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誰,只要有人敢對太師府動手,陳贏就絕對不會放過他。
只不過剛出了街,恰好瞧見了裴長奕一閃即逝的身影,這是進了茶樓?
“這些日子,世子一直進出這個茶樓,一進去就待小半天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底下人低低的開口。
陳贏皺眉,“沒進去看過?”
“去了,沒發(fā)現(xiàn)異常?!?/p>
行為有所異樣,但是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面可能就有事了。
思及此處,陳贏低聲叮囑了兩句,便趕緊進了宮。
劉太醫(yī)的事兒,還得查一查呢!
脈案瞧著沒什么問題,方子也都是正常的,藥渣都在太師府,看上去好像沒什么大礙,只是這劉太醫(yī)站在邊上有些瑟瑟發(fā)抖,瞧著還真是有點……怪異呢!
心虛?
驚懼?
還是……
“太尉大人,若是覺得下官醫(yī)術有限,可另請高明。”劉太醫(yī)躬身行禮。
誠然,這件事誰都可以做。
太師已經(jīng)老了,很多病癥就算下了藥也沒用,這是常識。每個人都有老去的時候,藥石無靈乃是常事……
“是嗎?”陳贏翻看著手中的脈案,面色有點平靜,倒是一點都不像是平日里的囂張跋扈,性子沖動。
劉太醫(yī)依舊是畢恭畢敬,“是。”
可陳贏卻一點都不相信。
這藥吃下去一點反應都沒有,養(yǎng)病養(yǎng)病,養(yǎng)到最后一身病,怎么也說不過去,好歹都是伺候在皇帝跟前的,伺候這宮里的貴人,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不等著掉腦袋嗎?
然而瞧著劉太醫(yī)這副模樣,陳贏想著,這應該是沒什么辦法了。
“那本官暫且信你,若是這兩日吃藥仍不見好轉,你這太醫(yī)院的太醫(yī)……也當?shù)筋^了。”陳贏丟下脈案,轉身出了太醫(yī)院。
一個兩個,都是酒囊飯袋!
一點用都沒有!
出了太醫(yī)院,陳贏又想起了茶樓的事情,看樣子得好好查一查了!
茶樓。
裴長奕端坐在雅間內,瞧著躬身行禮的男人,眉眼間透著幾分冷意,“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你該清楚任務失敗會有什么代價?”
“是!”男人行禮,“請主子再給一次機會?!?/p>
“機會?”裴長奕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我給了你那么多次機會,此去南疆路途遙遠,你們缺的是機會嗎?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卻是連這一時都不管用,要你們何用?”
聞言,男人面色大變,慌忙跪地磕頭,“此番路途總有人從中作梗,若不然,我們早就得手了,不知道是什么緣故,一次次的逃脫圍捕,甚至于還出現(xiàn)了反圍捕之事,以至于咱們當時就斷了聯(lián)絡,再追趕上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有叛徒?”裴長奕問。
男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有沒有叛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失敗了,他得先活著走出去,才能有機會去抓叛徒,去總結經(jīng)驗教訓。
否則,都是空話!
“一幫廢物!”裴長奕放下手中杯盞,“等她進了城,可就沒那么好應付了,你們就算想出手也沒有機會?!?/p>
男人垂著頭不說話,身子有些輕微的打顫。
“這是最后一次機會,如果再失手,提頭來見。”裴長奕兀自倒?jié)M酒杯。
酒香四溢,心情卻不美好。
有些事情還真是讓人心煩,奈何又沒有別的解決之法,想要下死手也不難,難的是怎么能悄無聲息的成功?
很顯然,失敗了。
男人退了出去,葉楓從外頭進來,“世子,人走了?!?/p>
“葉楓!”裴長奕晃動著手中杯盞,“你說,偏心有救嗎?”
葉楓:“……”
這話該怎么回答?
“從小到大,偏心偏聽,即便在這些大事上也是如此?!迸衢L奕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本世子到底哪兒不如她,一個丫頭片子而已,為什么父王要如此偏愛?我才是王府世子,是未來的永安王,為什么就不能正眼看看我?”
葉楓抬眸看向裴長奕,“世子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p>
“呵!”裴長奕站在窗口的位置,瞧著外頭街道上的車水馬龍,“好什么?再好,也比不上他心里的寶貝女兒,不過以后……他就不會這么想了?!?/p>
葉楓垂下眼簾,“世子永遠是世子,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永安王府早晚都是世子的,王爺遲早會想明白的?!?/p>
兄妹之爭,早就開始了。
葉楓是跟著裴長奕一步步走過來的,他很清楚裴長奕此刻在想什么,但自己是個奴才,主子們的事情不是他這個當奴才的可以置喙。
“遲早……”裴長奕斂眸,“遲早的事?!?/p>
這雅間是專門為他準備的,自然也只有他能進出,看一眼門外的動靜,裴長奕放下杯盞轉動了邊上的青瓷花瓶。
一聲低響,墻面上出現(xiàn)了一道門,其下便是扶梯。
下了扶梯便是黝黑的空間,再往下透著一股子陰冷之氣,涼颼颼的寒意從四面八方而來,快速從衣領處竄入,令人遍體生寒。
這茶樓的底下,有密道……
陳贏派來的探子還在街邊觀察著,始終沒見著裴長奕從里面出來,一個兩個心里慌張,也不知道這茶樓里的茶到底有什么好喝的,讓堂堂永安王府世子爺,喝著喝著就不舍得出來了?
一直到了天黑,探子們也沒等到裴長奕出來……
消息送到陳贏的手里,陳贏便覺得這茶樓里肯定有秘密,只是這事不能明目張膽的去做,還需小心謹慎。父親的那些警醒之言,他如今可都記住了!
不可莽撞,不可沖動。
裴長奕便是如此這般,從茶樓消失了,等到再被人找到的時候,是他回到了永安王府的時候,但誰也不清楚他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只瞧著是從巷子里走出來的,然后大搖大擺的進了永安王府的大門。
陳贏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一時間還真是沒想明白……
當然,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
一封書信被遞了上來,說是宮里送來的,讓陳贏本就不太聰明的腦子,有了片刻休息的機會,“未央宮的消息?”
“是!”
陳贏面色微沉,自從上次二皇子被毒殺,他便許久不去未央宮請安了,免得去得太勤,到時候所有人都覺得,這件事真是陳家人合謀所為。
拆開書信,上面寥寥幾句,看得陳贏眉心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