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句不答應(yīng),讓鐘遠笑了起來。
還真是有趣。
“怎么稱呼?”他問。
女人微微挑眉:“你可以叫我Daray,或者也可以直接喊我老板娘!”
鐘遠輕輕點頭,旋即又問:“剛才那話,你對娜美之前的男朋友也說過?”
Daray微微一愣后,搖頭:“那倒是沒有。”
“為什么?”
Daray哼了一聲:“因為那傻姑娘動了心了!說實話,我不明白,她看中了你什么!”
鐘遠垂眸,輕輕笑了一聲。他其實也不太明白。雖然有些事他是刻意為之,可一開始的時候,他覺得娜美這樣的女孩子,也算是風(fēng)月場上見識過的,自然也該比普通姑娘要清醒得多!
只是,他忘了,這娜美再怎么有‘見識’,其實也不過是二十五六的小姑娘而已。年輕的靈魂,總是會容易生出妄想,而后由妄想滋生出無限的勇氣,哪怕前面是堵南墻,他們也總是要去試一試的,看看到底是他們頭鐵,還是這墻硬!
Daray見他不接話,心里哪里還有什么不明了的,看他的眼神也愈發(fā)的忿忿不平。她抬手一口將杯中那點威士忌一口灌下后,冷笑了一聲,起身走了。
鐘遠坐在那沒動。
沒一會,娜美來了。
一到近前,她就有些不自然地問道:“剛我們老板找你說了什么?”
鐘遠沖她笑笑:“沒什么?!?/p>
娜美盯著他看了一眼后,臉上又綻出笑:“老板放我提前下班了,我們走吧?!?/p>
“行?!辩娺h起了身,娜美上前,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與他一道往后門走去。
出了門,她的情緒便很快高漲起來,仰著頭問他:“今天時間還早,要不,我們?nèi)ズ舆呑咦???/p>
鐘遠朝著巷子口看了一眼后,低頭沖她笑道:“好,都聽你的!”
“那待會我們回我那行嗎?”娜美順勢又提出了一個要求。
鐘遠毫不猶豫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娜美眼里閃著光,透著粉紅的臉頰上,宛若春花一般,燦爛得很。
只是,兩人才剛走出這酒吧后面的小巷,還沒到鐘遠的車邊,就被人攔了下來。
攔他們的是P哥身邊的人。
娜美認識。
“Erik,你來干什么?”她皺眉輕喝。
鐘遠抬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示意她稍安勿躁。而后,他瞧向這位名叫Erik的小兄弟:“P哥找我什么事?”
Erik眼神有些嫌惡地盯了娜美一眼后,冷著臉沖鐘遠說道:“P哥約你跑車。他說,只要你贏了,他就再也不會來干涉你和娜美的事!”
娜美聞言,伸手扯了一下鐘遠的胳膊,低聲道:“你別答應(yīng)他,跑車很危險!再說了,我跟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我跟他已經(jīng)分手了,他本來就不該來干涉我和你之間的事!”
Erik也聽到了她說的,略有些不忿:“P哥說了,普先生不是一般人,既然大家接下去還有可能要合作,這事總要解決。”
鐘遠笑笑:“P哥說得很對,既然接下去有可能要合作,那么合作之前,這些齟齬,還是趁早解決掉比較好,免得影響和氣!我答應(yīng)了!”
Erik一聽,明顯松了口氣。
“那就麻煩普先生跟我的車走吧,P哥已經(jīng)在那邊等著了!”
“好?!辩娺h應(yīng)下后,又轉(zhuǎn)頭看向娜美,剛要說話,娜美卻像是猜到了他要說什么一樣,搶先就答道:“我要跟你一起去,你別想扔下我!”
“好?!辩娺h笑了笑。
P哥定的跑車位置,是在兩個半小時車程外的山里,早已出了曼市地界,甚至跨過了武尼市,已經(jīng)到了曼市東北方向的是瑪府境內(nèi)。
鐘遠開著車跟著Erik,趕到P哥指定的位置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左右了。
山里沒有路燈,凌晨三點的林區(qū),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大片,完全望不到邊。
寬闊的觀景臺上,停了四五輛車。幾個露營燈掛在燈桿上,隨著山風(fēng)微微晃蕩,那燈光也跟著輕輕晃悠。
燈下,十來個人或坐或站地圍在一處,打著撲克,喝著飲料。
鐘遠他們的車過來時,這些人紛紛站了起來,只剩一人還在那椅子里坐著,一手夾著煙,一手掂著瓶飲料。
Erik的車直接開到了其他那幾輛車旁邊停了下來。而鐘遠的車卻只是停在了路邊。
Erik下了車,走到那P哥身邊低頭不知說了什么,P哥朝著鐘遠的方向看過來時,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接著,他從椅子里起身,隨手將那瓶飲料遞到了旁邊人的手里后,緩步朝著鐘遠的車子走了過來。
鐘遠搖下了車窗,等著他走近。
人很快到了近前,彎腰透過窗戶朝里望了一眼,瞧見娜美后,臉色微微一沉,喝道:“你下車!”
