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逢春再醒來的時候,四周一片漆黑,分不清楚東南西北,連一絲光亮都透不進來,自然不知道此刻是白天還是黑夜。
伸手摸上去,周圍都是冰冰涼涼的,是石壁!
這應該是石室,或者是誰家的地下密室?
嚴絲合縫,應該是在地底下吧?
桌案上有一盞油燈,好在她身上帶著火折子,快速點燃了油燈。
光亮起來,魏逢春若有所思的環(huán)顧四周,雖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但她知道自己暫時不會有危險,要不然此刻已經死了。
威脅洛似錦?
還是想利用她把某人引出來?
想明白了這些,魏逢春便坐了下來,不吵不鬧也不喊,就這么安安靜靜的,瞧著好像是在等著什么,無聊之中又有點詭異。
一道縫隙后面,藏著一雙眼睛。
大概沒料到魏逢春會如此鎮(zhèn)定,這一時間還真是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
“倒是沒想到,她竟如此淡定?”
魏逢春陡然轉頭,目不轉睛的看向那道縫隙,仿佛能看到那雙眼睛一般。
羸弱的紅光在暗示她,這里有人。
不過她出不去,知道這里有人也沒什么用,除了等待還是等待。
但是外面的人可就沒這么淡定了,尤其是簡月醒來之后,四周不見魏逢春蹤影,她是真的驚出了一身冷汗,若是死了也就罷了,偏偏沒死……就得承受爺的怒火。
魏逢春丟了!
洛似錦聞訊回來的時候,險些把屋頂都掀了,由簡月領著前往事發(fā)處,這荒廢的屋舍沒有任何痕跡,除了簡月他們活動過的腳印,以及后巷里的搏斗痕跡,再無其他。
“當時空氣里彌漫著濃郁的腥臭味,是那種……那種很惡心的腥臭味,很腥?!焙喸屡貞浿敃r的場景,“聞到氣息之后,就會覺得渾身無力,腦子好像無法思考,然后整個人就像是進入了另一片天地,讓人無法分辨現實和虛幻?!?/p>
洛似錦徐徐轉頭看她,“什么?”
“致幻?”祁烈駭然。
簡月不知道,她只覺得當時好像看到天忽然黑了,“眼前所見皆是黑夜,然后有螢火蟲在前面飛,我跟著螢火蟲往前追去,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為何始終無法停下來?!?/p>
說到這兒,簡月頓了頓,繼而撲通跪地。
“奴婢該死,是奴婢不慎中了招,這才弄丟了姑娘,請爺責罰?!焙喸路蛟诘兀芭井敃r不知道自己中了招,一直覺得自己是清醒的,可后來從地上醒來,奴婢才知道……”
從始至終,她都是暈厥的。暈厥卻又清醒,如果不是最后藥性淡了,從睡夢中驚醒,她怕是會一直陷落在自己的夢里……
“爺?”祁烈擔心,“要不然……”
話還沒說完,一陣嘶嘶嘶聲響,讓洛似錦陡然轉身,瞧見了從一角垃圾堆里鉆出來的小黑,這小東西怎么會在這里?
小黑迅速竄上了墻頭,其后沖著底下人吐著信子,洛似錦揚起頭看著它。
在小黑游走在墻頭的時候,洛似錦已經追了上去。
但最后,它一下子躥到了永安王府的墻頭,消失在王府的墻內。
氣氛,陡然凝滯。
祁烈伸手,身后眾人旋即止步,不敢再繼續(xù)往前走。
“永安王府?”簡月不敢相信。
洛似錦站在后巷位置,看著小黑消失的墻頭,不由得瞇起了危險的眸子,敢動這樣的手,絕對不是世子裴長奕,或者是郡主裴靜和所為。
是裴玄敬!
洛似錦深吸一口氣,兀的嗤笑一聲,“好手段?!?/p>
“爺?”祁烈有些緊張,這該如何是好?
洛似錦掉頭就走,似乎壓根沒想進去找永安王要個說法,甚至于都沒有回頭,直接就走了。
“姑娘怎么辦?”簡月傻眼了。
祁烈回頭看了一眼,“這就得看,誰較得過誰?這一口氣,得看怎么出了?”
簡月雖然不明白,但轉念一想好似又明白了些許,爺表現得越發(fā)在意,永安王那邊應該越上心,所以有時候人得裝一下。
洛似錦明白,永安王是不會真的對她下手的,但到底想要什么,還是有待考量。
一回來就對他下手,裴玄敬還真是迫不及待呢!
知道人在永安王府,洛似錦反而不擔心了,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吃點苦頭?但愿,裴玄敬能投鼠忌器。
“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甭逅棋\下令,“該怎樣就怎樣?!?/p>
祁烈頷首,“是!”
簡月垂下眼簾。
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才能確保姑娘安然無恙的,在永安王手里存活!
只是,這恐怕不是長久之計。
魏逢春當然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她知道他們會來找她的。
因為永安王府,很快就亂了……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