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上離開的時候,壺里的水基本涼了,可現(xiàn)在,這茶壺卻是溫溫的!
明顯有人動過他的茶具。
王凡心中一凜,立刻將神識探入茶壺之中。
一般人看不出來,可王凡已經(jīng)是筑基期的人,他在壺底,發(fā)現(xiàn)了一層極淡的,幾乎與水融為一體的粉末。
“真尼瑪陰險,一手調虎離山玩的好?。 ?/p>
王凡感到怒火中燒。
正如秦攬月推測,那白面書生,果然潛回了酒樓,在自己的茶水里下了毒。
只是不知道這又是哪種類型的毒藥。
如果自己沒有察覺這檔子事,回來口渴,順手一口水喝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王凡推開門,走出去,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間。
秦攬月的房門緊閉。
說不定,以她那身修為,早就察覺到了白面書生已經(jīng)又盯上自己了吧。
可惜,對方行事匆忙,往往容易忽視細節(jié)。
“既然這樣……”
王凡想了想,決定將計就計。
他要讓這個白面書生,為自己的自作聰明買單。
他又回到自己房間,裝作毫無察覺的樣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然后,端起茶杯,故意走到窗邊,能夠讓人視線看見,一邊品茶,一邊欣賞風景。
沒過多久,他便突然毒發(fā),“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王凡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口中還吐出了白沫。
當然,白沫是王凡用真元強行催化出來的胃酸。
躺在地上,屏住呼吸,將自身的氣息降到最低,就像一個真正的死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就在王凡快要忍不住,以為自己的計劃失敗時候。
“吱呀——”
房間的門,被一道輕風,緩緩推開了。
一道白色的身影,悄無聲息閃了進來。
正是那斷了一只手的白面書生。
他左邊的袖子空蕩蕩的,身上還帶著傷,氣息十分萎靡。
臉色蒼白如紙的他,走到王凡尸體旁,伸出腳,踢了踢。
見王凡毫無反應,他才終于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猙獰怨毒的微笑。
“小兔崽子,你怎么也不會想到我在你杯子里下毒了,就算你再狡猾,還不是最后死在老子手里!”
“敢斷我一臂,今天我就讓你嘗嘗,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從懷里,又掏出了一個小瓷瓶。
“這化尸水,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寶貝,今天就讓你好好享受一下,一點點被腐蝕成膿水的滋味!”
他獰笑著,擰開瓶蓋,就要將那惡心的液體,倒在王凡的臉上。
然而,就在這一刻!
原本死得透透的王凡,猛然睜開了眼睛。
“享受你奶奶個腿兒!”
王凡暴喝一聲,一記蘊含著三昧真火的拳頭,閃電般轟出,正中白面書生的胸口!
“砰!”
白面書生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整個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狠狠撞在墻上。
他胸口的衣服,瞬間被燒出一個大洞,血肉模糊。
“你……你沒中毒?”
白面書生滾落在地上,口吐鮮血,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我承認你的毒很厲害,但就你那點下三濫的手段,也想毒倒你爸爸我?”
王凡從地上一躍而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臉上掛著冷笑。
“說吧,想怎么死?”
他一步一步,朝著白面書生走去。
“不……不要殺我!”
白面書生身負重傷,又不是實戰(zhàn)型高手,正面硬剛,知道自己不是王凡的對手,他掙扎著向后退去,眼中充滿了恐懼。
“我……我把所有的寶物都給你!繞我一命!”
“早干嘛去了,現(xiàn)在說這些,有用?”
王凡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
“我該感謝你還是該恨你?讓老子的第一次都賠出去了?!?/p>
“不過嘛,從現(xiàn)在的我看來,你對我仙女姐姐下毒的那一刻起,你的命,就算是交代了。”
話音未落,他抬起腳,就要一腳踩碎對方的腦袋。
“住手!”
