/p>
季有時扶著桌案坐下,“你就不擔(dān)心,那小子懷疑你嗎?”
“他什么都知道,還有必要懷疑嗎?又或者是,兄長正在促成我掌握天賦,發(fā)揮這天賦的最大用處,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生疑?我不會背叛他,相反的,我的成功會成為他的助益?!蔽悍甏貉赞o鑿鑿,很有信心。
季有時定定的看她良久,“上次在皇都一見,你尚且唯唯諾諾,處事格外小心,如今倒是脫胎換骨,仿佛換了個人一般?!?/p>
聽得這話,魏逢春的心里緊了緊。
換了個人?
本來就是如此。
“天底下能人異士眾多,有些可以通過不斷的訓(xùn)練而養(yǎng)成,但有些能力卻是天生的?!奔居袝r盡量將事情簡化,“有些天賦存于氏族,一些神秘的部族,且會代代相傳,只不過有些人傳承得精純,而有些人運氣不好,所得不多?!?/p>
魏逢春低眉看著自己的掌心,其后抬頭看向他,“傳承?”
爹給的?
“你跟他不是親兄妹,這事兒應(yīng)該很清楚吧?”季有時問。
魏逢春點頭。
“當(dāng)年他發(fā)現(xiàn)你的時候,你只剩下一口氣?!奔居袝r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那是冬末春初,他就把你撿回去了?!?/p>
說這話的時候,季有時猶豫了片刻,似乎是刻意避開了什么。
“你也不必感恩,不過是你父親救了他,臨死托孤,所以在這件事上,你們相互扯平了?!奔居袝r繼續(xù)說,“他養(yǎng)著你只是順手的事兒,不足一提?!?/p>
可魏逢春想知道的,并不是這些。
“部族?”魏逢春可不會被他帶偏,精準(zhǔn)的抓住了閃光點,“一個族群的傳承能力?”
季有時以舌頭抵腮,眉心狠狠皺了皺,“你不是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控制蛇群嗎?”
屋子里,瞬時安靜下來。
魏逢春摸出了藏在袖中的小黑,于掌心盤成一團。
一抬頭。
額……
季有時一蹦三尺高,哧溜跳上了窗臺,失聲尖叫,“別、別過來!啊啊啊啊……我怕蛇!啊啊啊……”
魏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