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眾人不遠處,邱春芳和李紅娟也正結(jié)伴從茅房回來。
聽到幾個軍嫂嘰嘰喳喳的議論聲,邱春芳原本耷拉的眼皮瞬間挑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眼中閃爍著幸災(zāi)樂禍的光。
“狐貍精,就該被人這么罵!”
自從周柒柒搬到家屬院,住在她隔壁,她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從前她在家屬院,多少也算有點威望。
可如今,她竟然被軍嫂們指著鼻子罵,還見天地被自家男人嫌棄做飯手藝差。
日子過得,憋屈得不得了。
而李紅娟更是如此了。
她自己不得已嫁了個鰥夫,就想讓妹妹嫁個好人家。
本以為能和雷政委家攀上親戚,沒想到居然被周柒柒破壞了。
她對周柒柒的厭惡絲毫不在邱春芳之下。
李紅娟眼神陰狠,湊到邱春芳耳邊說道。
“春芳姐,你住得近,盯著點,她不讓咱們好過,咱們也不能讓她好過!”
“好!”
邱春芳斗志昂揚地點了點頭。
回到家后,邱春芳一門心思都放在了盯著周柒柒家上。
飯隨便切點咸菜疙瘩就對付過去了,孩子哭得嗷嗷叫,她也充耳不聞。
滿腦子就想著挖出周柒柒的黑料,讓她在家屬院徹底翻不了身。
為此,她還專門從李紅娟家借了個舊梯子,靠到兩家相鄰的墻邊上,小心翼翼地爬上去聽周柒柒那邊的動靜。
沒想到,還真被她給蹲到了點蛛絲馬跡。
一連好幾天,周柒柒都沒怎么出門,但鄧翠香和朱瑩瑩可沒少來。
三個人不知道因為什么事兒,發(fā)生了點爭執(zhí),吵了好幾次架,而且話里話外,還提到了雷鳴的名字。
周四下午,孩子們剛?cè)ド蠈W(xué),朱瑩瑩就急匆匆地跑到周柒柒家。
這一幕,被邱春芳瞧得清清楚楚。
只見周柒柒在院子里神神秘秘地遞給朱瑩瑩一張字條,臉蛋泛起一抹紅暈,還輕聲說出了雷鳴的名字。
說完后,兩人扛著鋤頭就往后院的菜地走去,隨手把放著字條的外套掛在了墻邊的晾衣繩上。
邱春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機會來了!
她顧不上多想,順著梯子爬上墻頭,探出大半個身子,顫巍巍地用自家晾衣桿,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外套勾了過來,迫不及待地從里面掏出字條查看。
剛看完,還來不及高興呢,就聽到后院傳出一陣重重的腳步聲。
她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手忙腳亂地用晾衣桿把外套掛回去,慌慌張張地爬下梯子。
由于太過著急,腳下一滑,整個人從梯子上摔了下來。
“咚”的一聲,屁股重重地著地,梯子也跟著倒了下來,結(jié)結(jié)實實地壓在她身上。
“哎呦!”
邱春芳疼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剛想掙扎著起身,就聽到墻那邊傳來周柒柒的聲音。
“瑩瑩,你有沒有聽見什么動靜???細細簌簌的,好像是從隔壁傳過來的?該不會是邱嬸子家進賊了吧?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邱春芳做賊心虛,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雙手死死捂住嘴巴,一動也不敢動,更不敢去挪開身上的梯子。
還好,過了兩分鐘,朱瑩瑩十分不及時地回應(yīng)道。
“咱們這家屬區(qū)怎么可能進賊呢?可能是老鼠吧?”
“???老鼠?不會吧,那種東西不是只會在下水道,陰溝那種地方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咱們家屬區(qū)呢?我感覺還是得去隔壁看看!”
周柒柒的聲音里透著擔(dān)憂,邱春芳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別管了,柒柒,我先走了,趁著這會兒外面沒什么人,我去把字條給你送過去?!?/p>
“行吧...”
聽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邱春芳疼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但她強忍著痛,咬著牙把梯子挪到一邊,一瘸一拐地往李紅娟家走去。
半個小時后,在李紅娟家的客廳里,邱春芳齜牙咧嘴,額頭上還冒著冷汗,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真的??”
李紅娟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手中的針線活猛地停下,差點扎到自己。
邱春芳重重地點頭,急切地說道。
“可不,我看得真真的!朱瑩瑩就是進了周主任家了,你不是說,昨晚你老公看見雷鳴回來了嗎,她這是卡著時間去給雷鳴送字條去了!”
李紅娟皺著眉頭,眼神中滿是懷疑。
“字條上的字,你確定你看清楚了?你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別是看錯了吧?!”
邱春芳挺直了腰板,一臉自信。
“看不錯!那字條的字雖然寫得歪歪扭扭的,但上面畫著圖呢!清清楚楚地標(biāo)著時間地點,就是約雷鳴明天晚上九點鐘,在廣場后面的小樹林里見面呢!”
“畫圖?”
李紅娟先是眉頭緊鎖,隨后又舒展開來,嗤笑一聲。
“對了,差點給忘了,那個周柒柒也是個鄉(xiāng)下人,估計也沒上過學(xué),不認識幾個字,那應(yīng)該沒錯了?!?/p>
邱春芳連連點頭。
“沒錯,而且她還真會挑時間,明天晚上咱們家屬院組織放電影,到時候所有人都去看電影,沒人會注意到她。”
“不要臉的小狐貍精!”
李紅娟氣得直翻白眼。
“家里一個沈團長還不夠,還勾搭雷鳴去小樹林,死丫頭,玩得還挺刺激的...”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嘴角勾起一抹陰笑。
“她既然這么喜歡刺激,咱們就讓她更刺激一點!到時候咱們也過去湊湊熱鬧!”
邱春芳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猛地一拍大腿。
“行!到時候咱們多叫幾個嫂子一起去看熱鬧,讓她丟個大丑!看她以后還能不能囂張的起來,到時候估計沈團長都得跟她離婚!”
心里藏著事兒的時候,時間過得格外的快。
周五晚上七點,放映隊開始在廣場上布置儀器,軍屬院里的軍嫂們早早就帶著孩子來占座。
在八十年代,娛樂活動本就不多,軍屬區(qū)沒幾戶人家有電視,每月一次的電影放映,成了大家最期待的娛樂活動。
邱春芳也不例外,不過她早早就把孩子打發(fā)著去一邊玩。
把相熟的軍嫂招呼到身邊,一邊醒著鼻涕,一邊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