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我不在乎,你在乎’!
P哥臉色難看,盯著鐘遠看了好一會兒后,咬牙道:“你最好把自己管牢了,但凡要是讓我知道你碰了娜美,我保證不僅那個陳玉你救不回來,你自己也別想活著走出曼市!”
鐘遠看都沒看他一眼,只自顧自地小口抿著手中的咖啡。這種苦中帶點酸的味道,他以前一直不太喝得慣,但自從到了這南泰后,這東西漸漸喝得多了,如今倒也習(xí)慣了。甚至,有時候如果連著好幾天不喝,還會有點想念這個味道。可明明每次喝的時候,他都不覺得這個味道好喝。
對面的P哥看著鐘遠對于他的威脅無動于衷,臉上怒色翻涌,可最終卻還是只能將這口怒氣給強行咽了下去。
他哼了一聲后,起身走了。
鐘遠坐在那,眼皮都沒抬一下。
P哥這一走,連著兩天都沒再有動靜。
而鐘遠和娜美的半月之約,卻到了該結(jié)束的時候了。
傍晚時分,鐘遠和娜美一道坐在某家位于昭耶河邊的餐廳二樓。窗外,夕陽似火,河面上碎金滾動,美不勝收。
兩人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了,娜美有些心不在焉地拿著勺子輕輕戳著甜品,目光時不時地從鐘遠臉上掃過,欲言又止。
而鐘遠對于這一切,仿佛毫無所覺。他只顧自己欣賞著窗外美景,一眼都不曾看她。
幾分鐘后,娜美有些忿忿地放下了勺子,道:“我吃飽了,我們走吧!”
鐘遠收回目光看向她,輕笑著點頭:“好?!?/p>
可原本準備起身的娜美這時卻又不動了,目光緊緊盯著鐘遠,稍一遲疑后,問道:“今晚你還會來接我下班嗎?”
鐘遠沒立馬接過話,目光在她那張年輕而又秾麗的臉上轉(zhuǎn)了一圈后,微微一笑,隨即反問道:“你想讓我來接嗎?”
娜美臉上閃過些許羞惱,可轉(zhuǎn)瞬,這些羞惱就被堅定取代。
她看著鐘遠,目光炯炯,仿佛猛獸盯住了可口的獵物,即將準備開餐。
“想!那你會來嗎?”她問。
“會!”鐘遠回答。
娜美臉上瞬如春花綻放一般,明媚的笑意,甚至讓鐘遠有些不敢直視。
“那你到時候進來等我,外面涼?!蹦让烙值馈?/p>
“好。”鐘遠應(yīng)下了。娜美微微彎起的眼睛里,此時,光芒灼目。她先站了起來,朝鐘遠伸出手:“那我們走吧,男朋友!”
這三個字讓鐘遠微微挑了下眉,但他……沒有否認。
七點過幾分的時候。
鐘遠將娜美送到了酒吧后門那條巷子口處。他站在車邊,看著娜美一步三回頭地走進那條巷子,而后又在后門處停下來,拿出手機朝他示意了一下。
鐘遠掏出手機,娜美的消息便到了。
她說,別忘了來接我。
鐘遠回:好。
抬頭,娜美朝他擺了擺手,鐘遠也抬手回應(yīng)。
娜美見狀,笑了起來,而后,轉(zhuǎn)頭進了門。
鐘遠站在原地沒有動,低頭摸出煙,剛要點上,便有人靠近了過來。
看來,這些魚的耐心并不怎么好!
他輕笑著,啪地一聲打著了火機,點著了煙。而后轉(zhuǎn)頭抬眼瞧向那兩個已經(jīng)到了近前的年輕人。
“抽煙嗎?”他順手遞出煙盒。
那兩個年輕人愣了一下后,其中一人還真伸手接了過去,抽了兩根出來后,卻是反手就將這盒還有一大半的煙塞到了自己口袋里。
“走吧!”兩人都點著煙后,剛拿煙的那人開口道。
鐘遠點點頭。
還是之前那輛面包車。上了車后,拿煙那位兄弟又開口說道:“趕緊抽,抽完把這個戴上!”他邊說,邊遞過那個黑色頭罩。
“好?!辩娺h接過頭罩后,又抽了兩口煙,就十分識趣地掐了還剩了一半的煙,然后戴上了頭罩。
車子和上回一樣,又晃悠了半小時左右,才停了下來。不過,和上回走得并不是同一條路線。
車子剛停下,就有人幫鐘遠摘了頭罩。
車外照舊黑漆漆的,他剛下車,就聽得有人開口道:“普先生,錢可準備好了?”
