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用強刺激或者疼痛打破幻覺!”
老周將燒紅的鋼刀遞給顧汀州,又摸出腰間的烈酒,潑在另一把刀上。
“顧總,你用燒刀燙醒靠近火堆的人,我?guī)讉€清醒的隊員去拽懸崖邊的,用烈酒潑他們臉!”
“好?!鳖櫷≈蔹c頭,握著滾燙的刀背,快步走向對著空氣“談判”的技術人員。
刀背剛碰到對方胳膊。
那人就像被針扎的氣球,慘叫著跳起來。
看清空無一人的四周。
瞬間癱坐在地:“我剛才竟在跟‘老板’討價還價,太荒唐了!”
湯喬允則盯著火堆里殘留的玉佩碎片。
突然發(fā)現(xiàn)碎片折射的光線下,霧氣中藏著細微的熒光點。
仔細觀察。
才發(fā)現(xiàn)是有人故意布置的磷火,配合地磁影響,才讓幻覺如此逼真。
她立刻掏出強光手電,調至最大功率,對著熒光點直射:“這些磷火是幻覺的引子,照滅它們!”
強光穿透霧氣。
熒光點遇光即滅,霧里的駝鈴聲和叫賣聲瞬間弱了幾分。
幾個陷入輕度幻覺的隊員晃了晃腦袋,眼神漸漸清明。
可懸崖邊的情況依舊危急。
阿楠舉著刀抵在同伴脖子上,嘴里大聲嘶吼著,“這是我的寶藏,誰敢跟我搶?”
他的腳下就是萬丈深淵。
可此刻在他眼前,卻是金山銀山。
老周悄悄繞到阿楠身后,猛地將整瓶烈酒潑在他臉上。
“噗!”
阿楠被酒精嗆得劇烈咳嗽,手中的刀“哐當”落地。
老周趁機將他拽回來,按在火堆旁:“看看清楚!哪有什么寶藏?再往前一步就摔死了!”
阿楠看著腳下的懸崖,嚇得渾身發(fā)抖,抱著老周哭出聲:“周隊,我剛才看到滿坑的珠寶,根本沒看到懸崖……”
湯喬允這邊,掏出滅火器,將磷火全部噴滅。
而后。
又吩咐已經清醒過來的隊員,拿鐵鍬挖土,將殘余的火星全部用土蒙住。
……
十分鐘后。
眾人的意識逐漸都清醒過來。
哪有什么大霧?
看著朗朗晴天,眾人仿佛剛剛睡醒一樣。
“滋~,什么時候生出來了?”
“是啊,這大霧散的這么快嗎?”
湯喬允眉峰一皺,耐心和眾人解釋,“……剛剛的一切都是我們的幻覺,根本就沒有起霧。”
“我們喝早茶的時候,就已經產生幻覺了。”
說完。
她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表。
現(xiàn)在是10點半正。
表也已經恢復了正常。
顧汀州:“天吶~,就是說我們剛剛折騰了三個多小時,都是幻覺嗎?”
湯喬允點點頭:“是的,從早上點火的時候,大家就已經中招了?!?/p>
“你看,這些殘留的磷粉,就是讓我們產生幻覺的主要原因?!?/p>
顧汀州走過去看了一眼,“是什么人留下來的?”
“不知道,在我們進入山谷之前,肯定有不止一批人進來過?!?/p>
“哇~,真是夠刺激,越來越感興趣了?!?/p>
湯喬允一臉凝肅,“嚴肅的,別再嬉皮笑臉。在無人區(qū)有很多超自然現(xiàn)象,弄不好會喪命的。剛剛的情況多危險,要不是我們及時清醒過來,現(xiàn)在已經出人命了?!?/p>
幸好。
她從小出身古玩世家,對一些旁門左道以及怪力亂象的東西,都有研究或者見識過。
所以,她才能迅速反應過來,自己是出現(xiàn)幻覺了。并且,能夠找出產生幻覺的原因。
倘若對這些東西不懂,或者從來沒有聽過。像阿楠和阿牛等人,此刻已經喪命了。
“好的,現(xiàn)在折騰了一大圈,我們還在原地踏步?!?/p>
“趕緊收拾收拾,我們繼續(xù)前進?!?/p>
“嗯嗯,大家都提高警惕。”
眾人重整旗鼓,又開始向深谷走去。
湯喬允:“太陽落山之前,我們一定要趕到鷹嘴崖。”
隊伍重新啟程。
腳下的碎石路被陽光曬得發(fā)燙,昨晚的露水早已蒸發(fā)。
可每個人心里,仍殘留著幻覺帶來的寒意。
湯喬允走在中間,一手攥著筆記本,一手緊握著指南針。
經過剛才的教訓。
她不敢有絲毫松懈,每隔幾步就對照一次地圖,確認路線沒有偏差。
眾人走走停停。
兩個小時后。
穿過這座深谷。
前面是一片沙丘。
沙丘之中,隱約可見殘垣斷壁,像是一個廢棄的古城。
“允兒,你看前面?!鳖櫷≈萃蝗煌O履_步,指向不遠處的古建筑。
“我嘞個去,這個地方,怎么會有古城?我們該不會又遇上幻覺了吧?”