就在這時,房門被一腳踹開。
秦攬月手持星隕劍,走了進來。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白面書生,又看了看王凡,冷冷道:“留他一命,我還有話要問?!?/p>
王凡的腳,停在了距離白面書生額頭不到一寸的地方。
凌厲的勁風,吹得對方額前的亂發(fā)狂舞。
白面書生嚇得渾身一哆嗦,褲襠處,傳來一陣騷臭味。
真,嚇尿了。
王凡嫌棄皺了皺眉,收回了腳。
“仙女姐姐,這種人渣,留著干什么?直接宰了唄。”
“不急,他身上,應該還存在有價值的情報?!?/p>
秦攬月走到白面書生面前,星隕劍的劍尖,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讓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說,你們血色八煞,到底是什么來頭?為什么會盤踞在血色禁地?”秦攬月冷聲問道。
白面書生眼珠子亂轉,半天不敢回答。
秦攬月無愧是仙門中人,聽這口氣,是要把自己給辦了。
“我們……我們就是一群走投無路的散修,看中了血色禁地外圍,可以截殺那些……??!”
他話沒說完,就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
秦攬月手腕一抖,劍尖已經(jīng)刺入他肩膀的血肉之中。
“我不想聽廢話?!?/p>
“再有半句謊言,下一劍,就是你的心臟?!?/p>
劇烈的疼痛,讓白面書生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饒命!”
“我說!我說!”
他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我們……我們其實是從七煞魔宗逃出來的?!?/p>
“七煞魔宗?”
秦攬月眉頭一挑,這個名字,她似乎有些印象。
王凡則是一臉懵逼,這又是什么新的組織?聽起來就不像什么好東西。
“七煞魔宗,是盤踞在黑風域的一個中等魔道宗門,行事狠辣,無惡不作?!?/p>
秦攬月替他解釋道。
白面書生不敢再有隱瞞,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原來,他們八人,本是七煞魔宗的外門弟子。
因為在一次任務中,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一處上古修士遺留的洞府,并從中得到了一份藏寶圖。
這份藏寶圖,記載的,正是血色禁地附近,一處名為血魔殿的遺跡。
傳聞,那血魔殿,是數(shù)千年前一位元嬰期的魔道巨擘血魔老祖的坐化之地,里面藏著他畢生的傳承和寶物!
意思就是,血魔老祖在血色禁地尋寶,據(jù)說寶藏是找到了,但是自己也永遠留在了附近區(qū)域。
活死人軍團的不死人海戰(zhàn)術,直接生剝了這個元嬰高手。
最終血魔老祖吊著最后一口氣,逃進百花福地,從此銷聲匿跡,終是死了。
臨終前,他將自己的信息畫在圖上,傳遞出去,希望這些寶物,能夠落入有用之人手上。
想是撿到這份藏寶圖的那個上古修士,未能尋到寶藏,就已經(jīng)死在了洞府中。
他們八人欣喜若狂,但深知憑他們的實力,根本無法染指。
而且,一旦消息泄露,他們不僅分不到半點好處,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于是,他們一合計,干脆逃出宗門,帶著藏寶圖,一路逃到了這百花福地邊緣,藏匿在青石鎮(zhèn)。
他們一邊在血色禁地外圍打家劫舍,積累資源,一邊研究那份藏寶圖,企圖找到進入血魔殿的方法。
這一待,就是半年。
直到,他們遇到了王凡和秦攬月。
“藏寶圖呢?”
王凡聽得兩眼放光,連忙問道。
這可是魔道巨擘的寶藏??!
要是能搞到手,自己豈不是要發(fā)大財了?
白面書生哆哆嗦嗦從懷里,掏出了一塊黑色的玉簡。
“就……就在這里面?!?/p>
王凡一把奪過玉簡。
一副無比繁復的地圖,瞬間被他記在了腦海里面。
這把秦攬月都看懵了,心想你小子這么快看完,難道就記住了?
其實王凡故意想在美女面前裝個逼,他帶來的微型平板電腦,可是對接了自己腦電波的,早就將平面圖,傳平板上了。
地圖上,詳細標注了血色禁地的地形,以及進入血魔殿的路線和各種機關陷阱的破解之法。
“嘿嘿,這可是個好東西,先留著,說不定以后有大用。”
王凡心中大喜,將玉簡收入儲物戒指。
“仙女姐姐,現(xiàn)在可以殺了吧?”