還真是著急?。?/p>
鐘遠聞聲瞧去,昏暗中,那人正笑瞇瞇地望著他。
“自然。”他答道?!翱磥?,視頻你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
那人沒接話,只是抬了抬手。緊接著,他身后便有人走了出來,大步到了鐘遠跟前后,遞過了一個手機。
鐘遠接過手機。
屏幕亮起的同時,一個昏暗的房間便出現(xiàn)在了屏幕上。房間角落里,鎖著一個人影。披頭散發(fā),側(cè)對著鏡頭,幾乎看不到臉。露出的手腳纖瘦,上面還有不少陳舊傷痕。
隨著播放鍵被按下,畫面便微微晃了起來。
“陳玉!”有人在畫面外用不太標準的華國語喊著名字。角落里的人影微微縮了兩下后,便又沒了動靜!
過了一會,剛才那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陳玉,你家里有人來救你了,你轉(zhuǎn)過來,讓他們瞧上一眼!”話落,那角落里的人果然緩緩轉(zhuǎn)過了頭,朝著鏡頭望了過來。只是,凌亂的頭發(fā)遮住了大半張臉,只能勉強看到中間鼻子嘴巴的部分。
“來,說一下,你叫什么!”那聲音再次問道。
角落里的人呆愣愣地看著手機,片刻,才啞著聲音回答:“我叫陳玉!耳東陳,美玉無暇的玉。”
“行了……”另一個聲音突然出現(xiàn),不耐地催促道。畫面也就此黑了下來,視頻也到此為止。
“看完了嗎?”對面那位開了口,帶笑的聲音里,全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鐘遠沒接話,只是又將視頻點開重新看了一遍。末了,他把手機遞還給了旁邊站著的年輕人,而后抬眼瞧向?qū)γ娌贿h處的那個男人,道:“拿到這視頻不容易吧?”
那人愣了一下。目光狐疑而又警惕地盯著鐘遠看了一會后,道:“你知道就好!付錢吧!”說著,又轉(zhuǎn)頭看向站在鐘遠旁邊那個年輕人,吩咐道:“把賬號給他?!?/p>
年輕人聞言照做,從剛才放視頻的那手機里又翻出了一個銀行賬號,遞到了鐘遠面前。
鐘遠看了一眼卻沒接。
“普先生這是什么意思?”那人微微沉下了臉。
鐘遠輕笑一下,道:“閣下不用著急。既然視頻有了,錢我肯定會付,畢竟,我還等著閣下把地址告訴我呢!不過,我只有現(xiàn)金。錢在酒店,麻煩閣下安排幾個人跟我過去取一趟吧!”
那人皺起眉盯著鐘遠,好一會兒后,才沉聲道:“你最好別玩什么花招!”
“閣下放心,我就一個人,怎么敢跟你們玩花招,我還想多活幾天呢!”鐘遠淡淡說道。
那人聞言,神色稍霽。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后,轉(zhuǎn)頭叫過一個手下,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后,那人便朝著鐘遠走了過來。
一分鐘后,鐘遠再次坐上了車。
對方帶了八個人,分了兩輛車。
二十來分鐘后,車子便到了酒店門口附近。鐘遠沒下車,直接把房卡遞給了對方的人:“錢在保險箱里,密碼是243698?!?/p>
那年輕人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后,便一把奪過了門卡,又叫了兩個人,進了酒店。
三人這一上去就去了許久。
十分鐘后,人還沒下來,鐘遠沒著急,其他幾人倒是急了起來。有人打起了電話。不過,卻沒人接。正當這些人緊張起來的時候,那三人終于下來了。
三人上車后,看鐘遠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對勁,但三人都沒說什么。
“錢拿到了?”有人問。
一開始拿門卡那年輕人點點頭:“我們數(shù)過了,二十萬一張不少。”說著,還把剛帶下來的紙拎袋遞過了讓那人看了一眼。
確定沒問題后,車子便又動了起來。
鐘遠又被帶回了那個廢棄廠區(qū)。
裝著二十萬的紙拎袋被送到了那人手里,后者拿著手電筒往袋子里照了一下,仔細看了看,確定沒問題后,又把紙拎袋遞給了旁邊的手下。
接著,他看向鐘遠:“看來,我們可以往下談了!”
鐘遠點頭:“在這之前,我想先知道閣下叫什么。”
那人笑了笑:“沒必要?!?/p>
“不,有必要!”鐘遠道。
那人眉頭微皺,緊跟著卻是聲音一冷:“這么說,普先生是不想跟我往下談了!既然如此,那普先生就請回吧!”
鐘遠盯著他,沉默了一會后,道:“行,那就麻煩閣下安排人送我回去吧!”
這下輪到那人傻了眼。
雖說,二十萬已經(jīng)到手了,可還有二十萬,同樣唾手可得。如今,要是因為一個稱呼,就讓這已經(jīng)到了手邊的二十萬就這么飛了的話,又豈能甘心?
他冷著臉,稍一遲疑,便松了口:“普先生厲害!底下的人都喜歡喊我六哥,普先生要是不介意,也可以這么稱呼我!”
“六哥?”鐘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看來,閣下也沒多少誠意想跟我往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