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便是裴靜和都倒吸一口冷氣,這丫頭還真敢想,再發(fā)揮點想象力,估摸著連皇位都敢坐吧?還真是小看她了!
“你的胃口可真大!”柳青山無力的掙扎,靠在了欄桿處,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魏逢春,“我瞧著丞相的胃口,也有這么大吧?”
畢竟妹妹都敢這么想,那作為兄長的丞相大人,必定更加野心勃勃!
“那又如何?”魏逢春雙手環(huán)胸,“不試試,如何知曉呢?”
柳青山看向自己雙腿,“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廢了。”
“所以你是一枚廢棋,落在郡主手里還能有點用處,回到你主子那邊,那就是個死!”魏逢春很肯定的告訴他,“勸你想清楚,人活著就還有一切,眼睛一閉,一切塵歸塵土歸土,什么都是假的?;钪硎?,才對得起你這些年的拼死拼活?!?/p>
柳青山一哽,“我……”
“你說你這風(fēng)里來雨里去,各種殺人越貨,壞事做絕,為的是什么?”魏逢春問,“就是為了殺人圖一痛快?”
柳青山看向裴靜和。
裴靜和靜默不語。
“不管做什么事,最后不都是為了權(quán)力和榮華嗎?”魏逢春嘆口氣,“你雙腿廢了,可你還活著能喘氣,為什么要讓自己爛在泥里,死在暗殺之中呢?和郡主合作,成為一個功臣,讓自己要權(quán)力有權(quán)力,要銀子有銀子,要美人有美人,以后嬌妻美妾,兒孫滿堂不好嗎?何必要打打殺殺,繼續(xù)給人當(dāng)?shù)蹲???/p>
柳青山喉間滾動,“郡主能許我什么好處?”
“你想要什么?只要本郡主給得起,都可以?!迸犰o和淡然開口,“言出必踐,一言九鼎?!?/p>
柳青山道,“郡主需要逍遙閣嗎?”
“你想當(dāng)閣主?”裴靜和旋即反應(yīng)過來。
柳青山問,“可以嗎?”
“可以!”裴靜和回答,“斷了曾經(jīng)那些,換上新鮮的,逍遙閣就是你的,本郡主還能派軍士協(xié)助你,讓你坐得四平八穩(wěn)?!?/p>
柳青山垂下眼簾,“我再……再想想?”
“答應(yīng)得那么爽快,你又覺得不安心了?”魏逢春挑眉,略帶嘲諷,“機(jī)遇機(jī)遇,那就是可遇不可求,你可要抓住這來之不易的機(jī)會,要不然的話,身后的刀子……可就要削掉你的腦袋了!”
沒有郡主的庇護(hù),柳青山這般模樣,就算是逃出去也活不了。
逍遙閣的人,亦不會放過他。
對于這一點,柳青山也是顧慮到了!
他,似乎沒有退路了!
裴靜和轉(zhuǎn)身離開,卻在走到門口的那一刻停下。
身后,傳來柳青山的聲音,“等等!”
裴靜和與魏逢春對視一眼,有些話似乎已經(jīng)不必多說了,所以人在困境的時候,是很容易耳根子軟的,要么自盡,要是沒勇氣自盡,就要做好叛變的準(zhǔn)備。
這天底下,沒有不怕死的人。
尤其是,沒有信仰和執(zhí)念的人!
“你的護(hù)法在那?”裴靜和問。
柳青山還在躊躇,“郡主真的會幫我?”
“你覺得我會跟你開玩笑?”裴靜和居高臨下的睨著他,“本郡主沒這個閑工夫,也不必費這么多的心思,逍遙閣那么多人,想找?guī)讉€叛徒串通,不是什么難事。本郡主不是非你不可!”
柳青山點點頭,“我明白了,護(hù)法其實也在城中,而且在軍中,就是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什么?一直以來,城中的逍遙閣眾人都?xì)w狄護(hù)法調(diào)遣,連我也是!但我與他是單線聯(lián)系,上下從不見面。這是逍遙閣的規(guī)矩!”
“也就是說,你也沒見過他?”魏逢春與裴靜和對視一眼。
柳青山好似沒有說謊,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
“在軍中?”裴靜和面色已經(jīng)很難看了。
柳青山繼續(xù)說,“逍遙閣到處設(shè)立分堂,平日里都是使者在傳達(dá)命令,護(hù)法平日里都不見人,他們二者是距離閣主最近的,也是心腹?!?/p>
“護(hù)法,使者?”魏逢春抿唇。
柳青山深吸一口氣,“護(hù)法只有左右二位,使者則不定?!?/p>
“使者就是信使,相當(dāng)于是閣主身邊的親信,接受任務(wù),分發(fā)任務(wù),是這個道理吧?”魏逢春開口。
柳青山點點頭,“對。護(hù)法我只知道軍中有一位護(hù)法,另一位則不知,使者……就得看任務(wù),若是有任務(wù),使者才會出現(xiàn)?!?/p>
“很好!”裴靜和瞇起危險的眸子,“那位護(hù)法有什么特征,或者是別的嗎?”
柳青山仔細(xì)的回憶著,“好像這人善大刀?!?/p>
“然后呢?”裴靜和追問。
柳青山搖搖頭,“雖然上下級不能見面,但我出于好奇,也曾悄悄的留意過,瞧見過他的背影,那把大刀就在馬背上垮著,所以我覺得……”
“大刀?”裴靜和點點頭,“本郡主會讓人去查的。”
說著,裴靜和睨了秋水一眼。
秋水旋即出門,這事得盡快處置。
出了門,魏逢春看向裴靜和,“在軍中,怕是不太好處理?!?/p>
“我知道?!迸犰o和點點頭。
“郡主相信他的話嗎?”
沉默,無言。
“我有別的選擇嗎?”裴靜和問。
魏逢春想了想,似乎真的沒有,一切都刻不容緩。
天光微微起,月已經(jīng)落下,日出東方。
“去休息吧!”裴靜和道,“剩下的交給我?!?/p>
魏逢春伸了個懶腰,都到了這時候,的確沒必要再多說什么,她這副身子骨似乎也到了極限,疲倦感襲來,還是要好好休息才是,免得真的到了要用人的時候,自己會力有不逮。
“簡月,回去!”魏逢春打著哈欠。
簡月沖著裴靜和行禮,旋即跟上了魏逢春。
“郡主?”秋水轉(zhuǎn)回,“已經(jīng)讓拓跋大人去查了,想必很快會有結(jié)果。”
裴靜和看了一眼東方的日頭,真是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