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大的房間里,老式燈泡在房頂上垂著。風(fēng)從門口吹進來的時候,燈泡就會微微搖晃??繅Φ纳嘲l(fā)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正俯身在點雪茄。
他前面,老三和Park低頭站著。
片刻,雪茄終于點著。中年男人放了噴槍,甩了甩雪茄,緩緩抽了一口,些許陶醉之色從他臉上一閃而過后,他抬眼瞧向了面前站著的這兩人。
“都低著頭干什么?”他淡淡開口。
兩人聞言,先后抬頭,與他對了一眼后,又各自垂眸。
中年男人冷哼了一聲。
“兩個蠢貨!你們也別待在這了!連夜收拾收拾,去老五那吧,正好老乍那老東西活不了多久了,等他一死,你們倆幫著老五把達興府給拿下來。那地方對于我們來說,至關(guān)重要,一定要捏在我們自己人手里才行!懂了嗎?”
兩人震驚地看了他一眼后,紛紛點頭:“知道了!”
中年男人見狀,又盯住老三:“老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到了那邊,把你那些小心思都給我收一收,一切行動聽老五的。要是壞了事,可別到時候怪我對你不客氣!”
老三臉色不由一白。
“還有你!”中年男人轉(zhuǎn)眸瞧向Park:“把那叫什么娜美的給老子忘了!要是再讓我聽到你因為這么個女人干出什么蠢事來,老子就把你閹了!”
Park身體微微一僵,默了一下后,低聲答道:“不會再有下次了,哥!”
“行了,都滾吧!”
兩人如釋重負(fù),慌忙告辭。
這時,中年男人忽又叫住老三:“之前讓你盯的那個船長,有什么收獲嗎?”
老三忙答道:“有。查理蘇的人跟他接觸過!不過,那些人應(yīng)該沒問出什么來!”
中年男人聽后,并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有些不耐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老三見后,眼底閃過些許不甘,轉(zhuǎn)身離開。
他們走后沒一會,就有人從外面進來,站到中年男人跟前,道:“哥,那個女人帶來了,你要見一見嗎?”
中年男人挑挑眉:“見一見吧,看看到底是什么貨色,把Park迷了個神魂顛倒的!”
話落,那人便出去了。沒一會兒,一個穿著白襯衫黑色短裙的女子就被蒙著腦袋捆著手拖了進來。女人不停掙扎,卻毫無作用。
中年男人原本冷漠的目光在女人身上掃過一圈后,不由得多了幾分興趣。
“把頭罩摘了我看看!”
話落,黑色頭罩被一把扯下,露出的是娜美驚惶的臉。
蹭花的妝容,因為驚懼而微微顫動的眼神,狼狽而又脆弱。
中年男人眼中的那點興味頓時更濃了。
“聽說,你之前是Park的女朋友?”中年男人邊問,邊抬了下手。
站在娜美旁邊的男人立馬扯下了她口中的布團。娜美得了說話的機會,立馬喊道:“你們是誰?我的同事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肯定會報警,你們最好立馬放了我!”
中年男人笑笑:“別那么緊張,帶你過來,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問完之后,自然會放你回去。當(dāng)然,前提是,你得乖乖的,好好回答。”
娜美眼神顫了顫,盯著眼前的男人看了一會后,到底還是恐懼占了上風(fēng)。
“那是之前的事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跟他分手大半個月了!你們?nèi)绻窍胝宜脑?,我不知道他在哪!?/p>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中年男人又問。
娜美搖頭:“不知道。他從來不跟我說這些,我也沒問過。”她回答時,幾乎沒有猶豫,不像是假話。
中年男人眼睛微微瞇了瞇:“這么說,你們在一起大半年,你連他是什么人,你都不清楚?”
娜美聽著這話,隱隱覺得哪里有些奇怪,可一時間,恐懼讓她有些轉(zhuǎn)不過來腦子。她默了一下,道:“一開始的時候我問過一回,但他好像不太愿意說,后來我就沒問了。我們只是談個戀愛,沒必要非得知道這些。”
中年男人輕笑了一聲:“看來,你也沒多喜歡他!”
娜美抿了抿嘴,沒接這話。
“那你后來為什么跟他分手了?”中年男人又問。
不知為何,娜美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些許警惕。她看了一眼那男人,壯起膽子似真似假地答道:“他又沒什么錢,又經(jīng)常見不到人,我有更好的選擇,自然要換人??!”
“這么說,新男朋友挺有錢?”中年男人順著話問。
娜美回答:“有沒有錢我不知道,反正只要舍得給我花錢就行!”這話,以她的背景和身份說出來,并不奇怪。
中年男人顯然也未生疑。
他瞇眼瞧著眼前這個女人,年紀(jì)不大,看著不到三十,長得倒是挺不錯的,身材臉蛋都算得上是上佳,只是小小年紀(jì),倒是現(xiàn)實得很。
不過,這樣的女人也有好處,只要錢給夠,什么都好說。
想到這,中年男人嘴角的笑意便驀然濃了幾分。
“你那新男朋友跟你打聽過Park的事情嗎?”
娜美眼神微微一顫,旋即搖頭:“Park跟個瘋子一樣,知道我有新男朋友了,就一直找他麻煩,他如果想知道什么,根本用不著跟我打聽!”
“那你跟這新男朋友怎么認(rèn)識的?”
