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少知道沈南霧性子要強,吃了虧,是要自已動手還回去才會覺得過癮。
要是現(xiàn)在把人交給校方處理,沈南霧以后就沒了動手的理由。
沈南霧幾乎瞬間懂了傅初安話里的意思,點頭。
傅初安嗯了一聲,扶著人起來。
“嘶……”
起來的瞬間,沈南霧眉頭擰緊,小腹處傳來疼痛。
但她強忍著,慢慢走到曹深面前。
曹深下意識后退,卻被陳蔚死死摁著。
“你也真是好意思,對女生下這么重的手!”
陳蔚眼里是嫌棄和憤怒,恨不得把曹深的腦袋擰下來。
居然敢對沈南霧下這樣的毒手。
沈南徹每次提起自已妹妹,都說是被寵著長大的小女生。
沒吃過什么苦,只是性子有些要強。
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的人,現(xiàn)在居然被打成這樣!
“老實點!”
他加了些力道,隨后看向沈南霧,“打!用力打!”
“出事了我負(fù)責(zé)!”
沈南霧自然不客氣,抬手就是兩巴掌,打得掌心發(fā)麻。
然后抬腳狠狠踹了幾下!
曹深被打得發(fā)出好幾聲慘叫。
“腰撞到了?”
傅初安察覺到她踉蹌的動作,聲音放緩。
沈南霧咬著唇,點頭。
傅初安俯身把人抱起,“帶你去醫(yī)院?!?/p>
他看了眼陳蔚,“把人交給校方處理?!?/p>
走了幾步,他又補充道,“如果校方企圖息事寧人,就讓警方介入?!?/p>
“好?!?/p>
陳蔚回應(yīng)道,“我肯定轉(zhuǎn)達給學(xué)校?!?/p>
傅初安嗯了一聲,抱著人離開。
“四哥……”
走到一樓,沈南霧下意識扯了扯他的袖子。
“我下來自已走吧。”
傅初安深刻的眉眼低垂著,看了她好一會。
最后把人放下。
沈南霧剛準(zhǔn)備往前,肩膀一沉,被按住。
“等會?!?/p>
傅初安收回手,很快脫了外套,里邊是同色系的短袖軍衫。
他把外套遞給沈南霧,隨后重新把人抱起。
“外套擋著。”
他嗓音低沉,帶著令人心安的力量。
他知道沈南霧在擔(dān)心什么,從這走到男生的宿舍樓有一段距離。
人來人往的,要是被看見了,估計明天就會傳得整個學(xué)校都知道。
沈南霧攥著那件外套,抬眼,入目的是傅初安剛毅的側(cè)臉。
他知道自已在擔(dān)心什么,也不點明, 默默給出解決方案。
她收回視線,用衣服擋著腦袋。
外套帶著淡淡的味道,不是香水,是洗衣粉獨有的清香。
這批教官都住在7棟的男生宿舍,傳說中條件最好的宿舍,配備了洗衣房。
她忍不住想,傅初安的衣服,是手洗的,還是直接丟進洗衣機?
“哎,那不是總教官嗎?”
“是啊,他……抱著一個女生欸!”
耳邊傳來幾道女聲,沈南霧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整張臉埋進了傅初安的胸膛。
傅初安突然停下,扭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眼神驚訝的幾名女生。
“有什么事嗎?”
他面色沉靜,沒傳達出任何不悅。
身上散發(fā)出的氣場卻莫名帶著震懾。
“沒……沒有……”
幾名女生被這樣盯著,都連連擺手,說著沒事。
不敢再多看,牽著手快速離開。
傅初安的車停在七棟樓下,把沈南霧抱上車之后,他繞到駕駛座,很快開到了離學(xué)校最近的醫(yī)院。
護士動作熟練,幫她處理著臉上的傷。
“什么人啊,下這么重的手?!?/p>
她忍不住道,“壓根就不是人!”
護士三十多的年紀(jì),看著沈南霧這么小,長這么好看的臉居然被打成這樣。
心里冒出一層火,“當(dāng)兵的了不起啊?!?/p>
“打女人當(dāng)心遭天譴!”
傅初安坐在不遠處,護士的聲音并不小,他自然聽見了。
偏著腦袋往沈南霧那邊看了眼。
“姑娘,要不要幫你報警?”
護士放輕了嗓音,“家暴這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p>
“一味隱忍是解決不了的。”
沈南霧一聽,知道她是誤會了。
看了傅初安一眼,連忙解釋,“不是他打的?!?/p>
護士眼神狐疑,“是嗎?”
沈南霧點頭,扯出一道笑。
開玩笑道,“他看著,像是會家暴的人?”
“害,這哪能看出來。”
護士心里感慨,還是年紀(jì)輕,不知道男人很會裝。
正如網(wǎng)上所說,有些男人會演到孩子出生。
哪是看一眼就能判斷的。
“還有哪不舒服嗎?”
沈南霧指了指腦袋,“頭皮,還有……小腹?!?/p>
護士撥開她頭發(fā)認(rèn)真看了看,“沒事,被扯頭發(fā)了?”
“嗯?!?/p>
護士放下頭發(fā),“緩一緩就好了。”
說完就要去掀她的軍訓(xùn)服,“我看看小腹。”
“我先去繳費。”
沈南霧按著衣服,剛想說有人。
余光就看見傅初安起身,“等會來找你。”
“……好?!?/p>
“他是你哥?”
護士知道傅初安不是家暴男之后,臉上掛著笑。
“長得好帥咧,還是當(dāng)兵的,結(jié)婚沒有???”
她為什么沒懷疑兩人是情侶關(guān)系呢?
因為……太客氣。
“沒有的話,我給介紹介紹?”
沈南霧抿了抿唇,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舒服的情緒。
就像是,在意的人被惦記了一樣。
但她沒細究這種情緒,隨意道,“他結(jié)婚了?!?/p>
“…… 哦,好吧。”
護士說道,“挺可惜的?!?/p>
沈南霧暗暗呼一口氣,沒接話。
“給你涂點藥,過幾天就好了?!?/p>
護士看了眼她腰上的淤青,安撫道,“沒傷到腰?!?/p>
車上,沈南霧把藥放在膝蓋,余光掃了眼傅初安。
他雙手握著方向盤,骨節(jié)凸起,手背青筋一根根分明。
再往上,是麥色的結(jié)實小臂。
“四哥。”
車?yán)锂惓0察o,只有車輪壓在馬路上的細微聲音。
她開口打破了沉默。
“嗯?!?/p>
傅初安眸光看著前方,眼色平靜。
“今天的事,我不想讓家里人知道?!?/p>
沈南霧看著他的側(cè)臉,輕聲道,“免得他們擔(dān)心?!?/p>
傅初安打轉(zhuǎn)方向盤,駛向?qū)W校,他偏頭看了沈南霧一眼。
雖然在醫(yī)院時護士已經(jīng)幫忙上藥消腫,但她的臉還是腫得不能看。
盯著自已的那雙眼里帶著一絲祈求。
“這種時候,不該逞強。”
在他眼里,沈南霧雖然已經(jīng)成年,但性子沒比小孩強多少。
被欺負(fù)了,讓家長來處理才對。
“我沒逞強?!?/p>
沈南霧語氣有些急,“再說了,不是有四哥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