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深夜,龍刀的人去找查理蘇的時候,正好碰上了蛇頭威的人,雙方一頓火拼之后,都損失不小。
查理蘇則是趁機又逃走了。
不過,根據(jù)黃胖子的人傳回來的消息,第二天一早,有人在邦納碼頭看到了查理蘇。
一同出現(xiàn)的,還有瓦娜和孩子。
龍刀找上門的時候,鐘遠正在黃胖子的客廳里喝茶。
他進門看到鐘遠,有瞬間的詫異,但又很快了然。
鐘遠轉(zhuǎn)頭看了黃胖子一眼,黃胖子識趣得很,起身沖龍刀打了聲招呼后,就找了個借口走開了。
龍刀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冷笑道:“訓(xùn)得不錯!”
鐘遠聞言,笑瞇瞇地接過話:“自然,畢竟不聽話的,我從來不留著!”
龍刀臉色微微變了變,盯著鐘遠看了兩秒后,冷著臉,在他右手邊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剛坐下,鐘遠便給他倒了杯茶。
“胖子這里的茶還不錯,你也喜歡喝茶,嘗嘗。”
龍刀看著他遞過來的那杯茶,猶豫了一下后,伸手拿了起來,抿了一口后,又放下了。
“是你讓查理蘇回去的?”龍刀問。
鐘遠笑了笑,道:“查理蘇并不傻!”
龍刀瞇了瞇眼。
鐘遠拿著茶杯慢慢喝了一口后,又抬眼瞧向龍刀,慢悠悠地問道:“來找我,就只是來問查理蘇的事?”
龍刀與他對視著,半晌沒有接話。
鐘遠笑笑:“如果沒其他話想說的話,就回吧,不送!”
話落,龍刀開口:“你要的人,已經(jīng)在我那邊了。今晚,哈拉碼頭后面有個倉庫,我在那里等你!”
“刀爺,既然是誠意,那就得給到位。我就在這里,你要愿意,就送過來。要是不愿意,那就隨你處置?!辩娺h看著他,淡笑著說道。仿佛,他真的不在意那些人的死活。
龍刀一時有些摸不準(zhǔn)鐘遠這話到底只是虛張聲勢呢,還是他真的沒那么在意!
畢竟,要說狠,鐘遠也不遜色。
但,有一點他清楚。那就是,如今的他,沒多少底牌可以跟鐘遠叫板了!
周麗失蹤,蛇頭威如今已經(jīng)開始在清查手底下的人,他埋下的那些棋子,雖然如今還沒被拔出來,可很難說蛇頭威是沒發(fā)現(xiàn),還是打算先按兵不動。
而查理蘇,今早也走進了邦納碼頭,這代表著查理蘇接下去很有可能會成為他的對手,而不是盟友!
一時間,他已是四面楚歌,孤掌難鳴!
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一個黃胖子。而黃胖子的背后,卻是鐘遠。
龍刀不得不承認(rèn),論計謀,鐘遠確實比他更厲害幾分。當(dāng)然,若論身手,鐘遠同樣要比他出色不少。
這種方方面面都落于人后的感覺,對于龍刀來說,十分不爽。
他這么多年,處心積慮,也不過是想站到高位,不受人壓制??伞绻麤]有鐘遠的出現(xiàn),他頂多也就是多費上一點時間,這蛇頭幫老大的位置,最終還是會是他的囊中之物??扇缃瘛?/p>
當(dāng)然,若是他肯低頭,蛇頭幫的老大的位置還會是他的,可如果這個位置上面壓了一個鐘遠,那么,這個位置對他來說,意義就變了。
龍刀心中是不甘心的!
他看著鐘遠,心底情緒翻涌,片刻后,他驀地起了身,而后,扭頭就走。
鐘遠也不留他。
就在他快要的大門口時,忽然地下室那邊傳來了些許動靜,像是有人在喊叫,聽聲音,還是個女人。
龍刀不由得站住了腳。
“刀爺很好奇?”鐘遠瞧向他,笑瞇瞇地問道。
龍刀有些猶豫。
鐘遠卻起了身:“走吧,既然好奇,那就去看看,不然,我怕你晚上睡不好!”他說完,就徑自往樓梯方向走去。
龍刀遲疑了一下后,還是跟了過去。
順著樓梯下去后,龍刀很快就看到了那個虛掩著房門的房間,那些動靜就是從房間里傳出來的,而門口站著的鐘達,卻低頭拿著個手機,絲毫不為所動。
鐘遠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門內(nèi),周麗還是昨天那個姿勢,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她,有些狼狽。
些許淡淡的騷臭味,從房間里飄了出來。
龍刀目光掃過那張椅子下面殘留的痕跡,微微皺了皺眉。
而周麗,卻像是沒看到龍刀一般,只是沖著鐘遠怒罵道:“余光,我操你大爺!”
鐘遠聞言,卻只是一臉平靜地回答道:“周小姐果然口味比較獨特!”
周麗忿忿盯著他。
龍刀此時臉色卻已經(jīng)很難看了。
他本以為周麗逃走了,可沒想到,周麗竟然被綁在這里,而且,看這樣子,綁的時間已經(jīng)不短了!