“大家當心,千萬別又中招了。允兒,你掐一下我,看我是不是又產生幻覺了?”
顧汀州對剛剛的幻覺心有余悸。
一想起自己抱個枯樹枝親的半天,他就覺得不可思議。
湯喬允聽了,有些哭笑不得。
“那不是幻覺,那確實是一個廢棄的古建筑群?!?/p>
“曾經消失的樓蘭古國,在無人區(qū)留下很多建筑群。”
“當然了,可能不止樓蘭。那個時期應該還有別的國家或部落,已經有了人類文明?!?/p>
“古國?滋滋?!鳖櫷≈莸纱罅搜劬Γe著望遠鏡反復觀察。
“可資料里沒說鷹嘴崖附近有古城遺址啊,該不會是守陵人搞的新把戲吧?”
湯喬允翻開筆記本。
李教授給的資料里確實沒提古城。
但母親的日記里,有一行潦草的批注:“星門藏于故城之下,流沙為鎖,殘垣為鑰?!?/p>
她指著殘垣斷壁間的一道裂縫:“我媽提到過,古城下面可能有通往鷹嘴崖的捷徑,我們得進去看看,但必須加倍小心?!?/p>
“好。我們進去看看?!?/p>
顧汀州讓隊員們檢查武器和通訊設備。
又讓老周在古城入口處做了標記,以防迷路:“所有人兩兩一組,保持警惕,一旦有異常立刻開槍示警?!?/p>
“收到,顧總?!?/p>
隊伍小心翼翼地走進古城。
腳下的流沙沒過腳踝。
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很大力氣。
殘垣上,布滿了風沙侵蝕的痕跡。
墻體已經幾乎淹沒,只剩下地基。
墻角處,還散落著破碎的陶罐片和干枯的胡楊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塵土味。
“你們看這個!”顧汀州突然彎腰查看。
他在一截斷墻下,發(fā)現(xiàn)了一塊刻著符號的石板。
符號和之前筆記本上被篡改的圖案一模一樣。
湯喬允蹲下身,指尖拂過石板上的紋路,突然覺得腳下的流沙開始輕微晃動。
“不好,這是機關!”她剛想提醒眾人。
石板突然下沉。
周圍的流沙瞬間形成一個漩渦。
幾個隊員,驚呼著被卷向漩渦中心。
“抓住身邊的斷墻!”顧汀州大喊著,伸手拽住離他最近的阿牛。
老周則用登山杖,勾住了一個技術人員的背包帶。
可流沙的吸力越來越大。
斷墻在劇烈搖晃中,“轟隆”一聲倒塌,又有兩個隊員被卷進漩渦。
“大家快撤出去?!?/p>
眾人聽了,慌忙手拉手,將陷進流沙的隊員拉出來。
撤出古城后。
“我去,還真是驚險?!?/p>
“你以為探險是鬧著玩的嗎?”
顧汀州:“呵呵,好有意思?!?/p>
湯喬允一陣無語,“剛剛都差點喪命,你還笑得出來?”
“笑一笑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嘛!”
“還有多久到鷹嘴崖?”
湯喬允看了一眼李教授給的資料,“穿過古城,再走幾公里應該就是了?!?/p>
說完,她用手指了指前方。
顧汀州皺眉,一臉困惑,“允兒,你說李教授都已經走到這里了,他為什么不直接進去古墓?反而把自己千辛萬苦整理好的資料給你呢?”
“……”湯喬允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這有什么問題嗎?我們都是同一個考古隊。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嗎?”
顧汀州眉頭皺的更緊,“我還是覺得不對勁,這里面肯定有貓膩。”
“有什么貓膩?”
“現(xiàn)在不知道啊,就是感覺哪里不對勁?!?/p>
湯喬允聽了,若有所思的盯著顧汀州。
說的也對呀!
李教授怎么會好端端的把資料給她?
他做了這么多筆記和研究。
很顯然!
他已經來過此處。
說不定,他都已經打開了羊皮地圖上標識的古墓。
“對呀,這是為什么呢?”