秦攬月點了點頭。
對于這種魔道敗類,她從來不會有任何憐憫。
得到許可,王凡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他走到白面書生面前,緩緩舉起了拳頭。
“下輩子,記得做個好人。”
“不!不要!我還有最后一個秘密!”
眼看王凡的拳頭就要落下,白面書生絕望道。
“我……我知道蝕骨銷魂散的解藥在哪里!”
王凡的拳頭,再次停住。
他回頭看了一眼秦攬月。
秦攬月怒道:“你的解藥現(xiàn)在也沒用了?!?/p>
白面書生卻道:“你體內的毒頂多只是暫時被泄掉了,但每隔兩個月還會繼續(xù)發(fā)作。”
秦攬月的俏臉,瞬間變得冰冷無比。
蝕骨銷魂散!
這五個字,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噩夢和恥辱!
“那解藥在哪?”
她一字一句問道。
“解藥……解藥就在七煞魔宗的宗主手里!”
白面書生急忙道:“那蝕骨銷魂散,本是宗主用來控制門下女弟子的秘藥,配方和解藥,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我們當初叛逃的時候,我順手偷走了宗主煉制好的一瓶,一直當做壓箱底的保命手段……”
原來如此。
王凡和秦攬月都明白了。
難怪這白面書生見下毒不成,只要秦攬月沒有拿到解藥,日后還有機會,就一直對他們窮追不舍。
在白面書生看來,這簡直是神乎其技,堪比解藥。
“你可以殺了他了?!?/p>
秦攬月冷冷說了一句,便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意思很明顯,交給你處理了。
“嘿嘿?!?/p>
王凡再次捏了捏拳頭,骨節(jié)發(fā)出脆響。
“兄弟,一路走好?!?/p>
“砰!”
一聲悶響。
腦漿混著血水,濺了一墻。
血色八煞,至此,全員團滅。
解決掉最后一個麻煩,王凡和秦攬?zhí)於紱]有在青石鎮(zhèn)久留。
當天下午,兩人便悄然離開了酒樓,御劍朝著凌霄城的方向飛去。
這一次,王凡沒有再死皮賴臉抱著秦攬月的腳。
他站在秦攬月的身后,雙手很規(guī)矩背在身后,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
兩人之間,隔著半尺的距離。
氣氛,有些微妙。
飛劍上,疾風呼嘯。
秦攬月在前,王凡在后,誰也沒有說話。
看著前方連綿不絕的山脈,王凡忍不住問道:“那個……仙女姐姐,我們現(xiàn)在到哪兒了?”
“快到百花福地的邊界了?!?/p>
秦攬月的聲音,依舊清冷,但似乎比之前,多了一絲溫度。
“穿過前面那片黑風山脈,再往前走,就正式進入凌霄劍宗的地界?!?/p>
“凌霄城,就在凌霄劍宗的主峰之下?!?/p>
“這么快?”王凡有些驚訝。
這才飛了不到半天時間。
“星隕的速度,比你想象的要快?!鼻財堅碌?。
王凡點了點頭,心里對這把神兵,又多了幾分向往。
他又想起了那個七煞魔宗和血魔殿的寶藏。
“對了,那個七煞魔宗,很厲害嗎?”
“不入流的魔門罷了?!鼻財堅虏恍嫉?,“宗主也不過是個金丹圓滿的修士,在中界,連三流勢力都算不上?!?/p>
王凡一聽,頓時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不是什么惹不起的龐然大物。
“那血魔殿的寶藏,我們……”他試探性道。
“你想去?”秦攬月回頭看了他一眼。
“咳咳,我就是問問?!?/p>
王凡嘿嘿一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嘛。那畢竟是魔頭的寶藏,我們拿了,也算是替天行道,對吧?”
秦攬月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轉過頭去。
王凡也識趣地閉上了嘴。
他知道,這事兒急不來。
血色禁地那種鬼地方,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還是有多遠躲多遠。
并且藏寶圖記載的位置,連那八個人都沒有找到,在沒在血色禁地或者百花福地,還不一定呢!
等將來自己牛逼了,再回去把那三千亡靈大軍和血魔殿的寶藏,一并收入囊中!
就在這時,秦攬月忽然開口。
“你給葉廣明帶的話,想好怎么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