他忽然想到了剛才他進門時,鐘遠說的第一句話。
他說,不聽話的,他一般不留著。
一股寒意瞬間從后背躥了上來,直沖天靈蓋。
鐘遠像是感受到了龍刀此刻心中生出的懼意一般,忽然回頭,冰冷的眼神,如一把刀,筆直而又不可阻擋地插進了龍刀的眼中,瞬間就將他心頭剛本能生出的那點抵抗之意給攪了個稀碎!
龍刀低了頭。
鐘遠嘴角微微一勾后,回過頭重新瞧向了周麗。
“不好意思,我還沒想好要怎么處置你,所以還得辛苦你再忍耐一下!當(dāng)然,如果你真的對我大爺感興趣,我也不是不可以勉為其難幫你一把!”鐘遠說完,周麗臉色變了又變,嘴唇動了動后,又抿住了,可冒火的眼神,足以看出她那想吃人的心!
鐘遠對此毫不在意,說完,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鐘達,道:“多給周小姐喂點水,最近天氣還是挺熱的,萬一脫水了可就不好了!”
鐘達點點頭:“我知道?!?/p>
而他這話剛落,房間里的周麗卻已是破口大罵起來,各種污言穢語,連綿不絕。
鐘遠卻看都不看她一眼,轉(zhuǎn)身就往樓梯走去。
龍刀抬眸沉沉看了一眼周麗后,也轉(zhuǎn)身跟了過去。
到了樓上,龍刀臉色還是很難看,可剛這一路上來,龍刀卻一直走在了鐘遠后面,直到客廳,始終未曾趕上前半步。
到了客廳,鐘遠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龍刀站在那。
“怎么了?有什么想說的嗎?”鐘遠看了他一眼后,一邊問,一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剛喝了一口,龍刀就開了口:“晚上八點,我會把人送過來?!?/p>
“好,我等你!”鐘遠沖他笑笑。
龍刀又盯著他看了兩秒后,扭頭出去了。
這一回,他的步子邁得又大又急,仿佛走慢一點,他也會如同那周麗一樣,被綁在地下室中,恍若一只困獸,死不甘,逃不能,狼狽不堪。
龍刀剛走,黃胖子就掐著點回來了。他站在鐘遠跟前,指了指地下室的方向,道:“那個周麗,您打算怎么處理?”
鐘遠知道他擔(dān)心什么,道:“你放心,最多再一天,我們就會離開。到時候,你還是可以做你瀟灑的黃爺!”
黃胖子心頭一松,又一緊:“您說笑了,以后在您這里,沒有黃爺,只有黃胖子。您說往東,我絕不往西。您放心,關(guān)于您的事情,我絕對一個字都不會跟其他人透露?!?/p>
鐘遠看著他:“該透露的還是要透露的,不然,有些人要是不知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靠山,到時候又想要你的命,怎么辦?”
黃胖子一愣。
鐘遠這話說得還算直白,可黃胖子如今膽小,怕會錯了意,于是,試探著又問道:“您的意思是,得讓人知道我如今是您罩著的?”
鐘遠也不想費心思跟他繞彎子,于是,便直接說道:“等我們走后,讓人給蛇頭威遞個消息,就說周麗我?guī)退帐傲?,不用謝!”
黃胖子有些琢磨不透鐘遠這樣做的用意,猶豫了一下后又問:“那您的身份,要不要稍微再瞞一瞞?”
“不用,你也瞞不住?!辩娺h回答。
黃胖子想想也對,蛇頭威又不笨,他即便不明說,蛇頭威多半也能猜得到。更何況,有些事,沒有方向的時候,不好查,可有了方向,查起來就會很容易!
不過,鐘遠如今透過他的嘴給蛇頭威遞這樣一個消息,又是什么目的呢?
總不可能是想握手言和吧?
黃胖子想了一陣也沒想明白,對著鐘遠也不敢多問,站了一會后,見鐘遠也不開口讓他坐,只好有些憋屈地上樓了。
自從鐘遠他們來了之后,這一樓和地下室基本成了他們的空間,只有二樓還尚且屬于他。好在,這樣的日子頂多也就一天了!
想到此,黃胖子心情好了不少,上樓的腳步都感覺輕快了一些。
下午四五點的時候,被困在地下室里的周麗終于有些熬不住了。
鐘達上來叫鐘遠:“哥,她說她確實認(rèn)識劉隊!她想見你?!?/p>
鐘遠聞言笑了一下:“她說她認(rèn)識劉隊?還是認(rèn)識劉行?”
鐘達微愣了一下后,答道:“說是認(rèn)識劉隊?!?/p>
鐘遠又笑了一下,這女人!
“不用管她,要實在吵得慌,就讓她睡一會?!?/p>
鐘達眼神略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后,點點頭,又回去了。
剛下去沒多久,底下便傳來了周麗的罵聲,但沒多久,這聲音便小了。
鐘遠挑挑眉,達子可不是他。況且,這周麗在鐘達眼中,不算是什么善茬,真要惹怒了這小子,他下手可不會管是你男是女!
不過,讓她吃點苦頭也好,要是能因此消停點,回頭路上也能穩(wěn)妥些。
想到此,鐘遠又皺起了眉頭。
這周麗既然殺不得,也留不得,那就只能送出去。
可,怎么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