“我不知道啊,所以才問你。”
“……”湯喬允眉頭一皺,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先別想了,到了鷹嘴崖或許就能找到答案。”
湯喬允將筆記本揣好,指了指遠處沙丘盡頭的陰影,“太陽快落山了,我們得在天黑前找到能扎營的地方,晚上在沙漠里趕路太危險?!?/p>
顧汀州點頭,讓老周帶隊沿著古城邊緣繞行,避開流沙陷阱。
又走了約莫一個小時。
前方的沙丘突然凹陷下去,形成一個天然的避風坳。
坳口處,立著一塊形似鷹嘴的巖石。
正是鷹嘴崖的標志性地貌。
“允兒,終于到了!”顧汀州興奮地跑過去,剛摸到巖石,就被上面的刻痕驚住,“這上面有字!”
眾人圍過去。
巖石上的字跡模糊不清,但能辨認出是刻了一個圖騰符號。
湯喬允心頭一沉:“這應該是李教授留下的,他果然來過這里,而且遇到了危險?!?/p>
顧汀州盯著刻痕旁的新鮮劃痕,臉色凝重:“這痕跡說明李教授最近還在這里活動過,可他為什么不聯(lián)系我們?”
“也有可能是他只有半張地圖,找不到準確的墓室門?!?/p>
“大概是這個原因。”
“天已經很晚了,我們在這里扎營吧。明天一早,進入鷹嘴崖?!?/p>
“嗯好?!?/p>
一行人放下背包和行李,開始支帳篷做飯。
湯喬允進了帳篷,渾身又累又困。
但她不敢歇息。
又拿出筆記本和資料圖,仔細研究路線。
爭取最快速度找到墓室入口。
“允兒,喝點水吧。累不累?”
“嗯,有點?!?/p>
顧汀州心疼的看著她,用手捋捋她的碎發(fā),“滋滋滋~,才幾天時間,都曬成這個樣子了。”
“你也是?!?/p>
“哈哈~,我是男的,無所謂?!?/p>
“怎么?難道我曬黑了你嫌棄?”
“怎么會呢?我只是心疼,出發(fā)前白白嫩嫩的,現(xiàn)在……”
“現(xiàn)在怎么了?”
顧汀州笑著打趣,“沒事,現(xiàn)在又變成小村花了。不過,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喜歡。”
“呵~”湯喬允哼笑一聲,懶得和他斗嘴。
她又展開羊皮地圖,仔細查看。
……
澳城。
宮北琛陰晴不定的坐在真皮轉椅上。
安迪小心翼翼匯報,“宮總,他們一行人已經進入山谷深處。他們還在路上設了障礙和陷阱,阻止我們的人進入山谷?!?/p>
“不過,我們的人正在想辦法繞過山谷,盡快追上他們的腳步?!?/p>
宮北琛聽了,犀利陰鷙的雙眸瞇了起來。
手中的打火機在指尖來回翻飛。
“但沒有多少人進了山谷?”
“大約二十人?!?/p>
“其他的人,都守在山谷外面,看守車輛和行李?!?/p>
“多少臺車?”
“一共七輛越野車,一輛卡車。”
“……呵~,這么大陣仗?”
“對,我們的人打探出來,他們還有另外一對人員,半個月后會去和他們匯合?!?/p>
宮北琛聽了,若有所思。
這么大陣仗,看樣子還真的有寶藏。
不過。
有沒有寶藏都不太要緊。
他現(xiàn)在只想親自去把湯喬允抓回來。
一刻都不能等,更不能忍。
“行了,知道了?!?/p>
“好的,宮總?!?/p>
宮北?。骸澳闳蕚湟幌?,下個星期我要親自去一趟?!?/p>
安迪一愣,“宮總,你就說你要親自去無人區(qū)?”
“對,下去準備吧?!?/p>
“好的,宮總?!?/p>
安迪出去后。
宮北琛倏得站立起身。
高大魁梧的身軀,挺拔如松。
修裁得體的夾克,更襯出他寬肩窄腰的身形。
“湯喬允……哼,真能跑?。 ?/p>
“你既然這么喜歡到處跑,我就把你關起來,訓成最乖的寵物?!?/p>
他拎起西服,拿上車鑰匙,準備去醫(yī)院看邱淑儀。
邱淑儀住進了ICU。
她沒有那么快能出來。
只要她的身體機能穩(wěn)定,那他就可以離開澳城了。
他要親自去把她逮回來。
當然了。
他也更怕她會死在那里。
除了他的人在追蹤,還有另外兩批神秘人同樣在跟蹤顧汀州和湯喬允。
別人死不死無所謂。
但湯喬允不能死,她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