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旭拆開紅包打開看了看,里面是一沓錢,看厚度應(yīng)該是一萬。
“大旭,這誰啊,那么大禮!”
看著那一厚沓錢,徐文斌有些驚訝。
曹世勇看了看那小青年走遠(yuǎn)的背影:“這是有人送禮,卻不想讓你見他吧?”
聽到這話,羅旭心里咯噔一下。
不想讓自己見他?
那天……
正想著,只見一道熟悉的人影走了過來。
“喲呵,小子,還不進(jìn)去呢?”
正是王承鏞。
這老頭今兒穿著帶著補(bǔ)丁的襯衣、松腿褲,染著黑色污跡的跨欄白背心,外加一個卷邊露草的破草帽兒。
羅旭笑了笑,正要開口,徐文斌立刻道:“我去,老要飯的,人家今兒開業(yè),別找不痛快??!”
“斌子!”
羅旭一把將他拉到了身后,看向王承鏞:“老頭兒,今兒幾個意思?故意穿這么一身來的?”
王承鏞嘿嘿一笑:“那不能夠,昨兒去唐山那邊掃貨了,今兒早晨才回來,沒來得及回家呢!”
一聽這話,羅旭眼前一亮:“喲喲喲,掃貨去了?得,肯定又拿著好玩意兒了,拿出來咱!”
王承鏞一擺手:“邊兒去,嘛也沒收著!”
說完,他便邁步往飯店里走。
“大旭,這人誰?。俊辈苁烙碌?。
隨后,羅旭則把和王承鏞之間的事簡單說了一遍,還特意說了上次拍賣會,這老頭兒也在。
曹世勇大驚,畢竟他是古玩圈的,這么說來……王承鏞怎么說也是個前輩了。
“斌子,你剛才冒失了??!”
徐文斌一臉尷尬:“我去,我哪知道這老爺子這么別致,穿得跟要飯的似的?!?/p>
曹世勇笑道:“玩物件兒的人,啥樣都有,你啊,一會兒進(jìn)去趕緊賠個不是!”
“得!必須賠不是!”
不一會兒,飯桌上已經(jīng)坐齊了人。
歡笑聲充滿了整個益致誠。
直到把葉姍姍那邊招呼好了,羅旭才回到徐文斌那桌開始喝酒。
“王爺,先前得罪了啊,您老別見怪!”
徐文斌主動提了一杯,給王承鏞賠不是。
“不過說真的,您老這造型……也別怪我誤會!”
王承鏞白了他一眼:“你懂個屁,你穿的干凈,窮得叮當(dāng)亂響!”
徐文斌聞言尷尬撓了撓頭:“得,我少說話,您這嘴夠損,還帶戳人要害的?!?/p>
王承鏞笑而不語。
不過這時,羅旭突然發(fā)現(xiàn),王承鏞胸口掛著一個表鏈,一直連到襯衣口袋里。
鏈子一眼純銅,老的。
羅旭暗想,這王老頭兒平時可是從不戴飾品的。
今兒揣了這么一塊銅表,想必是有目的而來吧?
想到這,他笑了笑:“王老頭兒,你今兒不對勁?。 ?/p>
說話間,他也不客氣,直接揪住鏈子,一把給掏出來了。
“嗨你干嘛呢?慢著點(diǎn),再給我扯壞了!”
羅旭沒回答,雙眼盯著手里的懷表,似是入了神。
他先前看那鏈子以為是個老銅表,誰知……竟是個金的!
而且一眼皇宮貨!
這懷表應(yīng)該不是金包銅而已,懷表翻蓋、表盤外圈和連接鏈子的扣,都是純金打造。
后蓋可以翻開,里面的銅質(zhì)齒輪保存極為完好,甚至沒有生銹,隨著指針走動,齒輪還能隨之轉(zhuǎn)動。
懷表的翻蓋是琺瑯彩,內(nèi)容為宮殿之中,兩個不穿衣服的女人挎著草籃,正嬉笑聊天。
這是典型的十八世紀(jì)西方油畫風(fēng)格,象征著自由、和平。
而表盤的設(shè)計(jì)也是尊貴、霸氣,中心一顆足克拉藍(lán)寶,外圈鑲嵌碎鉆大小的紅寶,雖不大,卻十分精致。
而自中心到外圈之間,還有十二道射線裝點(diǎn)嵌,則以黃寶鑲嵌。
簡直完美,堪稱經(jīng)典!