“在酒吧認(rèn)識的呀。他來我工作的酒吧喝酒,我們就認(rèn)識了?!蹦让勒f完,頓了頓后,又小心試探道:“你老是打聽我這新男朋友,是我這新男朋友有什么問題嗎?”
中年男人搖搖頭:“沒有,純屬好奇?!?/p>
娜美那雙大眼睛輕輕眨了一下,而后哦了一聲。
“這樣,你幫我做件事如何?”中年男人又道。
“什么事?”
“我給你錢,你幫我盯著點你那新男朋友如何?”
娜美皺起眉頭:“倒不是我不想幫你,但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不聊他的事,也不會帶我見他的朋友,也不怕您笑話,我到現(xiàn)在連他叫什么我都不知道!”
這倒也不奇怪。
畢竟這娜美對于那姓普的來說,應(yīng)該也只是個工具。
中年男人笑笑,道:“沒事,反正你平時多留意,要是能發(fā)現(xiàn)一些東西最好,不能發(fā)現(xiàn)也沒關(guān)系,怎么樣?”
娜美猶豫起來。
中年男人見狀,便道:“這樣,我先給你十萬,如果后期你有發(fā)現(xiàn),我每次再付你十萬,如何?”
中年男人口中的十萬自然是指的是南泰幣。
娜美有些遲疑。
“二十萬!”中年男人淺笑著加了碼。
娜美眼睫一顫,答應(yīng)了下來:“好吧。但是,要是到時候我沒能發(fā)現(xiàn)什么,這一開始的二十萬,我可不退!”
“好?!敝心昴腥藨?yīng)下后,立馬就讓人去拿錢來。
錢到了眼前后,娜美盯著看了一眼后,問男人:“那我如果有什么發(fā)現(xiàn),要怎么聯(lián)系你們?”
中年男人轉(zhuǎn)頭吩咐旁邊的手下:“給她寫個手機號。”
等那年輕人把手機號寫到了紙上后,中年男人起身接過那張紙,疊成了一個小紙條后,然后又把茶幾上那二十萬南泰幣拿了起來。
他緩步走到了被捆著手的娜美跟前,輕浮的目光在她臉上轉(zhuǎn)了個圈后,又落到了那因為掙扎而脫開了一粒扣子,以至于風(fēng)光大泄的胸前。
“叫娜美,對嗎?”他說話時,那目光始終徘徊在娜美的胸口,未曾離開。
娜美只覺渾身不適,卻又不敢表露分毫,只能勉強笑著,點頭道:“對?!?/p>
“拿了錢,就得好好辦事。沒發(fā)現(xiàn)沒關(guān)系,但不能騙人,知道嗎?”中年男人說著,忽地抬手,一手輕輕蹭過娜美胸口,扯開了她的衣襟,另一只手則拿著那疊現(xiàn)金和寫著手機號的紙條從她衣領(lǐng)口子里塞了進去,夾到了肩帶下。
娜美強忍著沒有閃躲,在中年男人抬頭看向她時,甚至勉強著自己擠出了一絲笑容:“哥,你放心,我懂規(guī)矩的!”
“懂就好!回頭要是事情辦得好,還會有獎勵給你!”中年男人一邊說,一邊還將她那敞開的衣襟給拉上了,甚至還貼心地幫她把扣子給扣好了。
“行了,回去吧?!闭f著,這中年男人又叮囑旁邊的手下:“嘴就不用堵了,這么漂亮的小姑娘哪能用這么粗魯?shù)姆绞綄Υ??!闭f完,他還朝娜美笑了一下。
那笑意看得娜美心頭一陣惡寒。
很快,她就被重新套上了頭罩帶了出去。
看著人出去,中年男人重新坐回了沙發(fā)上。這時,旁邊站著的一個年輕人,有些不解地問道:“哥,這女人萬一回去跟那個姓普的說了怎么辦?”
中年男人輕笑道:“她不會說的。像她們這種女人,只要有錢拿,什么事不肯做?你以為她對那個姓普的,還能是真喜歡?更何況,即便說了,對我們來說,也沒什么影響。”說著,他忽地話鋒一轉(zhuǎn):“找個人去把新山航運的那個船長處理了,既然查理蘇的人已經(jīng)去跟他接觸過了,那這人也沒留著的必要了?!闭f著,他又一抬眸,瞧向那個年輕人,問:“該怎么做,不用我教吧?”
年輕人點頭:“我知道?!?/p>
中年男人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后又道:“動手之前,記得再確認(rèn)一下查理蘇的人到底從他那里問出了點什么,老三那東西……哼!嘴里一向沒個實話!”
“好。”
年輕人很快就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了中年男人一人。
他往后靠進沙發(fā)里,抬眼盯著天花板上掛著的那個燈泡,忽然呵呵笑了起來。
快了!
等到老乍一死,蛇頭威留下的那幫老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坐不住,到了那時候,他只要再在暗中攛掇幾下,這些人必然會動手。
而他,只要坐等著收拾殘局就行。
至于查理蘇最后到底是輸是贏都不重要,他還留了后手等著他。查理蘇要是輸了,死在了那些老東西手上,那就算他幸運。要是不幸活了下來,那可就有意思了!
其實,他還挺期待那場面的!
也不知道這老婆孩子天大的查理蘇,要是有一天看到自己視若珍寶的妻子幫著外人把槍口對準(zhǔn)了他,又會是什么表情!
這場面,光是想想就覺得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