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魏逢春沒有入坑,人與人的相處之中,對于彼此的了解總是在潛移默化之中產(chǎn)生,然后逐漸的便成一種習(xí)慣。
對方一個眼神,你便知道她要放什么屁?!
回到房內(nèi),喝了藥。
魏逢春便開始睡覺,昏昏沉沉的,好像要將消耗的精氣神都給補(bǔ)回來。
對此,簡月不再多說什么,就老老實實的守在主子身邊。
裴靜和再來的時候,魏逢春依舊在安睡,縱然有心要試探什么,見著這樣的情況也是沒什么可說,再扭頭看了簡月一眼,“到了地兒,得空再給家里去一封信,免得丞相擔(dān)心?!?/p>
“是!”簡月行禮,“等著姑娘醒來,奴婢會幫郡主轉(zhuǎn)達(dá)?!?/p>
裴靜和在床邊坐了坐,仔細(xì)為她掖了掖被角,“南疆早晚溫差大,必要好生照料,免得她一時貪涼,身子會受不住?!?/p>
“是!”簡月垂眸。
從屋內(nèi)走出去,裴靜和在門外站了站,其后回頭望著緊閉的房門,幽幽然吐出一口氣。
“郡主?”秋水低喚,“姑娘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的,一直睡著,就不會有太多的事兒?!?/p>
話是這么說的,但總歸還是要醒著辦事,一直睡著算怎么個事?
轉(zhuǎn)個彎,蘇墨在前面等著。
“以后不必再多說?!迸犰o和開口。
蘇墨行禮,“是!”
眼見著裴靜和離開,蘇墨又道,“你待她總歸是不一樣的?!?/p>
“惺惺相惜而已?!迸犰o和言簡意賅,不愿意與他多說。
大概,也是防備吧!
太聰明的人,總能捕捉到細(xì)枝末節(jié)的不同,很大程度上就已經(jīng)是危險的存在,所以裴靜和與他對話,都盡量言簡意賅,不可表露太多。
“拓跋將,軍發(fā)現(xiàn)了一些軍中蛀蟲,這會正打算拿捏在手里,以待后用。王爺?shù)娜艘呀?jīng)開始行動了,蠢蠢欲動,整裝待發(fā)。與南蠻的通信愈發(fā)密切,應(yīng)該只是時日問題了?!?/p>
蘇墨這話剛說完,裴靜和便已經(jīng)轉(zhuǎn)頭看向他,“盯著點?!?/p>
沒有二話。
“是!”蘇墨頷首,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仿佛是知道他想說什么,裴靜和二話不說的離開。
“郡主?”蘇墨低喚。
秋水止步,瞧了一眼快速離去的裴靜和,終是無奈的嘆口氣,“蘇軍師,人有時候還是要學(xué)會適可而止,郡主對你容忍,不代表你真的可以越過某些規(guī)矩。郡主的心里沒有情愛,只有大業(yè),你應(yīng)該很清楚吧?蘇軍師?”
“是!”蘇墨當(dāng)然清楚,所以竭盡全力去做,去幫著她,“只要她想要的,我必定雙手奉上?!?/p>
秋水頷首,“那師爺也該明白,現(xiàn)在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郡主想要的都沒得手,哪有空去說這些,您可千萬千萬不要給郡主添堵了!郡主所做的事情,都有她自身的道理,還望師爺不要懷疑,只給與尊重和支持?!?/p>
語罷,秋水行禮,快速離開。
望著秋水離去的方向,蘇墨在原地遲疑了片刻,其后又好像自我安慰一般笑了笑,揚起頭瞧著今日極好的天色。
不要添堵,不要添堵……
蘇墨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內(nèi)心深處的洶涌澎湃,抬步離開。
簡月立在柱后,眉心微擰,又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黑影,悄然回到了屋內(nèi)。
南疆是永安王府的地盤,但永安王府不只是一個長寧郡主,還有世子,還有永安王,三足鼎立的時候,誰都不能掉以輕心。
魏逢春一覺睡醒的時候,天都黑了。
“姑娘醒了!”簡月趕緊湊上去。
魏逢春揉著惺忪的眸子,緩緩坐起身來,“這都什么時辰了?”
“那邊來看過,說是晚飯時間,可姑娘始終沒有蘇醒?!焙喸聰Q了濕帕子上前,“姑娘擦擦臉,醒醒神吧!”
魏逢春伸手接過,若有所思的擦拭著容臉,“都看見了?”
“是!”簡月頷首,“蘇軍師是來試探姑娘的,還有便是咱們附近有人盯著,好在都沒有動手的意思,估摸著只是盯著咱?!?/p>
魏逢春點點頭,起身更衣。
屋子里點著燭火,風(fēng)吹床幔輕輕搖動。
魏逢春坐在梳妝鏡前,瞧著鏡子里的自己,睡了這么久,總算是恢復(fù)了不少,瞧著沒那么虛弱,臉色也沒那么蒼白了。
簡月捻著玉篦子,仔細(xì)為魏逢春挽發(fā),“姑娘放心,不管發(fā)生何事,奴婢都會保護(hù)好姑娘?!?/p>
“有人盯著是好事,說明咱還是安全的,如果沒人盯著,那就說明咱要落單了!有人干掉了郡主留下的暗衛(wèi),那才是真的危險。”
魏逢春瞧著鏡子里的自己,眉眼舒展。
“郡主是監(jiān)視,也是保護(hù)?!焙喸旅靼住?/p>
魏逢春長長吐出一口氣,“不要跟郡主對著干,但也別放過那些有心人,郡主喜歡聰明的,咱也不跟蠢人在一處。這南疆的天下,郡主要……咱也得要,既是一起來的,當(dāng)然要一起回去。”
“奴婢明白了!”簡月這話剛說完,便偏頭看向門口。
秋水已經(jīng)邁步進(jìn)門,“姑娘,您醒了?”
“秋水,郡主呢?”魏逢春轉(zhuǎn)頭看過去。
秋水忙不迭行禮,“郡主在花廳等著與姑娘一道用飯,姑娘,咱這就走吧!”
“好!”魏逢春起身。
花廳。
裴靜和已經(jīng)等在那里,見著魏逢春過來,打量著她如今神清氣爽的神色,想來是恢復(fù)得差不多了,“這藥還真是不錯,瞧著不似之前蔫蔫的?!?/p>
“那是自然,郡主用心。”魏逢春坐定,“這都是南疆的特色小菜?”
裴靜和點頭,“人都來了,自然是要嘗嘗這里的家常菜,快坐下來,你怕是都餓壞了吧?”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蔽悍甏盒χ闷鹂曜?,“我要好好嘗一嘗,郡主給我準(zhǔn)備的美味佳肴,適應(yīng)適應(yīng)這南疆的地域風(fēng)情。”
裴靜和又道,“今晚有廟會,吃完飯我?guī)氵^去,時辰正好。”
“廟會?”魏逢春笑盈盈的,滿是歡喜,“我喜歡湊熱鬧?!?/p>
瞧著她恢復(fù)精氣神的模樣,裴靜和如釋重負(fù)的松了口氣。
吃過飯,裴靜和讓魏逢春換了一身男裝,與來時一般清素出行。
不得不說,南疆也有南疆的好處。
風(fēng)是潮濕而暖和的,雖然有些涼意,但不會凍人,行走在街頭,四處可見五色斑斕的花燈,到處都是奇裝異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