玩兒這塊懷表的人,高低也得是王子貝勒啊!
“我去,剛掃來的?”羅旭驚訝地看向王承鏞。
王承鏞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冀省好東西不少呢,下次帶著你!”
“別介,別下次了,您開個價兒!”
羅旭一臉央求道。
誰知王承鏞伸手便把懷表搶了回去。
“我說什么來著?你小子就從來不見外,怎么見著東西就要??!”
王承鏞使勁瞪了羅旭一眼。
羅旭則不在乎,繼續(xù)嬉皮笑臉道:“我跟您還見外?得得得,我慷慨一把,一百萬行嗎?”
一聽這話,曹世勇連忙咳了幾聲:“大旭,你不是還打算買車呢!”
“不買了!”
羅旭想都沒想便說道。
王承鏞瞥了他一眼:“一邊兒去,爺?shù)臇|西不賣!”
說完,他趕忙把懷表又揣了起來。
“切,不賣拉倒,您收起來干嘛?再給我唄?”羅旭笑道。
“滾蛋!你要再惦記我東西,我起來就走信不信?”
王承鏞說著,直接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旁人都是一愣,以為王承鏞是真急了。
搞得楊建輝、王天來等人都是無比尷尬,想勸吧,但不知道這老爺子什么脾氣,也怕說錯了話。
不過羅旭可是了解這老頭,一張笑臉還在他旁邊膩歪著。
王承鏞也是沒轍了,又把懷表掏了出來:“得!就讓你看幾分鐘啊,看完趕緊給我!”
羅旭連忙接過懷表:“嘿嘿,就看看,看看就行!”
看到這一幕,眾人才放下了心,同時也看得出,這脾氣看起來不咋地的怪老頭,和羅旭關(guān)系絕對不淺!
見羅旭那如獲至寶的樣子,王承鏞加了口肉片放在嘴里,旋即一笑。
“小子,看得出這表是哪的嗎?”
此時羅旭一臉認(rèn)真,看了一會兒他笑道:“不是瑞士的,是英國貨!”
“好眼力,接茬兒!”王承鏞一笑,抿了口酒。
“十八世紀(jì)的,當(dāng)時英國不但工業(yè)發(fā)達(dá),手工業(yè)也到頂了,不過表除外,不管是鐘表、手表,甚至是懷表,英國的技術(shù)不如瑞士,這塊表雖然精,但還沒到達(dá)當(dāng)時瑞士的水平,而且這齒輪上刻著英文,而當(dāng)時瑞士表大多用德語!”
羅旭說話間,雙眼死死盯著懷表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壓根沒錯神。
王承鏞點(diǎn)頭而笑:“再說說,給爺說高興了,讓你多摸一會兒。”
一聽這話,羅旭樂了。
“這表應(yīng)該是他們賣給大清的,當(dāng)年大清子弟愛玩兒各種物件兒,不光扳指核桃籠中鳥,洋玩意兒也是盛行,西方不少國家都看準(zhǔn)了大清皇室這塊肥肉,所以就大量銷售,由于賣給皇室,工藝也要精益求精,這塊表應(yīng)該是金匠、表匠和琺瑯匠的合作款!”
羅旭一番話把在場眾人全都說懵了,不光楊建輝、王天來這種圈外人,就算曹世勇也是完全跟不上節(jié)奏。
不過正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
“呦呵,大旭,拿著好物件兒了?清進(jìn)口懷表,稀罕物??!”
羅旭抬頭看去,只見是柳知泉走了過來。
菜都上齊了,老爺子也便從廚房出來,跟著年輕人打算湊合湊合。
但不等羅旭回話,王承鏞突然睜大雙眼:“臥槽,柳傻子?”
“嗯?”
柳知泉也注意到了王承鏞:“你……鏞子!你才傻子!”