還真是情種!
娜美不為所動。
鐘遠轉(zhuǎn)頭看她,輕聲道:“聽P哥的,下車等著?!?/p>
娜美倒也沒堅持,瞪了P哥一眼后,便乖乖下了車。
看著車門關(guān)上后,鐘遠回頭重新看向P哥,問:“怎么跑?”
P哥道:“我也不欺負你,路線就是你剛才上來那條路,沒有岔路,誰先下山到最下面那個三岔路口就算誰贏?!?/p>
“行。那就早點開始,早點結(jié)束。娜美明天還得上班,從這趕回曼市還要時間!”鐘遠淡笑著。
P哥眼中閃過些許怒意,轉(zhuǎn)瞬又被壓下。
“你要是輸了,就離娜美遠遠的。”P哥又道:“當(dāng)然,前提是你別不小心死了!”
“多謝提醒?!辩娺h始終淡定。
P哥哼了一聲后,轉(zhuǎn)身往停著的那幾輛車走去,很快,他就打開了停在最里面的一輛寶馬車,矮身坐了進去。
鐘遠對車并不是很了解,不過看車型,那應(yīng)該算是輛轎跑。
而他開的,卻是輛SUV。
論地形通過性,那肯定是SUV更好??稍谶@種平整多彎的柏油馬路上,比賽誰能跑得更快,那無疑是轎跑更占優(yōu)勢。
鐘遠若是想贏,不容易。
他微微瞇了瞇眼。
娜美這個姑娘,若拋開P哥這個因素,肯定是不適合再留在身邊了。時日一長,不管他對她有沒有感覺,也難免會處出感情,即便不是男女之情,也總有相識相交之情,如此一來,就會成為軟肋。
他現(xiàn)在最要不得的就是軟肋。
可,偏偏P哥這個因素,暫時還不能拋開。
這是他為這個局專門埋的一個不定時炸彈。有這個炸彈在,鐘遠在這盤棋中,就可以隨時翻臉,而不用擔(dān)心一下子就暴露目的。
這時,發(fā)動機轟鳴聲忽然響起,鐘遠的思緒也隨之被打斷。
他看著那輛寶馬車逐漸駛近,正要搖上車窗,娜美突然跑了過來。
“你靠過來點!”娜美站在車門外沖他招了招手。
鐘遠并未多想,卻不料,這小姑娘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怎么的,他剛一靠近,她就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臉,俯身就往他嘴上親來。
鐘遠嚇了一跳,關(guān)鍵時刻,稍稍往下低了下頭,微涼的雙唇便落到了他額頭上。
娜美親了一下后,立馬松開了手,而后轉(zhuǎn)身就跑開了。
鐘遠縮回腦袋,迅速關(guān)上車窗后,抬手抹了一下額頭。
窗外汽車?yán)嚷曭嚾豁懫穑瑤е鴳嵟筒荒汀?/p>
鐘遠將車子調(diào)了個頭,停到了已經(jīng)在車道上停好的寶馬車旁。
有人走到了車前頭,手中甩著一條不知哪來的衣服。隨著那衣服猛地揮下,寶馬車猛然躥出,沿著公路,迅速往下,眨眼功夫,便到了第一個轉(zhuǎn)角,而后在尖銳的剎車聲和輪胎摩擦聲中,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順利漂移過彎。
而此時,鐘遠才剛繞過那個故意攔在了車前的年輕人。
觀景臺上,娜美抱著自己的胳膊,眉頭緊緊皺起。
她擔(dān)心鐘遠輸。
又或者更確切地說,她擔(dān)心鐘遠想輸。
剛才她親他的時候,他躲的那一下,太明顯。
她親完就匆匆跑開,除了羞澀之外,更多的是她感覺委屈。
明明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做她的男朋友,為何連她主動的親吻,他都要躲。
娜美吸了吸鼻子,將眼眶里泛起的那點酸意給壓了回去。
“那個姓普的,贏不了的!”有人靠近了過來,站到了她旁邊,語氣冰冷而又譏諷。
“那又怎么樣呢?”娜美憤憤說道:“我不是物件。不是誰贏了,就會歸誰!”
站在旁邊的Erik聞言愣了一下,看向娜美的眼神里,也多了些異樣。但緊接著,他卻又說道:“你要是真對P哥沒意思了,就趁早走。否則,等他跑完回來,你就不一定能走得了了!你給P哥戴了這么大一頂綠帽子,P哥就算再喜歡你,肯定也不會輕易就這么算了的!他現(xiàn)在跟那個姓普的爭,也不是因為他多在乎你,只是男人都好面子!他往日里對你那么好,卻就這么平白無故地被你甩了,這口氣,他總得想辦法出!”
娜美神色微微變了變,可轉(zhuǎn)瞬眼神卻又堅定起來。
“他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